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在皇宫里在忙另一件事,舒太妃自请离宫修行,为先帝祈福。 太后心里当然很高兴,要知道康熙为了打压年长皇子的势力,在后宫扶持舒妃同四妃打擂台,哪怕德妃明知道这是康熙的平衡之术,可面对盛宠的舒妃,太后依旧心里不痛快,或者说这宫里面没有一个妃嫔看舒妃顺眼过。 可面上,太后还是关切地说,“可是舒妹妹在寿安宫住得不舒服,怎么好端端要离宫修行呢?” 舒妃哀伤地说,“臣妾实在想念先帝,呆在皇宫里也只会触景伤情,所以恳请太后容许臣妾带发修行。” 太后眼眶微红,叹了一口气不肯再说什么。 太后不说话,宜修可不会让舒妃轻而易举地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知道太妃想要去哪里修行?” 舒妃早有准备,她回答说,“皇家寺庙甘露寺旁边,有一处坐落在山峰上的安栖观,上山的路崎岖不便,正适合清修。” 这个地名一出,太后都要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了,一想到以前风光得意的舒妃以后只能在偏僻的道观里受苦,太后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太后故作不赞同地说,“妹妹是先帝妃嫔,哪怕要修行,何必选择那样清苦的地方?” 舒妃坚定地说,“如此苦修才能更好的为先帝祈福,请太后成全。” 太后本来高扬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了,舒妃这是什么意思?满宫只有你跟皇上情深?舒妃这么一表现,把太后和寿康宫的太妃太嫔放在哪里了? 只是舒妃担了这个好名声,就要承受以后几十年的苦,哪怕太后不满意舒妃的言辞,还是想捏着鼻子同意舒妃的请求。比起好名声,还是把舒妃和果郡王的威胁打压下去更为重要。 这时,宜修犹豫地说,“太妃对先帝一片情深,令人动容,只是太妃如今正值芳龄,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出宫?” 宜修的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后宫妃嫔但凡有条件的,都毫不吝啬地保养自己,太后如今也只是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显露了不年轻的痕迹,而小了不少的舒妃现在依旧保养得当,容貌光彩夺目。 舒妃见太后都要答应了,没想到皇后竟然突然插了一脚,还是用这样的理由,她咬唇说,“臣妾的儿子十七阿哥都已经娶妻生子,如今不过是半老徐娘,皇后娘娘多虑了。而且,皇家道观,哪能允许寻常人接近?” 太后也有些犹豫,舒妃以美貌入宫,若真是生了丑闻,也会连累自己。可要是每天看舒妃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太后就觉得念头不通达。 舒妃也有些着急,若是自己不出宫,太后和新皇怕不会放过老十七。 宜修的本意也不是阻止舒妃离宫,她提议说,“若太妃真的想修行,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在畅春园给太妃划一片清修之地,畅春园守卫森严,又是先帝游园,再适合不过了。” 太后不悦宜修的提议,把舒妃放在畅春园,这个处处留着舒妃受宠记号的地方,不是奖励舒妃吗?根本不符合太后最开始对舒妃的预期。 宜修依旧维持着笑容说,“此事事关重大,总要皇上点头,太妃不如先回去?” 舒妃无奈,只能先回去,另想办法,自己真是运气不好,本来以为稳妥的事情,竟然被皇后搅黄了。 舒妃走了,太后脸色阴沉,责问宜修,“皇后好大的威风啊!竟然连先帝遗孀的事情也要管一管。” 宜修镇定回答,“侄女并非是要顶撞姑母,只是舒太妃行事诡异,若真的如她所愿,侄女也怕再生是非啊!” 太后嘲讽说,“那皇后不如说说自己的高见?” 宜修解释道,“舒太妃请求离宫,不外是为了十七弟,若是侄女不说话,姑母同意后,舒太妃必然顺势让姑母多多照拂十七弟。” 太后冷静说,“皇上登基,本来就是要加恩诸位皇子,不过是个郡王爵位,无论有没有这件事情,十七阿哥也会得到的。” 毕竟十七阿哥是先帝生前最喜欢的儿子,本来八阿哥带领的几个阿哥就不是雍正能拉拢的,那么施恩与其他兄弟,不让他们站在八阿哥那边就很重要了,所以十七阿哥的郡王爵位本来就是定下来的,哪里需要太后跟皇上提? 能让厌恶的舒妃去吃苦,自己还不用付出任何,空手套白狼,太后为什么不同意呢? 宜修点出一个太后不曾注意的事情,“舒太妃自请离宫,侄女没有任何意见,可舒太妃偏偏选择了人迹稀少的安栖观,实在由不得侄女心生疑虑。” 太后听进去了宜修的话,也不再生气,示意宜修继续说。 “安栖观地处高山之上,确实艰苦,适合太妃静心修行,只是这山峰陡峭,哪怕派了侍卫去守卫,也不能完全隔绝太妃和外界的交往。而且,有十七弟在,总不能让十七弟不见额娘。” 太后严肃起来,刚才舒妃的示弱,让太后忽略了舒妃隐藏的意图,“是舒妃的风格,就算到了穷地陌路,也不安分。” 然后,太后赞许宜修,“所以,宜修才要改变地点。”畅春园现在已经被皇上掌握在手中,进了畅春园,舒妃就是笼中囚鸟,逃不出太后的手掌心,想做什么坏事都干不成。 宜修点头,继续建议说,“最好以前繁华的桐花台成了太妃的终老之地,想来足够太妃怀念先帝了。” 都说杀人诛心,宜修的建议莫过于此了,太后忍不住扬起了微笑,慈悲地说,“先帝特地为舒太妃建造的桐花台,确实有意义,如今让舒太妃住进去,也算是圆了先帝与舒太妃的情深义重。” 宜修恭维太后,“皇额娘慈悲!若是太妃知道,必然会感激涕零的。” 太后隔空点了点宜修,“你就会哄哀家!” 宜修做小儿女姿态,“儿媳能逗皇额娘一笑,这时彩衣娱亲,儿媳愿意得很!”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什么彩衣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