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酌了几杯,与她们畅谈起这几年发生的趣事,仿佛回到了大学朝夕相处的时候。 只是说我跟涂山淮学了点替人看事的本事,四处招摇撞骗,只有朱汇知道我说的是认真的。 司渊饶有趣味的看着我大放厥词。 不然真要和她们一一解释起来,一天一夜都说不清楚。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些的。 就像朱汇至今没告诉过谢芸芸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他在控制自己的模样与她一起成长,走向衰老。 活了千万的妖,能为一个凡人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情深似海了。 我问谢芸芸伴娘人选找好了没有,她说本来就是个简单的婚宴,朱汇爸妈不适合太过操劳。 反正该穿的婚纱她也穿上了,该有的仪式朱汇都满足了她,如今只是简单走个过场。 不得不说,谢芸芸表面看起来娇生惯养像个小公主般受不得委屈,但内里仍然是个贴心善良的女孩子。 一生一次的婚礼她优先考虑的是朱汇的家庭。 两人付出的感情旗鼓相当。 酒过三巡之后我们纷纷挥手告别回各自的家。 见我脚步跌跌撞撞司渊恨不得也将我抱在怀里,奈何怀抱不够大,抱了小念就容不下我了。 只好一只手抱着小念,一只手将我揽在怀里,生怕我不小心摔落在地。 聊嗨了也就多喝了几杯。 没想到这酒甜甜的,后劲却不小。 还是我平时喝酒喝的太少了。 回到家后浑身燥热的我将鞋子踢掉,外套一边走一边扔,尾巴也不受控制的钻了出来摆来摆去。 司渊赶紧先将搂着他脖子睡着了的小念送回房间,又飞下来抱我。 我有意将呼吸里的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又冰冰凉凉了?”我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只觉得他不够温暖。 “是你太烫。”他目不斜视将我往房间抱,喉结来回滚动我也跟着吞了吞口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只是有些头昏眼花,怎么也摸不准位置。 “别动!”我从他身上挣脱下来,摁住他的脑袋就朝他喉结咬了上去。 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倏地一颤。 于是我再次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兴许是怕我再次挣脱,他手臂的力气比之前大了几分,还捏住了我的两条大尾巴。 剩下第三条长出一丢丢的尾巴在无关痛痒的挠着他的手背。 ...... 我从未经历过如此粗暴的一晚上。 这酒喝不得。 第二天起床洗漱时还能明显的看见他喉结处的红痕。 这要是普通人,不得被我给一口锁喉咬死。 不得不说他与我越来越相似了,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尤其是在记仇这一方面。 我不过是咬了他一口,他便十倍奉还给我了,还好都是在穿上衣服就能遮挡的地方。 “以后喝酒要适度。”他似笑非笑的站在我身后,注视着镜子里的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知道了!”我佯装生气般就要逃离。 他双手撑在洗脸台上将我包围,我顺势蹲下从他手臂下方溜走了。 再待下去对上他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 又要遭了。 昨晚熬太晚导致小念现在还睡的十分香甜,我也没忍心将她唤醒。 反正不用上学,让孩子多睡会儿也没事。 今天无所事事所以去了趟苏若家蹭饭,就过年在春城的那么些天,感觉人都被苏爸爸给养胖了一圈。 他做饭实在是好吃。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苏若妈妈走的早,他本是个生意人,不得不将这做饭的手艺学起来照顾苏若。 之前苏若就叮嘱他让他找个老伴也不至于太孤单,他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唉,一个恶魔毁掉了一个幸福的家。 苏若妈妈如今应当是个好几岁的小孩了。 她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上辈子的家人在世上惦念着她。 晚上没什么事我决定去地府一趟,之前因为新年的喜悦以及珍珠的到来将一些事都暂时搁置了。 孟则父亲的魂魄还在我的黄金袋中。 是时候让他们父子在这阖家团圆的时候聚一聚了。 去到地府我径直找上了黑白无常,他们正在住处带着段姜一起喝酒,小日子十分惬意。 见我到来,黑无常了然于胸的将孟则的魂魄扔到了我面前。 厚重的手铐与脚链将他拘禁着。 我眼睁睁看着他回想我是谁,随后眼神逐渐变得恐惧。 估摸着是没想到我能在地府来去自如。 对于他惊恐的喊叫我不予理会,而是径直拖着他去了忘川河边。 随后将他父亲的魂魄从黄金袋里抓了出来。 两父子还没来得及寒暄。 孟则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将他父亲推入忘川河里,无数双干枯的鬼手蜂拥而至瞬间将他父亲撕扯成碎片。 这些孤魂野鬼早就饿极了。 跑慢了的鬼连一口都分不到。 人死后就会格外珍惜活着的时候那些七情六欲。 原本他对他父亲是憎恨的,厌恶的。 如今目睹他的魂魄被扯碎却痛苦的嘶吼。 哭早了。 马上就轮到你自己了,我暗自思忖。 但我并不打算让他们父子葬身同一处地方。 还是熟悉的老地方。 这里简直成了我的私有炼狱。 许久没来那些油锅里的鬼魂都无精打采的任由里面的滚油炸着他们,起起伏伏。 颇有摆烂的意味。 直到听见孟则身上沉重的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声响,他们才探头看过来。 “您是我亲娘!您可算来了!”在看到我手上牵制住的孟则时他们双眼都在发光。 “我就知道大过年的您不会忘记我们...” “呜呜呜呜...太感动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鬼哭狼嚎充斥着整个油锅地狱。 看惯了世间罪大恶极之人,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这些身处油锅地狱不入轮回的恶鬼都比有些人要善良。 我无从得知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恶才落入这种境地,但他们总归已经忏悔醒悟接受惩罚。 此时的孟则似乎也有悔改的意思,但还是太晚了。 我亲眼见过的罪恶,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