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的啊，懋总！”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被你找出来了！”
葛懋听着自己旁边不着调的徒弟在那里扯淡，有种“咱们这脉就这样了”的既视感……
但又能怎么着呢？
诚心者愚，猎奇者燥。
挑挑拣拣，这样的徒弟也就凑活着用吧……
见葛懋没有搭理自己，徒弟也不恼，自顾自地在旁边耍了起来。
“不对……”
“应该还没到雷劫的程度……”
葛懋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焦土陷入了沉思。
他算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
只是与那些在观中清修的道士不同，葛懋大概属于“维新派”。
他属于越老越坐不住的那种人……
年轻的时候，葛懋反而喜欢在山中静修、岁月静好的日子。
不过，这也或许是因为大环境不同了……
葛懋想了想，摸出手机。
在某短视频的收藏夹里，他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下一瞬间，手机中传来轰鸣的雷声：
“轰隆隆……”
徒弟听到声音凑了过来。
然后，看见葛懋给视频收藏夹的命名——“全国异闻录”……
好好好，这么个异闻录是吧……
“这你是咋看出来是这里的？”
徒弟看着视频里，电闪雷鸣的场景。
这似乎是某个附近的农户，隔着窗户拍的。
尽管在雷光的作用下，不时还能够看到大山的脉络。
但在他看来，那和全国上下的山也没什么区别。
“难道是您算出来的？”
徒弟眼前一亮。
葛懋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昏招。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知道变通。”
“人家都发视频了，伱不知道直接找人家问？”
葛懋摇了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徒弟：……
“懋总，你这样怎么搞得到业务啊！”
“你要学会包装啊！”
徒弟同样痛心疾首地说道。
葛懋没有理会犯病的徒弟。
虽然名义上是师徒，但葛懋从不觉得需要什么师道尊严之类的。
他觉得对方合适，瞅着也顺眼，就带着一起修行。
对方能够学到多少，也全看他自己的本事和悟性。
葛懋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他能够看到，山的那侧明显异于常规的白光。
也许对于自然闪电并不那么熟悉的人，会觉得挺正常的。
但葛懋哪怕并未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样的场景。
可哪怕只是一眼，他就在瞬间判断出：
这绝非自然的雷霆！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强烈本能。
也正是在这样的本能催使和作用下，葛懋才得以踏上了通过全国各地的相关短视频，来寻觅那些超自然的痕迹。
而这一切的开端，似乎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葛懋不知道一切为什么突然发生了改变。
那些曾经似乎已然彻底失落的力量，开始陡然开始慢慢复苏……
但于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葛懋的毕生梦想，也不过是能从观里那个悬石之上一跃而下。
道袍飘摇间，安然落地……
如果能够在云头间再停驻半刻，那更是千金不换……
什么“超凡脱俗”、什么“天人合一”。
他的梦想，现实而俗套……
而葛懋又一次看了这个视频，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地方不对……”
葛懋很快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而另外一边，闲的无聊的徒弟在旁边窜了起来。
然后，他突然兴致勃勃地又跑了回来：
“师父，快看，好大的一块鱼鳞。”
待葛懋看清楚他手里拿的物件之后，却不由得瞳孔猛然紧缩！
“你大学真重置脑子了？”
“那是蛇鳞！”
葛懋压低了声线，身体却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
这原本看起来鸟不拉屎的地方，仿佛一瞬间开始浮现出某种令人悚然的冰冷危险……
…………
…………
快到中午的时候，队长又过来张贴新的宣传海报。
易冬也跟着帮忙。
也是在这个时候，队长说起了最近的新鲜事。
“就今天，两个那啥……哦，对驴友在水库那边的林子里估计是迷路了。”
“在林子里乱窜，正好遇到你七姑爷家的女婿。”
“两大男人，雀儿胆，听说吓得那叫一个魂飞魄散。”
“那片破林子，连只獾都没有，我6岁都光屁股逛遍了！”
村里少有新鲜事。
就算有，也多半是啥情感纠纷的老八卦。
像是这样的新奇事，那至少得有大半个月的本地热度……
队长说的那叫个声情并茂。
他显然刚刚没少吃瓜。
对此，易冬也没有多想。
他要不是听老李说，还真不一定往那边跑。
当然，对此的结局或许影响也不大：
只不过制裁对方的，不是易冬挥舞的雷霆，而是现代科技的洪流了……
所不同的：
时间推移得越长，就越可能出现受害者。
现在回想起来，易冬觉得那条大蛇多少也是有些智慧的。
只是这种基于野兽本能的智慧，终究是混沌的、难以预期的。
那条大蛇，易冬并不准备随意处置，更没打算将它食用。
如无意外，就看它埋伏自己的熟稔手法。
易冬并不怀疑，它曾经有食人的经历。
易冬准备将其烧成灰烬后埋在墓园里。
一方面，也是让那些曾经被其吞噬的受害者，有个去处。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在接触了这么多的不死生命之后。
易冬也担心，自己随意处置的话，可能导致其亡魂作祟。
而在墓园的话，就由不得它了……
说起来，要是在这之前获得了冥土行走的能力。
他也不需要担心这些了。
就算其真有亡魂，易冬也能给它找个好去处……
对于奈河的含金量，易冬还是颇为笃定的。
说起来，这类传统的相关神话概念，他也是靠着诸多相关的之中了解的。
不过即便如此，易冬对此的概念还是颇为清晰。
而就在易冬，正忙活着午饭的时候。
他猛然感知到山下有人上山。
队长掉什么东西在这了？
易冬将炉子里的火调小了些，然后好奇地去门望了望。
随后，他便看着背着大包的两人，正气喘吁吁地往山上走……
这两位，瞧着有点面生？
不知怎么的，易冬忽然想到了队长刚刚说的两个驴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