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戊安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 家里静悄悄的,佣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就这么放任他大冷天的,在凹凸不平的楼梯上躺了一夜。 醒来后,曲戊安就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倒吸一口冷气,颤颤巍巍的扶着楼梯爬起来。 嗓子又干又疼,还带着驱之不散的血腥气。 曲戊安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一脸惊恐贴在墙壁上四下观望。 等确定外面青天白日的,耀眼的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整个大厅都充满着温暖祥和的氛围,他才悄然松口气。 他扶着腰,瘸着腿,跟个老头子似的,步履蹒跚的朝着餐厅走去。 想确定一下昨晚的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餐厅里也是一片明亮宁静。 窗户开着,带着丝丝凉爽的清风吹拂进来,使人瞬间神清气爽了不少。 如果餐桌上没有摆着那只,底部残留着熟悉液体的透明玻璃杯的话。 这个杯子…… 他不是用来砸那女鬼了吗? 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摆在这里呢? “嘶,好疼啊。” 曲戊安还来不及感到后怕,就听到餐桌对面传来一个痛苦虚弱的女声。 在他逐渐惊恐的目光中,一只手突然从桌子底下探了出来。 这……这鬼怎么大白天也能出来啊! 鬼不应该怕见太阳的吗! 曲月一觉醒来,只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发冷。 手腕疼。 膝盖疼。 侧腰疼。 肚子也疼。 总之哪哪都疼。 感觉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似的。 打? 对了! 她记得她昨天被曲越那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身体居然不受控制,饿着肚子在餐厅里跪到了天黑。 那些下人来来往往的,跟看不到她似的。 没人扶她起来,也没人给她送饭。 就这样她饿了一天的肚子,在餐厅里一直跪到了她大哥回来。 曲越那个小贱人,为了折磨她,明知道她怕黑,还故意让下人把所有的灯都熄灭。 大晚上的,留她孤零零一个人跪在空荡荡的餐厅里。 餐厅的窗户还故意敞开着,一阵阵冷风吹过,她又冷又饿,又疼又怕,想哭又哭不出声来。 她满心怨恨,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在这个时候出国散什么心呢,为什么大哥下班了还不赶紧回来呢。 他们难道不知道,她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吗? 难道就不担心,曲越这个小贱人联合家里的下人欺负她吗? 如果他们在的话,曲越这个小贱人又怎么敢,这么折辱欺负她呢! 就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大门口传来了动静。 她心中一喜,以为是大哥回来救她了。 可是又意识到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情境下,万一来人不是大哥,而是曲越找来伤害她的人呢。 她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可偏偏身体不受控制,她就像个残留着自我意识的植物人一样。 听得到外界的动静,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灯被熄灭之后,整个屋里就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眼前如同墨一般浓稠的黑夜,让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睁着眼呢,还是闭着眼呢。 平日里也没有发现家里在安静下来后,会潜藏着那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看不见,却清晰的听见,屋内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的样子。 时不时吹拂过耳际的冷风,让她总有种有人蹲在她身后的错觉。 她想睡睡不着,想晕晕不了,神经就这么一直紧绷着。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张已经绷扯到极致的弓,稍微一用力,神经就会崩断,整个人就会彻底疯魔。 直到她听到她大哥曲戊安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发不出声音来,她差点儿喜极而泣。 大哥终于回来救她了! 她就知道大哥永远是最疼她的那一个! 可惜,事与愿违。 当大哥跌跌撞撞摸黑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刻,她没有等到大哥用他那有力而宽厚的手掌,紧张而心疼的把她从冷硬的地板上搀起。 而是猝不及防的等来了侧腰上的一击。 以及那句充满不耐烦的‘滚开!别挡了本少爷的路!’ 大哥从来不舍得跟她说过半句重话,更别说如今这种充满恶意的厌恶语气了。 落地之后,她疼得差点儿爬不起来。 可没等她伤心难过,她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刚挣扎着起来,灯就亮了。 她嘲讽的勾勾嘴角,曲越这个小贱人果然不出所料,大哥不回来,她就故意关了灯,让她饿着肚子罚跪。 大哥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灯。 她刚凑上去要同大哥告状,却发现他嘴角挂着血,手里的杯子里,盛着的似乎也是血。 她明明是想提醒大哥的,结果大哥不领情就算了,不仅用杯子狠狠的砸了她的脑袋,还一脚用力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再次落地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