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答应归答应,齐月宾可不想跟年世兰撕破脸,不然齐家就算侥幸逃过了灭族之祸,又该怎样逃过年家的报复?所以,齐月宾决定采取比较迂回的方法,只要找好了替死鬼,打胎这件事天知地知,自己知道四阿哥知道就好。 至于如何打掉年世兰的胎儿,其实一点也不难,因为年世兰根本不对齐月宾设防,齐月宾能近年世兰的身,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大了。 齐月宾提笔给家里写了封信,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齐月宾又不能不要。 信里面,齐月宾先是用四阿哥已经知道齐家参与废太子之事做威胁,再缓和语气安抚,只要办好了四阿哥交代的事情,四阿哥既往不咎。这件事也不难办,找最厉害的麝香送进府来。 齐月宾已经不对齐家人抱有任何希望了,只要听话办事就好。丝毫不理会齐家收到信之后如何兵荒马乱。 身家性命受到威胁,齐家办事也格外的快,不久就给齐月宾送来了想要的东西。 来送东西的是齐月宾的大弟妹杨氏,她陪着笑脸介绍道,“这麝香是夫君从西北那边得来的马麝,味道浅而药效好,名贵得很,只能在西北大雪山中得来,要不是夫君闲时跟着年大将军进雪山打猎,也轮不到咱们家得到这么好的东西。” 齐月宾打开了装香料的盒子,里面是细腻的红黑色颗粒,不冷不淡地说,“麻烦弟妹走一趟了。” 齐杨氏眼珠一转,不要面子地抱住齐月宾的大腿开始哭嚎,“大姐,家里也是没办法呀!大姐在雍亲王府也没个动静儿,您弟弟们,还有您长成的几位侄子,总不能就那么蹉跎着。太子爷给咱们家面子,咱们家难道还能不接吗?” 齐月宾扶额,父亲去的太早了,大弟娶妻的人选少得可怜,这杨氏已经是优中取优了,只是娶妻娶贤,杨氏实在不是那块料,她的眼界见识跟不上齐家的地位。 若齐老夫人还在,齐家有个明事理的压着,也不会出什么纰漏,可齐老夫人早早就跟着齐大人去了。齐月宾又嫁给了四阿哥,对齐家的教育鞭长莫及,最终酿出了祸事。 齐月宾再不耐烦还是提醒道,“那是废太子,跟咱们家没有丝毫关系。” 齐杨氏忙不迭点头,机灵地说,“大姐为咱们家摆平了是非,咱们家必然以大姐、雍亲王马首是瞻,绝不敢再有二心。” 齐月宾叹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跟四阿哥的交易,齐家人不顶用,说了只会走漏风声,还不如自己便宜行事。 “家里面几位侄儿可有读书天赋的?”四阿哥对年羹尧的忌惮,让齐月宾心惊,开始盘算齐家改换门庭的事情。 齐杨氏没了笑模样,家里的孩子其实连武艺都练得不好,更别说读书了。 齐月宾明白了,文不成武不就,难怪这些年齐家没落得厉害,可她还是耐心叮嘱道,“咱们这些人都定型了,只有小辈们有出息,齐家才能有未来,弟妹作为齐家主母,还是应该对孩子们上心。” 齐杨氏更是满脸苦涩,她本以为嫁入齐家是幸福生活的开端,可没想到齐家不过是个表面辉煌的,自己经营齐府这一大帮人就已经心焦力竭了,更别说子女教育,她本人都没受过什么教育,怎么去教儿女呢? 齐月宾也清楚自己这个弟妹是个什么本事的,无奈地说,“罢了,这件事我还是同二弟他们商量。” 齐杨氏坐立难安,齐月宾又不想磋磨齐杨氏,就让她归家了。 吉祥将齐杨氏送出府,心疼地为齐月宾按摩头皮,“大老爷大夫人实在撑不起门庭,难为主子在府中还要忧心娘家。” 齐月宾苦笑,可那是自己的娘家,还能真把齐家丢到一边不管不成? 收拾好对齐家未来的忧心,齐月宾用马麝配了个香囊,只有去年世兰那儿,才配带着。 或许这马麝确实是效果好,年世兰没几天就总觉得肚子坠坠得不舒服,可叫府医来诊脉,只说没什么事情,是年世兰过于紧张了。 本来齐月宾还担心会被府医发觉,可府医什么都没跟年世兰说,也不知道是技艺不精诊断不出来名贵的马麝,还是府医早就被四阿哥打点好了。 年世兰这般不舒服,作为好姐妹的齐月宾又怎么能不关心?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齐月宾更加积极地为年世兰寻找缓解痛苦的东西。 这一日,齐月宾又来到了兰韵别苑,这一次齐月宾带来了一碗安胎药,这是她问过了府医,精心熬制的。 本来颂芝还想拦一栏,让大夫确定一下,再给年世兰喝,齐月宾毫不介意地让出了汤碗,随颂芝处置。 可年世兰实在不耐烦,她肚子不舒服,孕吐反应也强烈起来,每天还要喝苦汁子,又吃不下东西,年世兰早就疲惫不堪,便直接让颂芝把汤碗拿给自己,寻思着早喝早解脱。 但人确实不能立flag,汤药下肚,年世兰竟感觉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捂住肚子,尖叫起来,“颂芝!” 颂芝见年世兰身下的血红,慌张地叫来在隔壁候着的大夫。 大夫指挥着将年世兰抬入产房,开始紧急救治。 齐月宾则傻了眼,她没有在汤药里动手脚,年世兰是怎么出事的?齐月宾开始疯狂回忆自己送汤药的过程,药方是府医开的,药是吉祥亲自煎的,煎好的药根本没离开齐月宾的眼睛,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等四阿哥问询而来,大夫已经出了产房向四阿哥请罪,“年侧福晋喝了大量的打胎药,奴才无能,保不住年侧福晋腹中胎儿。如今还要尽快开催产药,让年侧福晋将死胎排出体外,不然怕年侧福晋也有性命之危。” 四阿哥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不忍心地说,“世兰最为重要,你去开药吧!” 府医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