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雾气弥漫,月影朦胧,宫尚角来到执刃房间时,宫鸿羽正拿着执刃印章要落不落。 见到来人,才在文书上盖下印章。 “尚角,来坐。”宫鸿羽对宫门下一代中最出色的宫尚角可谓是十分宽和。 这可不是宫子羽这个亲儿子能比得上的。 “不用了,执刃大人。” “没事,你坐会,我沏壶茶,这茶可是远徵调配的药茶,用完也不影响休息。” 宫尚角闻言一顿,“既如此,我便不能错过远徵弟弟调配的药茶了。” 自然地从宫鸿羽手中接过茶具,宫尚角煮起茶来。 等他把茶泡好,宫鸿羽才说:“你送回的消息说起浑元郑家…和凤凰山庄迟迟不愿向无锋低头,但无锋已下最后通牒……” “我明白执刃的为难,自十年前宫门变故之后,宫门一直独善其身……郑家掌门郑忠义为了给郑家留存一点血脉,郑家送出女儿郑南衣参与了今年的选婚。” 说到这里,宫尚角难得沉默片刻,“今日我回到宫门,已听取过各方汇报,才得知新娘中混入了无锋刺客,虽已被拿下,但此刺客便名叫郑南衣……” “哎,多事之秋啊。”宫鸿羽忍不住长叹一声,“好在尚角你行事稳妥,这十年来全靠你在外斡旋,宫门财富更是稳固增长,本来这执刃之位……” “执刃,天色已晚,我也有些疲倦了,有话还请直说。”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这执……” 忽而,大门被推开。宫鸿羽有些意外,他已经吩咐守卫不得打扰。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是宫唤羽走了进来。 “父亲。”宫唤羽行礼,瞧见宫尚角,也微微示意。 “你怎么不去早点休息,明天是你的大喜日子—” “我还不累,父亲,且我有急事需要禀告父,需要禀告执刃。” 宫唤羽意有所指地扫过宫尚角,却见他巍然不动。 “尚角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那无锋刺客郑南衣……”宫唤羽只提起一个话头,却没有继续说。 宫尚角见此眉头微挑,“夜深了,想必少主还有话与执刃说,我便先回去了。” “至于郑南衣,我已叫前哨据点去浑元郑家查看了,想必天亮便有结果了。” 宫唤羽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此来就是为了把宫尚角支出宫门去,可现在……但事已至此,不可不发。 “有事你便说,没事就回去准备婚事吧。”宫鸿羽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宫唤羽疑似疑心宫尚角一事更是叫他下定了决心。 “父亲,这郑南衣发簪里有着宫门独有的送仙尘,我怀疑。” 宫鸿羽冷哼一声,接过发簪,“这送仙尘在宫门外各前哨据点都可买到,你怀疑,你怀疑什么!” “父亲。”宫唤羽双手拱起。 就在此刻,宫鸿羽却突觉身体不适,眼睛大睁,手中的簪子也顷刻掉了下去。 “父亲!”宫唤羽刚张嘴,也表现出了与宫鸿羽一般的症状来。 而不知何时逃脱地牢的郑南衣也出现了,疑似中毒的两人不得不与郑南衣打斗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一些,两人根本不是郑南衣的对手,而外面的守卫此时也都不在…… 雾姬夫人来时只见到了宫唤羽,而执刃与那郑南衣都已死了。 最后,两人不知做了何等交易,通知到长老院时,宫唤羽也已“死了”。 此时,宫门已是全面戒严,就连在外的宫子羽也被找了回来,虽然一起回来的还有不知何时出去的大小姐宫紫商。 到了长老处时,就见宫尚角与宫远徵已经到了。 一身异域风情的宫紫商此刻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去。 咳咳,这时间也着实太紧张了一些,也不给她换衣服的时间。 雪,月,花三位长老们只当没看见宫紫商的模样。 进门前,几人刚刚已陆续看见一些仆人小厮拿着白色丧事用具匆忙奔走,也有穿着白色丧服的人在忙碌。 所以,此刻,内心都十分凝重,宫子羽更是眼皮狂跳。 而宫尚角已猜测出几分了,此时,少了谁,出事的便可能是谁。 女客院落里,窸窸窣窣的响动不再只是来自草丛,仿佛来自整个宫门。 云为衫透过窗户,看见远处挂起的红色灯笼。 这是…宫门示警,但也说明此刻宫门内一片混乱。 云为衫想查探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想半月之蝇发作时,拿不出东西去见寒鸦。 换上藏于婚服中的夜行衣,云为衫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潜行而出。 长老院里,本端坐的雪长老忽然起身,没有多余的话语,只高声宣布:“仇者入侵,执刃和少主两人陨难,按宫门家规,长老院一致决议,紧急启动‘缺席继承’,继承人为角宫宫主,宫尚角即刻即执刃位。” 宫子羽双目无神,呆立当场。他觉得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慢了起来,他像是产生了幻听,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