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办案需要证据,在后宫只要有个猜测就够了。 宜修垂眸吩咐道,“沈贵人遭了无妄之灾,也是可怜,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上好的膏药,对活血化瘀甚是有效果,拿去给沈贵人吧!在伤好之前,不必去翊坤宫了、” 剪秋夸奖宜修,“娘娘菩萨心肠。” 宜修只是一笑,心中自嘲,若是真的菩萨心肠,她就不该让沈眉庄在华妃手底下受尽折磨。 宜修看着外面的天,这几日天总是阴沉沉的,倒像是风雪欲来的模样,她询问剪秋,“姜忠敏那边都安排好了?” 剪秋小声回答,“姜忠敏机灵着呢,已经开始顺藤摸瓜把手上不干净的一个个找出来了,他将功补过,皇上还算满意,估计是不会换人了。” 宜修只是一笑,“只要皇上不想华妃一家独大,就不会放任姜忠敏被换下去。”所以无论姜忠敏表现如何,他依旧会是内务府总管,但中用些,总比不中用的蠢货看得顺眼,皇上也愿意些。 剪秋还是有些担心,“娘娘,这计划是不是太过大胆了,若是皇上真恼了娘娘可怎么办?” 宜修心中一喜,还有这种好事,不是,那可真是太让人悲(狂)伤(喜)了,天知道自己面对皇帝那张又老又丑又油腻的脸有多崩溃,尤其是宜修保养得好,跟皇帝像是差了十多岁不止,导致皇上看宜修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除了初一十五,从不多留宿坤宁宫。 宜修当然知道皇帝的小心思,不就是看宜修依旧风华正茂,而皇帝自己却日渐老朽,心中不平吗?可再不平,宜修也不会为了皇帝委屈自己。你知道四十多岁的人为了维持光滑的肌肤、苗条的身材有多不容易吗?你不知道,你只是嫉妒我的美貌,甚至想让我跟你一起衰老,一起身材走形。 呸,不要脸! 当然,宜修也不认为皇真会对她怎么样,有句话说得好,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弘晖因为是皇后生的嫡子,所以天然占据优势,同样,只要皇帝不想没有优秀的继承人,他就不可能废除宜修。 毕竟,中宫不稳,嫡子的下场就在前面,废太子才去世几个月,皇帝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剪秋看宜修不说话,以为宜修是不高兴了,心里懊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这张嘴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些惹主子不高兴的话。 于是,剪秋赶忙转移话题,“娘娘,弘晖阿哥说是要带着一家子过来给您请安呢!” 宜修顺着剪秋说,“这个时候,让他带着家里人好好待着,别轻易走动,尤其是乌拉那拉家和乌雅家,按照往年的分寸交往就行,不可过于冷淡。” 剪秋也知道弘晖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想看看宜修是否安好。但这个节骨眼,多做多错,不如不做。 “娘娘,皇上现在肯定派人盯着这两家,弘晖阿哥还跟他们来往,万一被牵连进去怎么办?” 宜修挑眉,反问道,“那弘晖突然不来往,岂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他知道了,皇上会不会疑心一切都是弘晖搞鬼?” 剪秋被这话吓得一身冷汗,“是奴婢愚钝,险些害了弘晖阿哥。” 宜修安抚地拍了拍剪秋的手臂,“我知道此事不同以往,以前后宫之事,你觉得是为我分忧,什么也不怕。如今咱们要面对的是皇帝,他行事谨慎、城府深疑心重,偏偏还掌握着我和弘晖的生杀大权,咱们往后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需要仔细布局,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剪秋,咱们要走的路比以往所有加起来都要艰难,你要有准备。” 剪秋红了眼眶,她不好意思地用手帕擦了擦,坚定地说,“奴婢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请娘娘放心。” 宜修理解剪秋失去冷静,不是谁都有自己的好心态,密谋算计皇帝就像杀鸡,剪秋的心态一时没转变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很快就到了除夕大宴。 华妃如今得意,宴席上频频同皇上碰杯,眼神里也像是有钩子一样,对着皇上眉目传情。年羹尧前线作战勇猛,华妃又在后宫揭露了包衣贪污一案,皇帝当然给华妃面子,只要是华妃敬的酒,皇帝来者不拒。 连喝了三杯,皇帝对华妃说,“你哥哥不日就要回京述职,到时候咱们一起吃个家宴。” 华妃一听哥哥要回来,眼睛放光,再听皇上要给哥哥和自己这样的荣宠,更是喜不自胜,她有些摇晃地站起身,“皇上对哥哥圣宠不断,臣妾替哥哥谢恩。” 说着,华妃又隔空跟皇上喝了一杯。 这时候,十四阿哥起身,“皇兄说的让人心寒,怎么今日不算是家宴了吗?再不济也该是请皇嫂和江大人吃。” 华妃本因酒精上头而显得昏沉的意识立马就清醒了,她咬牙看着十四阿哥,她跟十四阿哥无冤无仇的,他非要在这么大好的日子给自己难堪吗? 十四阿哥不是要羞辱华妃,他是看皇帝和年羹尧不顺眼,毕竟年羹尧接替的可是十四阿哥的位置,虽说太后当日的举动,让十四阿哥免去了一辈子守陵的命运,可皇帝还是心有芥蒂,不愿意安排这个弟弟做事,哪怕怡亲王(十三阿哥)劝了许久,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