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不紧不慢地开口,“林格格入府时日短暂,没有什么根基,又是宫女出身,娘家什么情况也不好说,仅剩的优势也不过是王爷的几分雨露,可这雨能下几日还说不定呢。” 年世兰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林氏无足畏惧,甚至不需要我出手,她自己就会沉寂下来?” 曹琴默要真是这个意思,不就是把年世兰当猴耍,从齐月宾身上,年世兰学会一个道理,凡事先下手为强,没有一开始的全力打压,年世兰想任意磋磨冯若昭也是件难事。 曹琴默急忙回答,“妹妹只是说,杀鸡焉用牛刀?若真由侧福晋出手,林格格哪能有蹦跶的机会?只是如今,侧福晋顾忌着王爷的心意,才让林氏得意了起来。” 这还说到了年世兰的心坎里,要不是怕王爷生气,她早就叫人料理了林氏,哪还会给她起复的机会? 曹琴默继续说道,“妾身倒是不担心林氏争宠,后院里昙花一现的女子何其之多,不是谁都有福气能像侧福晋一样,盛宠不衰的。” 这马屁拍的年世兰很舒服,年世兰对于自己占据四阿哥大部分心神是有自信的,“但一想到林氏每月都能见到王爷,我就心里不舒服。” 曹琴默笑着说,“这有何难?费姐姐容貌比林格格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只要费姐姐肯为侧福晋分忧,自然不会让林格格那么得意。” 费云烟没想到自己还能派上用场,可顶着年世兰锐利的目光,她又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承诺说,“愿为侧福晋分忧。” 年世兰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满意地说,“想要伺候好王爷,没有好看的衣裳可不成,等会儿你去库房挑几匹合适的拿走。” 得了年世兰的赏赐,费云烟也就没那么不情愿了,谁不喜欢漂亮衣服呢? 曹琴默出声拉回了年世兰的注意力,“妾身不担心林格格侍寝,却忧愁另一件事啊!” 到现在为止,年世兰还没看到曹琴默的作用,示意她继续说。 曹琴默故作忧愁的地叹了一口气,“林格格年轻,王爷也正值壮年,承宠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怀孕啊!)” 费云烟意识到曹琴默的意思,惊骇地看向了年世兰,孩子是年世兰最大的痛,谁也不敢提,没想到曹琴默会这么大胆。 年世兰面无表情地盯着曹琴默,阴沉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曹琴默恳切地说,“妾身知道孩子是侧福晋心中的隐痛,可妾身不得不说。只看李侧福晋和吕庶福晋就知道,王爷对生育子嗣的人是有些宽容在的,林氏又不安分,要真有了身孕,对侧福晋实在不利!” 费云烟听了曹琴默的话,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肚子,自己承宠的次数虽然比不过年世兰,可也是数一数二的日子多,怎么就没个动静呢。 年世兰一直在回避的问题还是被曹琴默摆到了面前,虽然经过江城的调养,年世兰确实恢复的不错,可这缘分总是不到,年世兰也着急啊。府里的老人能生早生了,不能生的使劲了力气也生不出来,只是新人确实是不一样,年轻一切都有可能。 曹琴默试探地问,“与其等林格格有孕,不如先下手为强?” 年世兰面露挣扎之色,沉默良久,还是声音沙哑地说,“害人可以,但孩子不行,断绝子嗣之事过于阴毒,你不必再提了。” 这话让曹琴默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年世兰对孩子竟然还存着一丝良知,至少自己未来有孕不用担心年世兰动手了。 年世兰恢复了平静,有些不悦地看着曹琴默,“你所谓的主意就是这样的手段?以后不必来了。” 曹琴默见颂芝要赶人,连忙说,“是妾身想错了侧福晋的心思,还请侧福晋再给妾身一次机会。” 年世兰皱眉,“那就说说吧。” 曹琴默深吸一口气,“侧福晋不觉得林格格这次复宠莫名其妙吗?昨日王爷的人围住了林园,外人根本无从知晓林格格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不用年世兰催促,曹琴默继续说,“要真是能拿到明面上说的,林格格实在不必这样遮掩,既然尽力隐瞒,就说明这其中必有不能说的。只要能打探出来,也就能拿捏林格格了。 就算其实没那么严重,可林格格不敢在人前展示,摆明了心里是极为介意这件事的,哪怕不能一击致命,也够让林格格不敢见人了。” 曹琴默连林濯音的面儿都没见过,只通过别人转述,就将林濯音的性格分析了个七七八八。林濯音可不就是对自己唱戏这件事过于敏感,真叫年世兰拿出来说嘴,林濯音怕是会缩在悠扬居不出来。 年世兰只顾着生气了,哪里还想得起来打探消息的事情?被曹琴默这么一提醒,才觉得自己失策,“王爷身边的人嘴严,怕是不好打听。” 曹琴默出主意,“王爷身边敏感,哪能叫年侧福晋冒险呢?不如从林格格身边下手,妾身在院子里也听说林格格身边那个叫百合的丫头很不服管教呢!” 曹琴默说的直白,连费云烟也反应过来了,“把心生反骨的丫鬟还留在身边可是大忌。” 颂芝说了自己知道的情报,“奴婢听说,百合自伤了手之后,林格格怜惜,便不让她近身伺候了。可百合并不领情,成日说些怨怼之语,像是对林格格的安排很是有意见呢!” 年世兰微勾嘴角,“到底是贴身伺候过的,想来百合应该有渠道知晓林格格的秘密。” 屋里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林濯音能不能受得住这份关心了。 经此一役,曹琴默也算入了年世兰的眼,她确实需要曹琴默这样冷静、能出谋划策的人在身边辅佐。而对于需要拉拢的人,年世兰绝不吝啬,“曹格格等会儿也去挑几匹料子,做成衣服预备着,说不定哪一日王爷就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