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请好护工,安排好月嫂,拿完离婚证后,陆虞和江庚踏上了回洛城之旅。 奶奶已经被陆父接进了城中和他们一起居住,陆舟舟身体康复后也正常上起了学校。赔偿的拆迁款让陆父拿去了一半做买卖,正在初始阶段,陆父和陆虞的继母最近正在外面跑生意,陆舟舟则和奶奶在家中。 打电话和陆奶奶知会过后,陆父说生意忙暂且就不回去了,只是托人给陆虞带了点东西。 江庚自上了火车就有些惴惴的,一路上也不笑,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虞大抵是知道点的,但是江庚说的也不算清楚。 大概是母亲早亡后,江父便一直不太待见这个儿子,除了日常花销给钱外,每次见面都是指责争吵。 陆虞拍拍心神不定的江庚:“想什么?这么出神?” 江庚侧着头呆呆望向火车窗外看着飞速驰过的景色:“老大,你说会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小孩吗?” 这话听得陆虞一愣,沉吟两秒后:“会吧,我父亲就不太关心我,当然,我也不太关心他,我是奶奶带大的。” 江庚垂下眼眸,弯弯的睫毛低低垂着,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那我们差不多,我妈在我出生没多久去世,我打小是奶奶带大的,十二岁奶奶也走了,我爸就把我接到了城里。” “我爸在城里还算有钱,物质上没怎么短过我,但是自从我被接过去我就觉得,那个家并不待见我。” “一开始转到城里的学校,学习跟不上,我爸就生气,拿皮带抽我,后来考的好了,我弟考的差委屈哭了,我爸说我显摆,好像我不管怎么样我爸都不喜欢我。” 陆虞拍拍江庚的肩膀:“不是你的错,人心向来是偏的,就像我爸偏疼我弟弟,我妈我爷爷奶奶偏疼我一样,不在意你的人,也不需要你在意他们。” “老大,我很矛盾,我既想知道我回去我爸看见如今的我会不会骄傲,但我又恐惧回家,我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江庚突然笑起来:“老大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认识时候,也是在火车上,我那个时候还是个网恋被骗的小黄毛。” 一想起江庚染着黄毛却网恋被骗奶茶的事情陆虞就忍俊不禁:“记得,一个月被骗60杯奶茶的怨种。” 江庚也笑:”其实现在我还挺庆幸的,要不是他骗我,我也不会碰见老楚和你,之前我的生活过得浑浑噩噩的,除了打游戏就是跟我爸吵架,现在虽然有时候累点,但是很充实,碰见大家后我才明白,什么叫有意义的事。“ 陆虞笑笑搜搜地图:“你还回去么?” 江庚沉默:“回去看看吧,老大,你能不能和我一起。” 陆虞将手机递给江庚:“行,你家跟我爸家离得不远,跑步过去不过十几分钟。” 或许是近乡情怯,江庚一路上安静的反常。陆虞叹了口气,带着江庚走下火车。 刚一出站,寒风便呼呼地刮过,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虽是下午,但火车站依旧人流拥挤。接近年关,人流量正值高峰,人们拖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脸上或带着归家的急切,或带着对新年的期盼。陆虞和江庚在人群中艰难地前行着。 他们随着人流慢慢挪向出站口,周围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孩子的哭闹声、大人呼喊同伴的声音,还有行李箱滚轮在地上滚动的咕噜声 江庚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他已经离开家半年了,不知道家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出了站,外面的广场上停满了出租车和来接人的私家车。 拉客的司机们热情地吆喝着:“去哪里?便宜载了!”陆虞摆摆手带着江庚走向公交站台。 江庚看着拉着他坐公交车的陆虞吐槽:“老大,你都是身价上千万的人了,干妈给你那么多钱,你就带我挤公交?” 陆虞一巴掌糊上江庚脑袋:“多少钱够挥霍的?不想坐公交,那就跑着回去,刚好也热热身子。” 江庚悻悻的和等车的人排起了长队。 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大家都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衣里。 江庚也搓着手哈气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人群一拥而上。 陆虞和江庚好不容易挤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江庚坐下。 公交车缓缓启动,透过车窗,陆虞看到街边挂满了红灯笼,店铺门口张贴着喜庆的春联。 这座城市已经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随着公交车的行驶,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江庚看着慢慢临近的家心里却紧张起来。 江庚站在家门前,伸出了手却瑟索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淡定的老大,终于伸出手敲了敲门。 江庚的家是一栋带着花园的三层小别墅。 大门外,能看到精致的雕花装饰。推开那扇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即使是在萧瑟的季节,也能让人感受到一丝生机。 沿着砖石小路往里走,便是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墙壁上挂着一些艺术画作。 一层除了大厅就是厨房,保姆卧房和一间书房,厨房有两个保姆照顾家中人的日常起居,江父则常在书房内办公喝茶。 二楼则是居住的地方,有三个卧室。 江父和继母的主卧布置得温馨而大气,深色的家具彰显着稳重。 江庚姐姐的次卧则充满了少女气息,粉色的窗帘、摆满玩偶的床铺。 而江庚十二岁弟弟的卧房是充满了童趣,墙面上贴着各种动漫海报。 江庚住在第三层靠着阳台的一间房子。 从他的房间能看到远处的山峦和街道的一角。房间里有一张舒适的床,旁边是一个书桌,上面摆满了他喜爱的手办。还有一个小衣柜,里面装着他的衣物。 旁边的客房也打扫得一尘不染,以备不时之需。 门内传来一道女声:“谁啊,来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