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等人带着太子过了河,霍海还没来得及跟太子打招呼,就听到董仲舒开口:“霍大人,你最近的行为,已经让天下儒生失去了本心,沉迷于小道。”
霍海抬头看着董仲舒:“我?我干什么了?”
董仲舒:“当然是成语、歇后语、新诗。”
霍海笑了笑:“我又没强迫谁,他们自己愿意的。”
董仲舒:“这绝不是所谓的自愿,就像一万多匈奴人给你挖煤一样,你也可以说他们是自愿给你挖煤的,这没有说服力。”
霍海战术后仰:“你说小爷我骗读书人无所谓,本来我也没想过要好名声,你说我强迫压迫劳动力,那我可就不承认了!”
这被写上历史书,是要被骂不知道多少个千年的!
董仲舒:“不承认难道就不是?”
霍海:“你说我强迫他们,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刘据左看右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知道刘据已经快八岁了,不小了,有些穷人家里孩子八岁都快要当家了。
不过,刘据并不那么聪明,所以笨了点。
所以不懂现在的局面。
不过霍海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
董仲舒这家伙,肯定是因为他翻译经文的徒子徒孙都去玩儿成语填空去了,导致翻译进度变慢了,于是跟自己找茬来了。
但董仲舒找茬不是一般的上来就茬,而是找其他茬。
这一套,以后的御史经常会用,这是儒家最精通的东西。
老实讲,来个后世的律师,在封建体系下跟他们辩,十有八九都整不过,甚至能被攻击致社死。
不过霍海可不怕攻讦。
“走,太子,上车。”
霍海过来,项绪早就提前渡河去通知了,沿途驿站送来了一匹好马拉着的新式马车。
而且已经点燃了檀香,放上了炉火,甚至放了一些吃的。
这是目前煤矿商务接待的标准套餐。
霍海上车就开吃。
刘据一看有吃的,非常开心直接开吃。
而董仲舒上车后,开始打量车的内饰。
很简陋的配置,但风格和以前完全不同。
关键是,这里用的不是榻,也不是垫子不是小座子不是靠背,而是坐的很高很平坦的桥箱,还有扶手靠背。
坐下之后,腿是舒服多了。
能不舒服吗,双腿张开,十分放松,放飞自我。
石庆叹气:“不雅,不雅。”
这个时代没有封裆裤,这么坐着,只要裙摆稍微一滑,内裙再稍微滑动,就能看到真家伙,所以大家都是跪坐而不高坐。
为的就是把裙摆压好。
霍海直接掀开裙摆,然后掏耳朵:“哪儿不雅?”
董仲舒猛地站起来:“这是!”
缝裤裆?这是霍海的一小步,但却是人类礼仪的一大步啊!惊人的一步啊!
霍海:“这叫裤子。”
裤子其实早就有了,要骑马的人穿裤子比两块布前后盖着要实用的多。
胡服骑射时也改了裤。
不过对于普通老百姓,太薄的裤子没用。
他们所穿的还是裙袍一类的东西,那种东西在冬天也无济于事,平民百姓可比不了富家子弟,当时有钱人家的子弟会在两腿套上筒袜,古人称之为“绔”更富裕的人家在在中间重要部分弄上“纨”,这也形成了纨绔子弟的说法。
董仲舒:“我知道你这叫裤子!我是说,你这个裤子怎么……”
霍海:“封了裆?和纨绔连起来了?只要纺织技术提升,布料不滑线,这个简单,早就能做到了,但那是没人把这两块布缝在一起罢了。”
思维惯性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此时董仲舒的手腕被撞了撞,董仲舒:“石兄别闹。”
石庆:“董公!”
董仲舒转过头来,才发现马车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前进!
回头再看,自己离开河已经好远了!
马车在大地上跑着,自己居然没感觉到?!这还是马车吗?
霍海:“马车的事情你们就别问了,裤裆赚不了钱能告诉你们,马车能赚钱。”
项绪嘿嘿一笑:“公子,其实撩开裤裆也能赚钱的。”
霍海踹了项绪一脚:“滚去跟皇甫华坐一起,这种不文雅的话,是咱们读书人能说的吗?”
项绪只能出了门,成了副驾驶。
……
很快,车来到了第一个矿区。
董仲舒:“居然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同关,虽然路上一路都有你同关煤矿的马场,换了几次马,但这马车也太快了。”
霍海乐着:“这也叫快?等木轨马车铺好,才叫快。”
木轨马车也不够快,等蒸汽机车好了,那才叫快。
听到木轨马车几个字,董仲舒深吸一口气:“你还说你不是墨家的。”
董仲舒家里藏书很多,如果说哪个大儒家里有全套墨经,那就是董仲舒家里。
木轨马车,是墨家绝学!
霍海嘴角上翘:“果然,那木轨马车的制造者就是墨家传人。”
霍海只是在短视频上看到过,先秦时代有木轨马车。
很反直觉的是所有人都以为轨道交通是清末的事情,其实不是,是秦末的事情!
木轨马车连轨道带马车全套东西都完整出土过,鉴定出来,就是秦朝的产物。
如今才过去没有特别久远的时间,当初的工匠传承肯定还在,所以霍海当初招门客,专门写了招木轨马车工匠。
而那个工匠来了之后,却不怎么表现。
霍海觉得,对方可能是以为自己是墨家传人,才来的,结果暗中给了暗号自己没对上。
霍海:“把记载了木轨马车那本书给我。”
董仲舒闭目不答。
霍海:“等重的白纸跟你换。”
董仲舒睁开眼睛,瞳孔地震!
一本书可是一车!
一车白纸,按照现在的市价,要五车铜钱才买得到!那可是数十万钱!
霍海靠拢:“并且我还把与白纸配套,能把字写的和竹简写字一样小的墨给你。”
现在的墨有问题,虽然霍海的白纸质量很高,但至少也要写指甲盖大小的字才行。
而实际上竹简上的字只有黄豆大小。
霍海当然是直接按照明清时代的墨做出了新墨,甚至做出了墨水。
面对这种诱惑,董仲舒嘴巴张开,微微要松口了。
因为,一旦拿到这两个东西,他就能在翻译之争中,走到最前面!
一步赢,步步赢!
看董仲舒要顶不住了,石庆左手拖住董仲舒,右手拉着太子的手:“殿下,已经到了,咱们下车吧。”
董仲舒被打断后,才跟着下了车。
等三人下了车,石庆和董仲舒顿时不再想别的事儿了。
因为,一群浑身漆黑,眼睛里透露着杀意的人,盯着这个方向。
哪怕现在这么寒冷了,这些人居然赤膊,而且他们手中都拿着寒光凛凛的神兵!
一个人看过来,两个人看过来,所有人看过来。
全部人都盯着车的方向。
董仲舒和石庆再怎么公羊儒,毕竟也是老头子了,很多年没有真的见过杀人犯了。
董仲舒上一次见到杀人犯,还是被大徒弟搞进牢房里见过的室友。
此时,两人都僵住了。
就在这时,所有‘黑’人都朝着这个方向转身,抬起了手中的铁镐铁锹。
原来,铁镐铁锹妨碍他们下跪了。
一群人乌央乌央的聚拢,跪在一起用匈奴话说着什么。
在这里镇守的羽林卫看到这个场景听到他们说的话,并没有过多理会。
旁边的一个将士站直了面向霍海方向:“董事长好!”
所有匈奴人学着他:“董事长好!”
霍海从车上下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喊董事长好,要站着喊,谁让你们跪下了?”
将士传递着霍海的话。
霍海拿出个铁皮大喇叭,大声:“以前,匈奴老爷们不把你们当人,但你们得把自己当人,你们得努力,努力的成为一个有尊严的汉人。”
所有矿工高呼:“成为汉人!”
……
几里外,一群骑兵狂奔之中。
曹襄:“陛下,有响动!那个方向!喊的是……层围汉人!匈奴人要发起总攻了陛下!”
刘彻脸比煤炭黑挥动马鞭:“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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