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霆没多看季瑶一眼,径直走到乔惜面前,将人抱起。 吩咐辰山,“查明帮季瑶造谣者,严惩不贷,欲害王妃者,杀无赦!” 又看向一众百姓,“王妃并非不祥之人,相反,她是疆北的福星。” 但再多的他却是不能说了,以免传出去叫皇帝生疑,坏了乔惜的事。 可有百姓领悟过来,“是啊,王妃来了疆北后,粮食和水源都有了缓解,这是王妃给我们带来的福气啊。” 有人想到季瑶在马车里说的那些话,生怕苏鹤霆同他们清算,忙跪地道,“王爷恕罪,小的都是被人蒙骗了。” 一人跪,跟着跪倒了一大片。 苏鹤霆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抱着乔惜往王府走去。 剩下的那个季家护卫也被陆江等人拿下,且陆江还在他身上搜到了季川给苏鹤霆的联盟信,当众念了出来,让百姓更加相信马车里传出来的那些话。 一时间唾骂季家父女的声音四起。 姚家铺子的掌柜得知季瑶死了,疆北王又要查传谣之人,吓得当即卷了银钱准备逃命。 却被疆北王府的护卫堵在了门口。 “你好些了吗?” 被抱进王府后,乔惜问苏鹤霆。 苏鹤霆下颌紧绷,没有回应。 乔惜倏然环住了他的脖颈,轻语,“我无碍。” 被季瑶下药是假的,自然,让季瑶伤她,也不可能伤到要害。 不过是被发簪刺了两下,这样的伤对寻常女子或许是天大的事。 可比起她入暗厂后受的伤,这些不值一提。 被乔惜主动搂抱,苏鹤霆呼吸微顿,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对跟上的苏鹊道,“给她处理下。” 乔惜伤的两处都在身前,要处理伤口必是要宽衣的。 苏鹤霆转身关门,险些夹断了长生的鼻子。 长生气恼得跺脚,又不敢推门影响乔惜医伤,似一只委屈大狗般蹲在了乔惜的房门外。 委屈阿姐受伤他不能在身边,委屈疆北王抢走了他在阿姐身边的位置,更委屈永寿怎么还没到,如果永寿到了,他们打赢了疆北王,疆北王就不敢跟他们抢阿姐了。 和他一起蹲的还有癞赤脚,他一直隐在人群里,是以,他看到了跟着苏鹤霆一起过来的苏鹊。 便是苏鹊遮了面纱,他也知那就是她的芙儿。 那眉眼比幼时张开了许多,也越发地像枝娘,可他却有些近乡情怯不敢认了。 芙儿愿不愿听他解释,信不信他的解释,他没有信心。 还有他如今这副邋遢模样,究竟要不要改,改了万一被人认出来,会不会连累女儿,他想等乔惜好了,问问她的意见。 屋里。 苏鹊见苏鹤霆直接帮乔惜松衣裳,问道,“哥哥不出去吗?” 苏鹤霆睨了苏鹊一眼,“快些,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是他的妻,她受伤,他还不能在边上照料了? 乔惜垂眸笑了。 太子哥哥和从前变了许多。 从前的太子哥哥再生气也极少骂人,总是温润君子的模样。 并非他虚假,而是储君的枷锁将他锁成了喜怒不形于色,亦或者不能有过多情绪的人。 眼下这样的他,挺好的。 她犹记得年少时,他总有忙不完的课业和事务,被各种规矩教条束缚,从无人问过他想不想做这个太子。 只有她明白,太子哥哥活得有多压抑隐忍,有多辛苦。 “嫂子笑什么?” 苏鹊突然问道。 乔惜看她,“很高兴认识你,苏鹊。” 这眉眼与那日画像相似,看来真是枝娘保佑,癞赤脚的女儿当真就是苏鹊。 那么当日在京城救走她的就是太子哥哥。 他果然复活后就去了京城,定是去寻她的,只那时她被改了记忆…… 乔惜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裙。 太子哥哥当时定然是很伤心绝望的吧。 乔惜不敢深想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鹊对乔惜再有怨言,对上她的笑,她也做不到冷脸。 只得应了句,“你好像很开心?” 乔惜嗯了声,“坐实季川谋逆罪名,我高兴。 季川企图谋害疆北王妃,疆北可以名正言顺讨伐他。 到时皇帝定会担心王爷和许安联手,他不会再想着刺杀王爷,而是设法拉拢。 因为在皇帝看来,许安视他为仇人,一旦兵力强盛,定会攻往京城杀他为父报仇。 可王爷目前为止没有攻打朝廷的打算,二选一,皇帝只能用王爷来制衡许安,近期不会为难王爷,我高兴。、 季川知道和王爷联盟不会实现,定会早做打算,转移家产和粮食,祖父他们就能打劫了,我高兴。 姚家参与此事,王爷可查抄姚家,王府能添收入,我高兴。 季瑶害我家人,如今她死了,我高兴。” 一连五个高兴,前四个苏鹊听明白了,最后一个却是糊涂了。 乔家人不是只剩乔惜一人了吗? 很快,她便明白过来,这话那是说过她听的,分明是说给旁人那黑脸汉子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