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柔则悠悠转醒,她空洞洞地睁着眼睛,也不说话就这样待着,直到小宫女进来查看,才发现柔则醒了,她惊喜地说,“郑夫人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竹息姑姑吩咐过了,夫人若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取吃食回来,夫人可要看看小公子?” 柔则直愣愣地不说话,她只觉得疲惫,不想回应任何人。 小宫女才察觉到不对劲,她紧张地扑了过去,小声地呼唤着柔则,“郑夫人?郑夫人?”可无论小宫女怎么呼唤,柔则都没有什么反应,把小宫女吓个半死,只能赶忙去找竹息拿主意。 竹息也被吓了一跳,请示了太后,用腰牌请了章弥和温姚过来为柔则医治。 章弥和温姚轮流为柔则扶过了脉,又彼此商量了一会儿,确诊了,柔则‘气结于心,郁思不通,恐有郁症之兆’。 赶来的宜修听了这个判断,怀疑柔则是患上了产后抑郁症,询问道,“确定了病症,该如何开药呢?” 章弥和温姚四目相对了一下,尴尬地说,“回禀皇后娘娘,郁症自古以来争议颇多,有人认为是身体引起的神思不属,也有人认为本就是内情引起的疾病。” 宜修自己也学医,可都是主攻后宫生存科,对于郁症只能是略有了解,她担心地说,“不知道郑夫人如今是何种情况?又该如何医治呢?” 温姚恭敬地回答,“章大人和微臣一致认定,郑夫人体魄上并无病症,想来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中医诊治里不是没有心理辅助,可柔则的病因宜修也有猜测,强行让章弥和温姚干预,那是让他们两个去送死,宜修无奈地让太医们离开了。 竹息看着宜修头疼的样子,提了一个主意,“郑夫人还未见过小公子,都说母子连心,不如将小公子报过来,说不定郑夫人就能摆脱迷惘?” 宜修皱眉,并不觉得是个好主意,折中地说,“小孩身体弱,不如叫嘉卉过来陪陪额娘。” 竹息听命而去。 嘉卉听竹息说额娘醒了,高兴万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柔则,可她急匆匆地来到了柔则床边,却看到了双目无神的额娘,这些天的焦急害怕一下子爆发出来,她哽咽地喊,“额娘,额娘,你看看嘉卉啊!” 柔则听到嘉卉的声音,只是转了转眼珠,并没有回应嘉卉。 嘉卉嚎啕大哭,可这些都没能再引起柔则的关注,柔则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在宜修的示意下,剪秋带着嘉卉离开了,宜修又对竹息说,“麻烦姑姑回去禀告皇额娘,姐姐如今的状态不好,可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还请皇额娘切勿忧心。” 竹息内心一叹,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幸好柔则还能正常进食,宜修又安排了几个小宫女伺候柔则,也离开了寿康宫。 如今已经是阳春三月,宜修坐在四人抬的肩舆上,感受着微风拂面。只是春光虽好,可宜修却没有心情欣赏,柔则的事情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就在这种沉思中,许久不见的提示又出现了,“滴!检测觉醒者觉醒程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五。评语:为什么柔则落到这个地步我却不觉得愉悦?她曾是我的姐姐,后来是我的敌人,如今她是什么?” 听到了琉璃的声音,柳悠悠心中感怀,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琉璃关于觉醒度的提醒了,上一次还是弘晖满月时,如今弘晖已经二十五岁了,那就是二十五年过去了,真快啊!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过自己了。 这样想着,柳悠悠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泪,感慨说,“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跟在宜修身边的剪秋听见了这句话,有些担心地说,“主子。”剪秋感受到宜修从寿康宫里出来就心情不好,可她却无从帮助宜修排解郁结。 柳悠悠望着远处的风景,叹息了一声,解释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靖节先生笔下的桃花源。” 她终于明白这份工作高危在哪里了,自己竟然随波逐流过了二十五年,当真是岁月如梭,柳悠悠不可避免的有些惊恐,自己被同化了这么多年,哪怕回到了现代,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可走到现在,柳悠悠也没有办法回头,不是吗? 剪秋似懂非懂,柳悠悠只是洒脱一笑,不再说话,就算前路未卜,她也要往前走! 深夜,养心殿依旧灯火通明,雍正还在不停歇地批阅着奏折,小厦子进来禀告,“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皇上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折子,吩咐说,“还不快请皇额娘进来!” 等皇上给太后行过了礼,两人对坐在炕桌两边,太后先关怀道,“皇帝是不是这些日子又没按时吃饭?哀家怎么见着,皇帝怎么又消瘦了。” 说着,太后责备的眼神看向了苏培盛,皇上没想让苏培盛背锅,解释道,“实在是政事繁忙,儿臣跟朝臣们商量政事,说到关键处,总不能暂停吃饭,此事不怪苏培盛。” 太后又看向了皇上,心疼地说,“就算如此,也不能不吃东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