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了。
彻底懵逼了。
这这这.金忠直接给搞得无语了,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嗒嗒嗒.
恰在这时,方才负责戒备,守卫在门口的金达,见着汉王离开之后,出于好奇快的来到殿内,本意想问问自己父亲究竟是什么情况,以及汉王的来意。
待见着映入眼帘见着平时神态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父亲处于愣神之中,致使他不禁更加的好奇了起来,下意识出声问道:
“爹爹.”
“你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何事?”
“您可别吓儿子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言语,愣神之中的金忠身形徒然一震,将飘远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转而看向一脸担忧、神情中尽是忧虑之意的儿子,深吸了一口气,冲他摆了摆手道:
“无碍。”
“我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见着回过神来的父亲,金达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爹”
“这汉王爷今日突然造访,究竟是为了何事?”
“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言语,居然能够将你让你这般作态啊!”
闻言,金忠脸色顷刻之间冷厉了下来,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百害而无一利。”
说着,他不由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金达的肩膀,继续道:
“命人准备一番。”
“我即刻起程,需去一趟太子府,确定一些事情。”
言罢。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大步流星的往殿外走去。
见着消失在门栏处的身影,金达顷刻之间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忠也未与他明说,不过他何等的聪明、敏锐,待看到自己父亲露出这般神情,毫无疑问铁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随即,他不敢有丝毫的逗留,赶忙一路小跑往大殿外走去,着手安排方才自己父亲的吩咐。
应天府、街道。
驰骋的豪华马车之中,朱高煦斜靠在马车的窗栏之上,透过薄纱窗帘半眯着双眸看着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影,脸上的神情不时变化,时而凝重、时而纠结、豪迈,极为的浮现,亦突显、表示出现如今他的心中思绪、情绪很是不稳定。
原因无他。
甭看朱高煦在金府面对金忠之时,说的话那叫一个轻松、信手拈来的样子。
其实想要做到这些如何能够有那么简单!
之中除了编撰教材之事容易,后面的关于金忠所提出的另外三点致命性问题。
则没有一点事能够轻松写易办到的。
“哎”
过了许久之后,朱高煦回过神来,紧锁着的眉头不禁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低声喃喃道:
“算了。”
“还是先想想如何能够源源不断的赚钱吧。”
“一切问题.初始,总得先把学院、私塾、这些个建立起来。”
“如若不然的话,就算是将一切都规整好了,钱财银两不够、无法支撑一切都是空谈。”
不多时。
皇宫御书房之中。
朱高煦斜靠在太师椅上,半眯着双眸眉头紧锁,看着眼前凌乱的奏章,随意拿起看着奏章上的内容。
奏章之上的内容,大多的都是关于一些朝中鸡毛蒜皮的些许小事的汇报,以及各种关于支撑起此次永乐大帝远征漠北的一些钱粮调度、规划的折子。
虽说大明在洪武年间,废除了丞相制度。
不过但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丞相这个职能其实一直都以别的形式所存在。
只不过.所叫的职能名字不一样,演变成了现如今的内阁形式存在,且多了许多人一起,不再是由一人总揽大权。
亦算是分化了丞相一手遮天的势力,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也算是加强了皇权。
而关于奏章上的内容,不少都经过经过内阁一众群臣的审核。
该给出的意见、建议,已然标注于奏章之中。
他所需要做的不过就是粗略的看看,其中是否有着什么不妥,或者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如若没什么问题的话,只需要签字盖章就行了。
当然有问题,亦可写上自己的意见或者将奏章给发配回内阁,让一众大臣再进行研讨之后再给他呈递上来。
不可否认。
这般做法,倒是让身处龙椅之上的人,轻松了不少,操心的事情也不那么多,也不用耗费那么多精力,可做更多的事情,总揽全局布置。
待将眼前的奏章,都给粗略的翻了几下之后,却总是心不在焉,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没办法将思绪给彻底平复下来,实在没心思处理政务。
究其原因,因他心中有事。
事情也很简单。
他脑海之中,几乎全然充斥着搞钱、赚钱这四个字。
就前的统计来看,整个大明想要做大他方才于金府之中,给金忠画的那个大饼,所耗费的银两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并且还需要后续源源不断的投入。
这完全就不是现如今,大明国库能够办到的事情。
饶是他自认为敛财的一把好手。
整个大明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姿态,也不禁有些头疼。
搞钱这事,其实说难也不难。
毕竟割韭菜,赚快钱这些个事情,朱高煦心中法子,可是比任何人都娴熟。
就说老头子的‘小金库’,只要他想,都能够给其开了,拿出来用了。
但问题是有用吗?
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终究不过一锤子买卖的事情,都达不到他所想要的要求,无法满足他的期望。
就如今的大明国库、财政来说,只有找到这个一个源源不断下蛋、填补大明朝堂国库空虚的路子,之前他所描绘的改革路子,才能够真正意义上实施下去,才能够支撑住。
想到这里,朱高煦将握在手中的奏章,随手扔在案台之上,脸上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之后,斜靠在软榻之上的朱高煦,顷刻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嗯.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刹那之间,朱高煦身子猛然从太师椅上端坐了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冲着大殿外大声喝道:
“来人.”
“速速去传令户部尚书夏元吉、东宫太子爷,来御书房与本王议事。”
“诺!”
话音刚落,静候在门口的奴婢,赶忙躬身行礼应道。
之后,快步的消失在门栏处。
过了没多久的时间,收到召集令的户部尚书夏元吉和太子爷两人,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神情紧急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老二”
“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紧急传召我等,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赶来的太子爷,见着负手在大殿中央来回踱步的朱高煦,喘着粗气、神情中带着丝丝焦急之意,出言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怪他这般郑重。
主要是方才进宫之前,兵部尚书金忠拜访于他,与之讲述了关于朱高煦拜访的缘由,询问他的意见。
而他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看法,就收到老二的传令,急匆匆的召集他进宫。
联想着金忠的言语,配合着老二的如此作态。
他如何能够不郑重、不焦急?
负手而立、来回踱步的朱高煦,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询问之声,将他飘远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伸手指了指早已为两人准备好的太师椅,沉声道:
“老大,夏老头,你们都来了啊!”
“行,都坐吧!”
随后,他亦将自己的太师椅从高台给搬了下来,放在两人的面前自顾自的坐了上去,继续开口道:
“事情到确实是个大事。”
“说急也不算急,说不急也算急。”
“主要是此事,我心中有些忐忑,不敢独自拿意见,也想听听二位的高见。”
此言一出。
急匆匆前来给累的够呛的两人,不由的狠狠白了朱高煦一眼,心中很是无语。
什么玩意啊!
说急也不算急,说不急也急。
那这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亦知晓朱高煦混不吝色的性格,索性也懒得与之计较,转而开口问道:
“老二”
“到底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呗。”
“别搁这里藏着掖着了,我们大伙都到了。”
听了这话,朱高煦目光不由的看向战战兢兢半个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的户部尚书夏元吉,又指了指面前的一堆奏章,言语之中带着丝丝无奈之意,道:
“老大夏老头。”
“你们两人也知晓咱们大明国库是什么情况.”
“遇到这么一个坑儿子的爹。”
“昨日夏老头又在我的面前哭穷,明里暗里的暗示我,国库空虚、又没钱了。”
“此番事情上,我算是真正的看明白了,朝政有内阁处理,貌似老头子推我为上监国的位置,我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一些改变,唯一能够实施下去的就只有自己想办法搞钱。”
“你们说是不?”
言罢。
朱高炽和夏元吉两人下意识的回望了彼此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尴尬之意,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感慨。
可不是嘛!
老二这混蛋后知后觉的总算是回过味来了。
不过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怎么说又是一回事。
虽大家心知肚明,但话却不能够直截了当的说。
短暂的沉默之后,朱高炽瞥了其一眼,伸手饶了饶头,应道:
“老二”
“这这这”
这了半天,太子爷也没有憋出一个有用的话来。
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的太直白吧!
又有些伤人的自尊心,怕老二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说的含蓄点吧!
以他对老二的了解,其混不吝色的性格,保不准又给他挖坑,老头坑老二,老二又借机坑他。
毕竟夏元吉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今日老二去找金忠说了些什么话。
自然明白朱高煦的紧迫之感从何而来,又为何会说出这般的言语来。
见此情形,朱高煦如何猜不到太子爷心里在想什么?
对此事上,也懒得与之计较。
随即,他瞥了朱高炽一眼,大手一挥,道:
“行了。”
“老大就别纠结、担心了。”
“就你东宫过的日子,那三瓜两枣我没那个让你往外掏钱的意思。”
说着,他转头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神情略显有些紧张尴尬的夏元吉,继续道:
“夏老头”
“你也甭担心,我更没让你掏钱的想法。”
“话说.你也掏不出多少。”
闻言,朱高炽和夏元吉两人,不免松了口气。
倒不是两人小题大作,主要是方才朱高煦看向两人那幽怨、饱含深意的目光,再配上那样的言语、性格,两人如何能够不紧张?
“那老二、汉王爷”
“你这打算怎么搞?”
“需要我们做什么配合?”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朱高煦沉吟了片刻,瞳孔之中的双眸不由的眯了眯,出言道:
“昨日一聚之后,本王可谓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心。”
“索幸、黄天不负有心人。”
“让本王想到了两个办法,且都是能够长久下去,可谓是妥妥一只下金蛋的鸡,这不赶紧召集你们二人过来相商。”
能够长久‘下金蛋’的鸡?
闻言,太子爷和夏元吉两人,神情皆是没来的一震,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起,双眸直勾勾的看了过去,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之意,下意识出言问道:
“老二汉王爷.”
“此言是真的?”
“真的有这样的办法?”
“来来来究竟是何种办法,赶紧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言罢。
两人全然一副迫不及待、及一脸好奇的模样看向朱高煦。
见状,朱高煦则没有多言,将之前自己整理好,准备的两份计划书,递于两人的面前,沉声道:
“办法已规整于上面。”
“不过.只是我一些浅显的前期计划。”
“你二人好生的看看,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或者是否有好的建议、不同的意见都可拿出来一起探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