陈梓轩沉默半晌,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究竟是为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 陈梓轩没有正面回答,只让陈帝吉自己去想去猜去了解。陈帝吉可没这心思,于他而言,认认真真修炼才是自己最该做的事情,认亲...只是白虎给的一条任务罢了。 见陈帝吉沉默,不再多问,陈梓轩开始为他一一介绍家里人。 “帝吉,你一共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这个宗门只有我和你的姐姐,其余两个哥哥一个学习家中秘法,日后继承家业,另一位则去了其他门派,于我们一样,是亲传弟子。” “而你的姐姐...她很厉害!也是我们所有人中修为最高的,她如今已是金丹巅峰修为,并且是韩澧师叔座下三弟子。” 陈帝吉面无表情,他对此毫不关心。 说到底,也只是一群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陈梓轩没得到回应,他继续说道,“阿爹和阿娘都很想见见你,我已经将找到你的消息通知给了大哥和阿爹,他们很期待能见你一面。” “帝吉,你想见见你的父亲吗?” 陈帝吉保持沉默不做声,他曾经在仙界的通天镜内看过自己的阿爹和阿娘,阿爹和阿娘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原本以为自己将会出生在一户普通农户家里,只是没想到他的阿爹和阿娘竟然如此厉害,甚至可以说是声名远扬,武功盖世,家里的资产更是可以买下整座皇城。 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难怪自己会被人盯上,原来是盯上了家产。 那时,他甚至都怀疑在仙界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早就已经溺死或者饿死在水中,所以才能来到仙界。 更何况陈帝吉经历过一世,早就看清人情冷暖。 自己的位置既然已经被人取代了,想必自己回去也难,既然如此,他也从不期待。 更何况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已经放入了两个人。 一个是前世的母亲,一个是前世的弟弟。 他如此拼命的修炼,也只是想看看自己能否如小说中的那样,回到地球,回到自己的家。 如今,陈梓轩告诉他,那从未谋面的父亲与母亲想念他,他定是不相信,谁会去想念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陈帝吉再次保持沉默,他没有回答,他对这个父亲并没有多期待,他从未体验过父爱,父亲这个角色在他世界中可有可无。 陈帝吉的沉默已经给了陈梓轩答案,陈梓轩心知这新认下的弟弟与他们一家并不熟悉,自然不会有多少期待,他不多问,将陈帝吉送回剑峰后,返回自己的门派。 ** 一次! 两次! 三次! ... “你怎么又在修炼。” 刚回到剑峰的陈帝吉,目送陈梓轩离开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拾起一根木枝开始修炼。 朱三一出来,便瞧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帝吉,挥舞着枫树枝,反反复复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陈帝吉保持缄默,自从早上那一遭,他知道修炼的事情刻不容缓,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秋走冬迎,半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便过去了。 现在的陈帝吉已经不再需要前往稚儿学堂,为了减少麻烦,他请教师尊学会了御剑之术,然后做了些许改变,如今御棍的手法日渐熟练。 “明日就是大考了,只要大考通过,我们便是师尊座下正式的亲传弟子。” 祝无痕自从学会破解九转离魂阵后,一有时间就会来到陈帝吉这里,偶尔给他沏茶倒水,与其说是陈帝吉的师弟,倒不如说是陈帝吉的兄长。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陈帝吉自己倒是不担心,他比较担心祝无痕,毕竟祝无痕的灵根似乎还未修复。 “我自然是有把握通过宗门大考。”祝无痕说道,“放心,我会一直做你的师弟。” “那就好。” 半年时间,陈帝吉已经完全信任祝无痕,甚至是除了朱三以外,在人间第二个能给予他心理安慰,填补他情感空缺的人。 宗门大考结束后,他就要跟随陈梓轩回去陈家了,他也不知道去往陈家他会遇到什么,只是一想到陈家有这么多老怪物,而自己这区区金丹期的实力完全不够看,或许还没进门就被人暗算杀害。 死过一次的人,他倒没有多害怕,对生也没有很执着。 可他总归是不想死的,这重来的人生,他不想轻易放弃。 今日我的神识就该渡劫了,希望这化神期的元婴,能在之后帮到我。 陈帝吉心事重重,心里发愁,祝无痕一眼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不想回家?” “嗯!” “为什么?有家不是更好吗?” “可是...家里似乎还有一个弟弟。”陈帝吉蹙眉,“我回去似乎没有意义。” 祝无痕沉默无言,这是陈帝吉的家事,他也不知该如何劝,一切都等陈帝吉自己经历才行。 “你渴望亲情吗?”陈帝吉不知道祝无痕经历过什么,打他从遇见祝无痕起,他就是个乞丐, 可就算他是个乞丐,他曾经应该也有过父亲母亲。 时间过去良久,陈帝吉都没等来祝无痕的回声,他看向祝无痕,只见祝无痕远望,目光看着门外的青山绿水,久久不愿回神,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惆怅。 或许...是渴望的吧! “师兄。”祝无痕沉默许久后,他缓缓开口,“我不像你,在没有你和师尊师兄们之前,我只有我自己。” “你不一样。” “你有爱你的朱三。” “有愿意忍气吞声忍受你各种小毛病的元婴期老虎。” “就连这只黑鸟虽然不说话,可非要缠着你这点都让我无比羡慕。” “以前的我,被老鼠看见了都嫌脏!” 祝无痕罕见的与陈帝吉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他不知道陈帝吉听不听得进去,也不知道一夜过后,明日是否还记得。 可他想要说出来,好像说出来,他就会似乎会轻松许多。 陈帝吉到底不是一个小孩,他以二十多岁的灵魂看向少年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背影。 脑海中回忆起第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他开始有些心疼。 为祝无痕心疼。 这个小孩似乎经历了许多不该他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 就连身体里最重要的灵根都被以狠厉手段摧毁。 他好奇,稚嫩的语气变得冰冷严肃,就像壳子里换了个人。 “你的灵根……为什么会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