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魁双手恭敬地托着一盒珍贵的百年老参,步伐显得格外沉重,缓缓穿行于施懈长老府邸那幽长的走廊之中。 听说大长老施懈身受重伤,他不得已前来探视。 只因他承蒙大长老太多“恩泽”,就连如今吕城军校尉这显赫的职位,也是得益于大长老的鼎力相助与悉心安排。 可是,他内心满是愧疚与自责,自觉无颜面对大长老,因为他未能圆满完成大长老所托的重任,致使子阙稳稳当当地坐上了吕城军都尉的高位。 长廊两侧,桂花绽放,香气袭人,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他此刻却无暇顾及这醉人的美景,心中思绪万千,沉重无比。 抵达施懈长老卧室的门前,他驻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才示意侍卫前去通传。 “进来吧。” 施懈长老的声音穿透门缝,虽熟悉却异常冰冷,如同寒风刺骨,让施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推开施獬卧室那扇沉重的木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时间的低语。 卧室之内,昏暗的光线将一切细节都掩藏在朦胧之中,然而施魁无暇顾及周遭环境,他迅速将珍贵的百年老参置于身旁,紧接着,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以一个极其谦卑且充满敬意的姿势,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施魁诚恳地说道:“卑职施魁,特来向大长老请罪。” “你何罪之有?” 大长老的声音虽依旧冰冷,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虚弱,显然伤势颇为严重。 施魁暗暗赞赏着自己媳妇,是她坚持用自己一年的俸禄,换来了这根珍贵的百年老参,此等珍稀药材,定能对大长老的康复大有裨益! 来不及过多思索,施魁连忙以卑微的姿态回答道: “卑职辜负了大长老的厚望,没有能给子阙一个下马威。 “非但没有让他在军中出丑,反而让他赢得极高的威望,坐稳了吕城军都尉的高位。” 施懈长老闻言,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疑惑:“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什么时候叫你给子阙将军一个下马威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子阙将军出丑!?” 施魁一时间愣住了,他的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困惑,与深深的不解。 “啊!?” 他情不自禁地低声惊呼,暗暗抬头,看着那病榻之上那病怏怏的大长老身上,目光逐渐适应了卧室内的昏暗。 施魁竭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过往的对话片段。 虽然不是原话,但大长老就是这个意思,几乎是很明确的这个意思啊!? 只不过是分两次说的罢了。 莫不是大长老忘记了?不会呀,如此重要之事,他不可能会忘记的啊! 对了,望着大长老那重伤的模样,施魁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莫不是因伤失忆了!?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野火燎原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棘手至极! 倘若大长老连自己以前送过的礼,办过的事,做出过的累累贡献都忘记了,那可真就麻烦了! 自己原来昧着良心,所做的那种种不堪之事,岂不是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施魁急忙开口试探道:“大长老,您难道是伤重失忆了?” 施懈猛然间坐直了身子,用他那因愤怒而略显尖锐的声音,厉声怒斥道: “胡说八道! “就算我忘了全天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也忘不了你这块又臭又硬的蠢货!” 施魁一听施懈并未承认自己失忆,连忙急切地对质道:“启禀大长老,您可还记得那日临近午时,您亲临军营,找我面谈的情景吗?” 施懈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住口!” 话音未落,他便抑制不住地连连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似乎在撕扯着他的心肺,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的气氛。 施魁却没有闭嘴,而是接着说道:“您不是告诉我,子阙已经被任命为吕城军都尉了。” 施懈没好气地反问:“那我叫你羞辱子阙将军了吗?” 施魁迟疑了一下,答道:“那倒没有。” 施懈闻言,怒意更盛:“既然没有,那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施魁辩解道:“虽然您没有直接命令我羞辱子阙,但您却问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施懈长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名侍卫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重新躺下。 喘息稍定,施懈长老又有气无力地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施魁低着头,回答道:“我说卑职明白,卑职一定会……” 施懈长老突然厉声打断道:“施魁!你可知罪?!” 施魁被这一声断喝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小的我,知……知什么罪?卑职我,究竟何罪之有?” 施懈长老痛苦地咧了咧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刚才一进门,不就自己跪下认罪了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