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还是涂山淮将我喊醒的。 仅仅是天色暗下来,这里就开始变得十分阴冷。 只是值班警员说的那动静倒是还没有出来。 我们决定先出去看看。 这才注意到涂山淮将人家的枸杞喝没了三分之一,我是佩服的,没见过这么爱喝茶的狐狸。 冬日的寒风吹得我脸上像被刀片划过一般生疼。 再加上那若有似无的鬼气。 我忍不住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羽绒服。 不出来看不知道,一出来我才发现那行刑的椅子上有个模糊的鬼影。 只是隔得有些远我还看不太真切。 显然涂山淮和扶朔也发现了,他俩大步走到我身前做起了探路人。 可能是还没到子时,那鬼影看起来薄弱飘忽不定。 若不是他周身散发的丝丝戾气,我还以为是一只毫无战斗力的孤魂野鬼游荡于此。 走近看我才发现他的身形酷似孟则父亲。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只见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滴血的杀猪刀,嘴角洋溢着阴森的笑容。 似乎对于我们的到来丝毫不惧。 戾气来源于这把杀猪刀,而不是他鬼魂本身。 定是他的家属领走骨灰埋葬之后把他生前那把杀猪刀给一并做为陪葬品埋下了。 这才让他在这刑场作怪。 “别靠近!”我走神之际被涂山淮大声喝止。 低头一看,鲜血从孟则父亲身处的那张椅子脚下开始不断地往外蔓延。 眼看我就要踩上去了。 他竟有这种本事? 但那些鲜血像是长了脚一般爬上了我的鞋子,我眼疾手快的拿出驱邪符拍在腿上。 孟则父亲阴森的笑声响彻整个刑场,我不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是害怕,只觉得尖锐刺耳生理不适。 涂山淮很明显是不想与他做过多的纠缠。 手指动作迅速的结印,将我们身处的小范围尽数笼罩了起来。 我配合着他拿出抓恶鬼需要用到的道具,红线,符篆,还有黄金袋。 当务之急就是先将他手上那把杀猪刀给解决了。 否则这些道具可能对他起不了作用。 我顺势从掌心拿出蛇骨鞭,瞄准他的手臂就劈了下去,一点也不敢分心,生怕把他的魂魄给劈散了。 就这么消失在我手上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那把杀猪刀应声而落,扶朔眼疾手快的先他一步将刀夺了过来。 上面还弥漫着丝丝红气,灼烧了他的手心。 孟则父亲一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到处乱窜,但始终逃不出涂山淮设下的禁制。 他似乎不认识我了,只是一只没有意识只知道挥砍杀猪刀的恶魂。 如今没了那杀猪刀,就如同蝼蚁一般被我用红线绑住贴上符篆轻易拿捏在手心扔进了黄金袋。 只是这刑场沾染的血腥太多,阴气太盛,以后不免还会有更加穷凶恶极的人死在这里捣出什么乱子。 我只好将这后患之忧一并给解决了。 弯腰沿着脚下地砖的缝隙细密的撒上了一层香灰。 这香灰可是受过供奉的。 足以驱散这泥土里的血腥与阴气。 孟则父亲一消失,这里瞬间变得风平浪静,刘警官见状匆忙的赶了过来询问情况。 “解决了吗?” “嗯,孟则父亲的恶魂已经被我收入囊中了。”我一边回答他一边抖着鞋尖沾上的血污。 刘警官自然是看不见这些的,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以后有什么类似的事情可以找我。”唉,这鞋不能要了。 “再会。” “可别。”我连声制止,当然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时时发生。 “嘴瓢嘴瓢...”刘警官反应过来慌忙捂着自己的嘴呸了几声,试图收回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回家睡觉咯~”涂山淮懒洋洋的挥手道别。 我们三人的身影就这么明目张胆消失在了刘警官眼前。 他一直以为我是个高学历女道士,只是万一哪天发现我是个狐妖,会不会对我心生惧意。 回到家的时候司渊还在等我,瞥见我鞋尖上的血污,他拿来了拖鞋将我摁在椅子上把鞋换好。 一屋子的人除了我也没人怕冷,我精神松懈的时候总会忘记使法力御寒,此时的脚丫子早已冰凉的如同冰块一般。 回到房间司渊将我的脚丫子放在他温热的八块腹肌上面摩擦生热。 马上新年了,许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多人一起团圆的感觉。 到时候除夕夜先去地府看望爷爷奶奶,再回来与他们一起操持年夜饭。 “我想给小念生个伴...” 话毕房间里一片寂静。 只能听见司渊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翻身覆上了我的唇。 “唔...我也只是想想,等将那死老头弄死再生......”我连忙捧着他的脸颊。 夜色里他的一双眼眸如同寻找猎物的野兽一般。 炙热的呼吸吐露在我的脸上。 惹得我都脸红了。 “嗯...”他喉结上下滚动,没再留给我狡辩的机会。 我承认,我就是贪恋他身体的温度... 意识混沌之际,我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过去几年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次日清晨我拖着一身疲累起床。 苏若和幸赤他们正在讨论置办些什么年货比较好,珍珠没有过过人间的新年,一双蓝色眼眸扑闪扑闪的看起来十分期待。 看了一圈没见君南烛这个守妻奴的身影,倒是奇了怪了。 苏若也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说睁眼就没看见他,不知道去哪儿了,倒是给她微信留言说下午会回来不用担心。 珍珠也想跟着我们一起去市里置办年货,但她的模样也太惹人注意了。 尤其这双眼眸。 人鱼不能现世,会给自身带来巨大的麻烦。 扶朔只好让她将自己的容貌遮掩起来,她倒是领会的极快一个转身就变得与普通人无异。 这也是我第一次带小念去往密集的人群,在车上的时候反复叮嘱她将耳朵藏好了,不管有多开心都不能把耳朵露出来。 司渊又给她戴上了一顶毛线帽子做为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