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玉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朱雀,朱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来来来,我有事要问你。” 沈殊玉被秦灵泽拉走,她只好把手里的包袱丢给站在一边的朱雀。 “朱雀,你先回去吧。” “好。”朱雀接过她的东西后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秦灵泽拉着沈殊玉走到树下,环顾四周无人,才小声问道:“阿殊,你和三哥说实话,你之前是不是就认识那个裴含章?” 沈殊玉眨了眨眼,下意识答道:“不认识。” 与裴含章在京郊别院一别后,沈殊玉心里料想他们二人应当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谁知,天不遂人愿,这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她不仅与裴含章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刻重逢,自己的小辫子还被他抓到了手里。 但幸运的是,裴含章似乎并没打算拿这件事为难她,于是她便打定主意,准备把那件事抛到脑后,继续安安心心地在山庄过自己的小日子…… 自始至终,沈殊玉都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秦灵泽,毕竟就算告诉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多一个人为这件事担惊受怕而已。 没曾想,秦灵泽这一次根本不吃她装傻这一套。 “阿殊,你那点心眼儿怎么都用来对付我了?都这个时候你就别蒙我了,裴含章和孟庭芝如今都留在山庄里了,我这几日总看到他,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可告诉你,你心里藏了什么事赶紧告诉师兄,好让师兄心里有个数。” 沈殊玉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问道:“看到就看到呗……怎么,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秦灵泽这次却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他能和我说什么啊?” 沈殊玉心虚地瞥了他一眼,秦灵泽却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后退两步拿扇子指着沈殊玉说道:“你还说你不认识他,你先前就和我打听过他,现在我和你提他,你又问我他说没说过什么,你分明之前就认识他!” 沈殊玉抿着嘴没有答话,目光不自觉地挪到了一边,而她的反应恰好印证了秦灵泽心里的猜想。 他凑近了沈殊玉,低声问道:“阿殊,你和我说实话,你去京郊别院的时候是不是遇见裴含章了?你是不是当时被他发现了?” 听完他的问题,沈殊玉多年来第一次对秦灵泽刮目相看。 “三哥,你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光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古人诚不欺我……” 秦灵泽见她承认了,一拍大腿,“哎呦喂,我就说我这两天眼皮直跳准没好事……” 沈殊玉打断他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三哥,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他发现了?是他和你说的吗?” 裴含章不是答应过自己会保密的吗?他看起来不大像是能趁她离开几天的功夫就出尔反尔伺机拱火的人啊…… 见沈殊玉怀疑自己的智商,秦灵泽也不乐意了。 “小师妹,我只是不爱读书,又不是真傻!你对京城那些世家弟子向来不屑一顾,可你从京郊别院回来后偏偏就挑着裴含章问……” “光是如此也就算了,前几天先生寿宴上大伙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我就看见他总朝你那边瞅,一个小白脸天天瞅着你能有什么好心眼?” 沈殊玉无言以对。 说到这里,秦灵泽崩溃地抱住自己的头,喃喃道:“这事要是被先生知道了可怎么办?真是天要亡我……” 沈殊玉虽然差点把天捅出窟窿,但这会儿还有心思安慰他,“三哥,你怕什么啊?在京郊别院差点被抓到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我能不慌吗?他要是把这事儿捅出来,先生肯定要问你,你好好的夜闯左大人的京郊别院做什么?然后你跟他说,你要去找那个什么什么瓶子……先生再问你,你找那瓶子做什么?你说,因为三哥跟人打了赌……我这不等着挨板子吗!” 秦灵泽急得直跳脚。 沈殊玉好声好气地哄着他。 “三哥,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咱俩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师兄妹了,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 秦灵泽瞪了她一眼。 “咱先生是谁啊?一个心眼子能掰三瓣用!他能查不出来吗?再说了,你要是因为这事挨了先生的罚,我能一声不吭地抱着膀子在一边看热闹吗?那我还是人吗?” 说到最后,他长叹一口气。 “唉,我自己犯错也就罢了,还拉着你一起作死,这要是让先生知道了,不得扒了我这张皮?” “可是裴含章说,这事他会保密的……” “他说你就信啊?哎?”秦灵泽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就我回沈府之前的事啊。” “啊?”秦灵泽挠了挠头,“他这打的什么主意啊?” 他摸了摸下巴,神色逐渐变得诡异起来,“阿殊,他是不是跟你提了什么无理的要求,比如……” 沈殊玉一看到秦灵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直接一脚就踩到了他的脚背上,疼得秦灵泽直哎呦。 “你脑子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呦呦……”秦灵泽抱着脚蹦了几下。 眼看着他要越蹦越远,沈殊玉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忙把他拦了下来。 “对了,三哥,李家的人走了吗?” 秦灵泽想了想,说道:“还没有吧,我记得小嫮说李惟清似乎是要治病,所以晚两天再走……” “嗯,”沈殊玉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殊玉也不和秦灵泽继续闲扯了,她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后先去拜见了淳于靖,把自己和沈渭以及沈夫人的交锋情况向淳于靖简要说了一遍,淳于靖也放下心来。 “既然这桩婚事已经作罢,我也就放心了,先生还是觉得你将来的夫君得合你自己的心意才好。”淳于靖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殊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眼下这关过了,我都谢天谢地了。” 淳于靖满脸和蔼地看着她,话锋忽然一转。 “阿殊啊,你这次见到惟清,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