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仅仅是因为我擅闯地府寻找司渊才对自己那么狠心。 “在想什么?”司渊的指腹轻柔抚上我紧闭的双眼。 “从前。”我如实答道。 但任凭我如何用力回想,关于万年前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 “当下就很好,其余的交给时间。” 是啊,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回到家后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手机弹出了好多个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涂山淮。 刚刚可能是在阎罗殿,信号不怎么好,所以都没接到。 话说他有什么急事不会自己下去找我吗?又不是进不去地府。 “出什么事了?”我敲响他的房门,他正收拾东西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先跟我走吧,路上再说。”他神色匆忙,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哦。” 司渊顺势紧跟在我身后,扶朔抬眸看了我们一眼继续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估摸着是觉得我的保镖够了。 趁涂山淮开车的间隙我继续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他这么慌张失态。 “涂山村出事了。” “涂山村出事你开车回去?”我立马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看向他。 但在我问完这句话的下一秒,车窗外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犹如进入了隧道一般。 耳朵也有点耳鸣。 司渊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温热的触感缓解了我些许不适。 约莫一分钟之后,车稳稳的行驶在了熟悉的小路。 前面便是村口。 敢情是开车带我穿越时空隧道来了? 我定睛一看,村长像是知道我要回来一般,已经提前在村口等候。 这便是涂山淮开车的用意吗? 乘坐常规交通工具太慢,贸然捏诀出现在涂山村又不太好解释。 只是我很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涂山淮是怎么得知消息的? 村长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 丫丫姐也没有给我发微信通知。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到底怎么了?”我担忧的再次询问涂山淮。 他半天没告诉我重点,我实在是着急上火。 “你看不出来吗?涂山村的妖鬼气弥漫了整个村子。” 涂山淮缓缓将车停在村口的马路边,一脸凝重的下了车。 我紧跟其后便看到了村长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 “涂桑,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那梦是假的!” “梦?什么梦?”我此时一头雾水。 涂山村的上空确实被妖气鬼气笼罩住,甚至有部分都蔓延到了涂山山脚下。 “狐仙爷爷给我托梦说村子要遭难,等你回来便能化解。” “狐仙爷爷?”我木然的将脑袋调转看向了涂山淮。 他是打着我的名号通知了他们吗? 毕竟村里人人皆知涂山上面有一座狐仙庙,世代庇佑村子里的人。 但…那是我的庙! 哪来什么狐仙爷爷? “进屋说吧。”村长将我们迎到了他的房子里。 听他的意思似乎还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未雨绸缪的等我回来再处理。 期间他看了司渊好几眼,意味深长的瞄了瞄司渊牵着我的手。 也是,我还没有告诉村里我结婚的事情,说了办起来也是个麻烦事。 就这么些年对村子里的贡献他们给的份子钱肯定少不了。 我也没有时常在涂山村待着还他们的人情。 想想还是就此作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狐仙爷爷显灵啊,你真的回来了。”村长给我们仨一边倒茶一边感慨。 涂山淮倒是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 “村子里的人有什么异常吗?”我此时关心的是上空的那些浓雾,寻常人看不见,我也是到村子口才注意到的。 妖气掺杂着鬼气。 情况有些复杂。 “不太清楚啊,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你会回来的。”村长一脸茫然完全摸不清楚状况。 “先去看看吧。”大白天的鬼气属实是过于诡异了。 我轻轻抿了一口茶,便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异常。 该做饭的做饭该洗衣的洗衣,大家都在正常生活着。 只是越靠近我家,那股妖气就越盛。 附近几户邻居都大门紧闭。 村长瞧见我不安的神色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开口道:“兴许是干活还没回来…也说不定。” 我尝试性的去敲了敲他们的家门。 无人应答。 但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死人的气息。 心中顿感不妙。 涂山淮很明显也是察觉到了,奋力一脚踹开了大门。 那股尸气瞬间涌入鼻息,令人作呕。 我只好屏住呼吸,往里屋走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的那一瞬间还是令我难以接受。 床上躺着一具已经被吸干阳气的尸体。 剩下的皮肉早已经腐烂生蛆。 应该死了有好几天了。 “这麻子…怎么会?”村长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尸体,难掩悲伤。 麻子是村里的单身汉,由于长相原因一直到他父母都已经归西也没能娶上老婆。 他虽名为麻子,但脸上并不是斑斑点点,却是坑坑洼洼的犹如月球表面一般。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什么传染病对他避之不及。 久而久之发现麻子的父母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便也没那么上心了。 上了大学之后我才知道这仅仅只是皮肤问题,油脂分泌过盛长痘而已。 他人还挺好的,即使家里穷,当初我爷爷奶奶办丧事的时候他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如今目睹他这般模样我倒是有些于心不忍。 “没人发现他没在村里活动吗?”我不回来的话估计得臭气熏天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你也知道,他常年独来独往,也鲜少串门。”村长无奈又伤感的回答道。 “唉,先替他将后事办了吧。”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先让他入土为安了。 只是他这死状着实有些蹊跷。 司渊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说道。 “他是被妖吸干的。” 随即他抬手对着麻子的尸体挥了挥袖子。 上面那残留的一丝妖气便漂浮在尸体上方。 但我莫名的却觉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