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诧异地看向丹祖。 在他眼中,丹祖师叔始终是一个‘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的形象。 没想到,在面对这股红色圣意时,却露出如此尖锐与峥嵘的一面。 “您之前不是尝试过吗?” “没错。” 丹祖点点头:“正是那次尝试,让我隐约看到了一丝圣途的方向。” “我相信,再次跟它纠缠一番,必定能够拨开迷雾,得见青天。” “啊?” 松鹤忍不住惊呼出声。 师叔什么意思? 他要成圣了? 在‘虚圣’打通圣路后,东域最顶尖儿的那批人,亚圣、道主、枫皇、玄清宗老宗主等各派修为最高者,包括丹祖师叔,都在暗中较劲,想要成为第二人。 但截至目前,还没有听说,谁捕捉到了涅盘契机。 而现在,丹祖师叔竟然说,他有了一丝方向,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已经走到了那批人的前面。 这莫非是天意吗? 陆白之祸,却成了丹祖师叔之福。 如果这场大战,陆白能够摆脱危险,师叔能够得偿所愿,那就两全其美了。 但松鹤知道,两者都很难。 尤其是前者。 …… 丹祖继续道:“给我三天时间准备,届时,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好的。” 松鹤答应完,复又问道:“需要南音参与吗?” 丹祖果断摇头:“这不是炼丹,她的修为太低,参与不了。” “另外,她这些天负责照顾陆白,应该没少遭受圣意的侵袭,让她好好休养一下吧!” “师叔所言甚是。” “这股红色圣意带有强烈的污染性,不要把陆白挪去其它地方了,就安置在这里。” 丹祖说完,召来底蕴之气,在周围布下封锁。 “松鹤,你亲自在此盯着。” “是。” 丹祖闪身消失,开始为‘大战’做准备。 …… 香盈袖的竹屋中,南音伸手按向徒弟的额头。 不久,香盈袖便睁开眼睛。 “师父。”她弱弱地喊一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知道那些红色光芒是什么吗?”南音问。 香盈袖茫然地摇摇头。 “圣意。” “圣意?”香盈袖瞬间瞪大眼睛。 接着,南音便把陆白来到万药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她。 香盈袖听完,陷入沉默。 看来,陆白身上,应该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南音见香盈袖久久不说话,以为她被吓懵了,便语重心长道:“你啊,无知者无畏!” “圣意那种东西,连你师祖都不敢轻易触碰,岂是你能应付的?” “那陆白怎么办?” 南音语塞。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此刻心里乱的很。 “这件事,就交给你师祖去头疼吧,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解决。” …… 将香盈袖安抚好之后,南音再次回到自己已经化为乌有的竹屋前。 “松鹤师兄,陆白情况如何?” 松鹤盘坐在封锁圈外,叹口气道:“没死,但可能也不远了。” 南音内心一揪:“这么严重?” 松鹤当即把丹祖的分析,以及他的打算阐述一遍。 南音听完,面色迅速变得苍白。 丹祖师叔想借助陆白之身找到圣途? 如果失败,陆白大概率没救了。 而如果成功,两股圣意交锋,陆白只有元婴期,夹在中间能承受吗? 这可能就是松鹤师兄说的‘他离死不远’的意思吧? …… 南音的竹屋消失,所以,她又回到香盈袖的居所。 香盈袖见她失魂落魄的,便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南音张张嘴。 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告诉她陆白的情况。 …… 接下来两日,南音一直忧心忡忡,浑浑噩噩。 香盈袖心思玲珑,隐约猜到了陆白的情况不太乐观。 于是,她在晚间临睡之前,抱着师父的胳膊,问道:“师祖是不是还没有找到办法?” 南音原本想让她别操心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憋了两天,她也想找个人聊一聊。 “不是没有找到办法,只是——” “怎么?有困难吗?” 南音顿了一下,随即将松鹤告诉她的信息,转告给香盈袖。 香盈袖扑棱一下从被子里跳出来,大片诱人的春光,让整间屋子都添色不少。 “此法不妥。” 论修为、论境界、论阅历、论眼光、论各方各面,香盈袖拍马都不及丹祖,但唯有‘救人’这一块儿,她还是具备一定发言权的。 南音没有反驳。 香盈袖见状,蹲下身子盯着师父:“您也觉得不靠谱吧?” 南音继续沉默。 香盈袖略一沉吟,道:“师父,与其让师祖瞎折腾,不如让我来。” (丹祖:你再说一遍?) 南音瞪她一眼:“你更不行。” “我怎么不行了?” 香盈袖一脸不服:“如果不是你们打断我,我可能早就成功了。” “然后呢?你还能活吗?” 香盈袖嘴唇蠕动,俏脸慢慢升起一丝黯然。 “这是鸢灵花的使命,也是它的宿命。” “既然逃不掉,躲不过,那我愿意将之用在陆白身上,毕竟他曾经救过我。” 南音颇为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庞,开解道:“每个人最终都会死,但不代表,现在就要去死。” “使命又怎样?宿命又如何?” “修行本身便是一件与人争锋,与天争寿的事情,核心要义在于一个‘争’字。” “以后,再不准说这样的话了。” 香盈袖轻轻靠向师父肩膀,两人相依相偎。 过了许久。 香盈袖忽然开口:“师父,其实还有一个‘折中的方法’可以救陆白。” “什么折中的方法?” 香盈袖回道:“合灵术虽然会伤及根本,但它确实是‘唤灵’最有效的手段。” “如果师父觉得,以我目前的实力,承受不了的话,可以从旁协助。” “咱们三个一起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