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不知道康熙已经安排好他的寻亲之路了。他只想立马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江母陪着他吃了些东西,就各自回房睡去。 第二日天未亮,江晨就睁开了眼睛。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今天早早地跟着生物钟起来了。既然醒了,江晨也没有偷懒,自己起来打了水,洗漱一番,又坐到书桌前,背起了四书五经中最先学习的《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随着朗朗的读书声,江晨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学童的日子,如今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只觉神清气爽,一派轻松向上。 书房里朗朗的读书声,惊醒了睡在隔壁的书童,他慌张的穿好衣服,敲响了房门,“少爷,您起了?” “寸晷,进来吧!”江晨让寸晷进来,这书童是为了方便江晨读书,李光地给配的。江晨便取了寸晷两字,以此来提醒自己珍惜读书的好时光 寸晷进来,害怕自己起晚了,叠声问道:“少爷洗漱了吗?小的给您打水?是不是饿了?小的这就去让厨娘给您先做些吃的?” 到让江晨哭笑不得,安抚寸晷:“少爷我又不是必须人伺候的,洗漱过了,只是到了饭点,你去看看厨房可有什么现成的端过来吧!” 寸晷不好意思的一辑,一溜烟跑去厨房拿吃的了。 被寸晷一打断,江晨也不打算继续温书了,这几日怕是应酬少不了,还得看看门房处有没有需要处理的请帖。 家里主人有了动静,江家各处也开始有了动静,江母上了岁数,睡得轻觉也短,听到了动静,也起来给江晨传话,一起在饭厅吃。 如今江家有了兴旺的起势,还得从江晨成了秀才说起。考上秀才之后,就有了国家给的补贴,又有了一定的田地免税名额。若没遇到李光地,江晨为了家中生计,肯定会跟别人进行利益交换,来换取继续读书的资源。 可他遇到了李光地,李光地培养他自然是不藏私的,待他跟家中儿子没区别,一样配了书童,也就是寸晷。母亲更是接到李府,只是回京后,江晨不愿李光地名声有损,坚定地搬回了江家小院。至于其他仆从,除了伺候江母的一个丫鬟,江晨推辞不过,又心疼母亲,应了下来,剩下的一个都没有留下。 江晨成为了秀才,将自己的免税名额投桃报李,给了李家处置,虽然李家不缺这些,但这也是江晨的一个态度,李家太太也没有趁机压价,而是以公平的价格给了江晨银两。江晨只收了十分之一以补贴家用,剩下的为了报答李光地的养育之恩,说什么也不收。 李光地欣慰于弟子有风骨,也心疼他小小年纪便知道人情往来,只能叹息一句,让家里夫人收下了。 江晨有了闲钱,为母亲又请了一个小丫鬟(丫鬟和书童的卖身契李家早都给江晨了,毕竟是施恩,而不是埋眼线结仇),两个人替班,总好过一人伺候力不从心,又聘请了一位做饭好吃的婆子——吴厨娘,家中实在没人会做,常常是书童和小丫鬟谁得空,弄一口将就。 最后找了一位门房,江晨连中三元,想在他身上投资、踩他上位扬名、宴请结交的不计其数,实在需要个门房接收请柬,回应来客。这样要紧的位置,不敢随便,还是走了李家的门路,找了一位战场退下来的老兵,姓王,因受伤瘸了一条腿,但为人正直,武艺也不错,平时还能看家护院。 江晨过去每日,早早起来开始温书,温过一遍,天光大亮。江晨便跟江母一起吃饭,吃过了饭再唠两句家常,才下饭桌。江晨一日日苦读,但又不想忽略母亲,所以尽量找时间跟母亲闲聊。 除了饭厅,江晨并不会直接回去学习,而是在院子里活动,练习一些强身健体的身法,他可不想没考完试就因为身体虚弱就晕过去。有了王叔(门房)的指导,江晨练得更是如鱼得水。 一身汗回了房间,简单用书童早就准备好的温水擦拭身体,更换衣服,江晨便坐在书房里继续研究历年真题,和李光地留给他的题目,若有问题积攒起来,等李光地休沐,再统一解答。 只是今日母子围桌而坐,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江母知道自家孩子他读书上有天赋,但都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她都做好了江晨考个二十多年的准备,谁知道江晨这么争气! 母子吃完闲话,江母开口说:“晨哥儿,如今你学业有成,也到了年纪,是不是该考虑成婚的事了?” 江晨差点将漱口的茶喷出来,不知道额娘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看出江晨的疑惑,江母无奈地说:“其实自你中了小三元之后,就有不少媒婆登门,只是你跟着李大人学习,不知道罢了。我想着你年纪还小,也不急于这一时,便都推出去了。如今你连中五元,有好些高门大户都坐不住了,派了人打听你的消息呢!” 江母觉得自己对外面的形式比不过江晨了解,哪里敢随便答应,而且当时江晨的名头吹得大,多少人等他跌下来,落井下石?现在连殿试也考过了,江晨的前途很是明亮了,江母才提出成婚的事。 江晨听了母亲的话,也知道不能拖,不然自己的婚事也会成为被拉拢的条件。只可惜李光地是汉臣,人脉中没有合适江晨的满族家的格格,不然江晨都想让自己老师早早定下亲事。 债多了不愁,这件事急不得,于是江晨跟母亲解释:“额娘,儿子不日便要入朝为官,来往人情实在复杂,这亲事还是要问问老师才好。” 江母点头便是明白,涉及朝廷风波的事情都要慎重。 江晨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活动,王叔按理应该一起,可等了半天也不来,过了好一会儿,王叔跛着脚拿来了两张请帖,苦着一张脸,“少爷,刚才索相家的和明相家的都给您递了请帖。” 门房实在不想回忆刚才两家家仆恨不得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的架势,这哪是请人吃饭啊?分明是让江晨赴鸿门宴。 江晨一听索明两个字,就心中暗道不好,拿过请帖一看,两家连时间都写的一样,摆明了让人站队。江晨叫寸晷上街去同年那里问问,可都收到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