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了孝庄,苏麻还是忍不住悲伤了一下,面上自然地说:“跟在主子身边,近朱者赤,奴婢能学到主子一两分的机智,已经是得天所幸了。” 康熙也忍不住一起怀念起孝庄,“皇玛嬷那样超群绝伦的,算上男子,也是世间难得。” 孝庄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个自己带大的孙儿,苏麻不想康熙沉浸在悲伤中,“斯人已逝,皇上还应保重龙体。” 康熙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世人难逃七情六欲,朕何尝不是如此。” 说完,康熙也不让苏麻继续送了,自己回了乾清宫。 康熙做到了御桌前,却没有心思处理政务,或许是提到了孝庄,康熙想起了孝庄对自己种种的好,对苏麻的欺瞒也没有什么愤怒,只是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促成五公主和江晨,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 康熙正想着,梁九功进来汇报,“皇上,这些日子宁寿宫除了五公主常去,就是太子殿下去过一次,之后便是太后让苏麻嬷嬷去调查江大人。” 果然不出康熙所料,能让苏麻保护的人,除了太子还有谁? 只是康熙不由深深地悲哀,保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拉拢朝臣吗?太子之位还不够尊贵吗?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皇位吗?朕与保成多年的父子之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梁九功本不应该发声的,可他从小就跟着康熙,也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不忍心康熙为此痛苦,“皇上,太子关心姊妹,是件好事。” 康熙发出冷笑,“太子都不曾对兄弟们有过半点怜悯之情,难道朕还指望他对姐妹们有什么感情吗?” 康熙回想起太子曾经把四阿哥踹的口吐鲜血,愈发觉得太子无情无义,对皇父算计,对兄弟姐妹全是利用,这样的人也配当太子吗? 康熙丝毫想不起自己当初听闻四阿哥吐血时候的听之任之,没有半点处罚太子的意思。原来不觉得太子做得不对,现在倒觉得太子冷酷无情了。 梁九功只能转移康熙的注意力,“太子殿下从小就体贴皇上,怎么会长大就移了性情?” 这句话给了康熙理由,对啊,保成从小就孝顺朕,现在这些不敬皇父的小心思一定是有人带坏了太子! 康熙提起了一个名字,“索额图,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梁九功知道康熙的怒火有了发泄的方向,连忙汇报,“索额图大人还是经常出入东宫,为太子殿下招揽门客。” 康熙不屑一笑,“他倒是能说会道,让保成乖乖地听他命令,这般愚弄储君,谁给他的胆子?” 只是现在还不是动索额图的时候,若是索额图倒台了,明珠又由谁来遏制?康熙分析着,按耐住了现在收拾索额图的心。 苏麻的劝解,和对太子的不忍心,让康熙还是退了一步,跟太后一起确定了五公主的婚事。 公主出降不是件小事情,除了选定并建造公主府,还有一系列仪式,包括指婚、纳彩、出降、合卺、归宁等。 第一步的指婚是要宗人府大臣带着所选额驸到乾清门东阶下,听宣旨,额驸跪拜接旨才行。 第二步纳彩是说指婚后,额驸家要择吉日向皇家行纳采礼。需要额驸送彩礼至午门外恭进,彩礼要‘驮一、马八’。 纳采次日,皇帝于中和殿、保和殿悬彩设宴,款待额驸及其男性族人。同日,太后在慈宁宫宴请额驸族中女眷,皇后率皇贵妃、妃嫔等与宴。 额驸等先至慈宁宫外向太后行礼,再至保和殿向皇帝行礼,然后入宴。席间演奏吉祥乐曲。宴毕,额驸等还要到皇后宫外向皇后行礼。 礼仪繁多复杂,最重要的是件件离不开额驸的参与,江晨现在还苦哈哈地治水呢,除非江晨会分身术,否则怎么也不可能现在下旨。 而且,江晨本来家中就没什么助力,自己也还是个从六品的小官,要是就这么把公主嫁过去,实在是过于寒酸。外人看了,不得说五公主得罪了康熙。 江晨调回京,怎么也得明年跟着李光地一起,回来之后还得给江晨时间,把容貌养回来。 这可不是康熙吹毛求疵,他巡视河道的时候,特意派人找江晨过来。结果来了个黝黑的泥猴,常年在大太阳底下,又跟着下水看河,能不是这个样子吗? 康熙一想到,黑的看不出五官的江晨被宗人府大臣领到乾清宫接旨,就眼前一黑。 天子嫁女本来是个喜庆的事情,估计全京的百姓都想凑这个热闹。要是没看到清秀俊美的状元郎,只有一个呲着大白牙傻乐的黑人,康熙都不敢想百姓们会怎么编排自己。 所以,等江晨返回京城,还得养几个月,恢复一下精神面貌,才能完成尚公主的仪式。 对此,太后表示很赞同康熙的这个决定,这一来二去,五公主又能在宫里待上不少日子,这宫里再不松快,也比嫁人轻松些。 五公主巴不得这日子越远越好,至少让她再逃避片刻。 虽然没有下旨,可康熙也是很郑重地跟李光地说了,交通不便,信息传递的慢,要是江晨娶妻了,可就太尴尬了。 李光地收到了康熙的信,幽幽一叹,终究是没躲过去啊!本以为江晨都跟着自己出京了,就没有这些破烂事了。没想到江晨这个香饽饽,人家还惦记着呢! 江晨倒是对此接受良好,要是最开始被贬谪的时候,五公主选亲肯定不会选他,可现在都做出了成绩,明眼人谁看不出他们爷俩前途光明?京城那些人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江晨还有心思安慰李光地,“老师不必忧心,这条路是江晨自己选的。” 李光地瞪了江晨一眼,“皇家之事哪有那么好掺和的?你呀!” 江晨心虚地低下头。 气的李光地让江晨赶紧出去监督河道,这一段河道没治好,就别回来,省的看着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