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再说。” 陆白拉着画玉阑登上台阶。顺便推他一把,将萧钦挤下去。 “你先骂他们一顿,把气势提起来。我捋一捋说辞。”陆白做出指示。 画玉阑一咬牙,将陆白刚才那番话,劈头盖脸砸向人群。 话音落地,全场寂静。 不少人露出羞愧之色。 门缝后面,管家和茉莉,正在观察外面动静。 当茉莉看到陆白站出来时,有些意外。 而管家,则感觉画玉阑的炮轰痛快至极。不愧是霜月剑派少主,明事理,识大体。 “捋好了没有?”画玉阑传音问道。 这群人只是暂时被震住,醒过神来,肯定还会继续闹。 “还记得我说过的黑袍人和法相大战迷雾的事吗?”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听着乱七八糟的。” “那些是幽云殿的人,他们图谋不轨,搞砸了试炼。”陆白沉声说道。 “幽云殿?”画玉阑眉头一挑:“是不是还有骨灵山?” 陆白看他一眼。 “呃!没错,我差点把他们给忘了。” 两人相视一笑。 人群中并没有幽云殿和骨灵山弟子,他们是邪修,不可能参与其中。 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既合理,又正义。 况且,也不完全是泼脏水。毕竟试炼中断,确实因为幽云殿。 至于骨灵山,捎带一起背锅而已。 “画公子,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承诺毕竟是承诺。天虚王府既然开放了试炼,那就要做到有始有终,半途而废是几个意思?”领头之人又开始煽动了。 画玉阑已经和陆白商议完毕,所以不慌不忙。 他轻笑一声,回道:“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这件事完全不能怪天虚王府。” “哦?此话怎讲?”很多人露出好奇之色。 “不怪天虚王府,那怪谁?” “怪骨灵山和幽云殿。” 画玉阑目光扫过人群,继续说道:“不少人都知道,我进去之后,和童刚烈大战了一场。你们以为,那是个人恩怨吗?”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不是? “个人恩怨算个屁。试炼当前,我画玉阑不是个分不清主次的人,出来再跟他算账也不迟,何必急于一时?” 众人点头,有道理。 而旁边的陆白,则嘴角一抽。 您说这话,不脸红吗? 画玉阑沉醉在自卖自夸中无法自拔。 “你们知道,我为何压抑不住冲动,愤而出手吗?那是因为,我洞悉了童刚烈他们和幽云殿的一个大阴谋。” 还牵扯到幽云殿? 众人更好奇了。 画玉阑见众人胃口被吊的差不多了,便揭开他和陆白捏造的真相:“大阴谋就是……两大邪派联手,竟然妄想窃取天虚珠,真是好大的胆子。” 陆白不由张大嘴巴。 说实话,他虽然参与了那场大战,但并不明白幽云殿在搞什么。还有那个神秘沧桑的声音是谁,他也不清楚。 画玉阑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歪打正着,击中事实。 众人听完,陷入呆滞。 随后,领头之人质疑道:“试炼只针对前三境修士,两派就算想打天虚珠的主意,也应该有几分自知之明吧?他们绝不可能办到。” 画玉阑略一沉吟,点头道:“没错。” 接着,他话锋一转:“但你忽略了一点。” “哦?” “幽云殿最擅长什么?” “召唤。”领头之人没有迟疑,脱口而出。 “是的。” 画玉阑沉声道:“卑鄙的幽云殿,竟然召唤了一具法相。” 什么?法相?所有人瞪大眼睛。 “他们抢走了天虚珠?” 众人一阵紧张。如果天虚珠落入邪派之手,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别想进天虚秘境了。 “没有。”画玉阑示意大家放松。 “天虚珠乃无上至宝,它已经诞生自己的意志。正是那股意志,击碎法相,铲平阴谋。画某有幸目睹,真是打得风云变幻,天地失色。” “咱们应该心生感激。如果不是那股意志,强行中断试炼,咱们都得死。” 众人露出惊骇和庆幸的表情。 画玉阑趁热打铁,拷问众人心灵:“现在,你们还想讨要说法吗?” “不要上了某些人的当,也许他们和幽云殿、骨灵山是一伙的。”画玉阑说完,看向那个领头之人。 领头之人内心一惊,这个大帽子要是扣严实了,他能被剁成肉泥。 当即开口道:“多谢画公子点拨,我等不慎被蒙蔽,真是羞愧至极。” “是啊!无地自容!” 众人纷纷表态,谁也不想被当成‘某些人’。 “话说回来,试炼中断,确实让人很难受。”画玉阑满含真诚道:“所以,要点补偿也是应该的。等会儿,大家排队去萧公子那里,领一件天级物品吧!” 嚯!众人齐刷刷看向萧钦。 萧钦直接傻了。 “咳咳!没,没问题。”他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如何能说出拒绝之言? 虽然这是他之前的承诺,但局势已经大变。 画玉阑可真够阴险的。 慷我之慨,收买他的人心。 这群人拿到东西,会念我萧钦的好吗? 不会。 反而会对他画玉阑感激不尽。因为,这是他,替他们争取到的。 今日之赐,我记住了。 陆白看一眼画玉阑,心中难以平静。 画大哥行事,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其实,他却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仅凭一句黑袍人和法相大战迷雾,就能将整个故事扩充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在此过程中,他充分利用正邪对立的情结,化强行驱逐为救命之恩,然后反将一军,瓦解众人意志,最后大棒打完,还从萧钦口袋里掏出一些甜枣,将众人哄得服服帖帖。 这就是圣宗接班人的手段。 相比之下,莫师兄要差不少。 陆白瞟一眼莫消愁,对他竞争下一代宗主,并不是很看好。 门内。 管家大松一口气。 而茉莉,则转身跑向后花园。 嘻嘻!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姐,抗议已被陆公子平息。 (画玉阑:什么?我卖力表演半天,功劳都落陆白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