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迟清和的呼吸已经彻底乱了,脖颈也因为长时间抬着,跟下巴一样,酸得不行。 宫华岁眼皮半阖着,将眼底赤裸裸的情欲掩盖好后,才退开半步。 然后又往前,如小猫般舔了舔他的下巴,嗓音干涩到冒烟。 “清和,我想吃提子了……” 迟清和一掌拍开宫华岁想要触碰他眼皮的手,胡乱擦掉眼泪。 手抵着下巴,左右挪了挪,等发麻的舌头缓过劲后,红着眼眶,极为罕见地对宫华岁爆了个粗口。 “滚!” …… 宫华岁住的地方是两梯一户的大平层别墅。 一出电梯门,就是他家。 空间很大,还是熟悉的黑白灰三种色调,让人觉得冷淡又压抑。 拧开门,进入客厅,里面的装修也毫不意外,极简主义。 东西少到跟样板房一样。 迟清和接过宫华岁递来的水杯,润了润嗓子。 “在这待多久了?” “不记得了。” 宫华岁环视四周。 “三年?四年?反正挺久了,有节目要拍,我就会住在这,安静。” 迟清和敏锐道,“失眠了?” 宫华岁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带着迟清和走到卧室。 抱起床上的Ranny,递过去,“Ranny很想你。” 迟清和的目光掠过Ranny,直直落进宫华岁深棕色瞳仁。 “我也想你。” 他垂下脑袋,指腹不自觉摩挲着水杯,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 “为什么会失眠?” “清和,先回答我的问题。” 宫华岁绷紧眼皮,冷白的灯光落在他的肩膀上,脆弱又敏感。 “你到底……有没有跟Wenson在一起过。” “他是我的助理,从小陪我一起长大,我把他当做类似父亲的存在,他也把我当成孩子看。” 迟清和斟酌用词,认真道。 “因为我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他会比较关心我,衣食住行都是他安排,我也信任他……如果真要分,他站在亲情那一类,你,占据了我全部爱情。这样解释,可以吗?” 解释完了,宫华岁的脸色并没有变好,“为什么会身体不好?” 迟清和调侃,“年纪大了,身体自然不如从前。” “清和,我不是傻子。” 宫华岁上前,趁迟清和没反应过来,突然抚上他的胸口。 隔着轻薄的衣料,他依稀能感应到很浅的手术疤痕。之前他都没发现,要不是今天清和出来急,穿的少,他怕是还会被蒙在鼓里。 迟清和想把他的手挪开,可宫华岁就像一座冷硬的冰雕像,环臂箍住他。 另一只手从底下的衣摆伸进去,感受到腹部好几道疤痕时,他整个人仿佛与时间脱轨,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 等再回过神,张开问话时,他几乎哑到失声。 “清和,你没有疤的,你一开始,没有这些疤的。” “为什么突然有了呢?” “心脏这里,被子弹打中了,为什么。” “清和,告诉我真相,这些伤,是我造成的吗,我是不是……又欠了你一条命……” 宫华岁瞳孔失去光彩,声音悲切凄厉,尾音都在哆嗦。 迟清和疼惜地碰上他的脸。 “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我本来就有很多仇人,是那些不长眼的给我弄的,你放心,我现在很好,都痊愈了,也没什么后遗症,别哭。” “清和,我讨厌你。” 宫华岁哽咽着,一字一顿地将话说清楚。 “五年前的绑架案,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活着。” 宫华岁密切关注着迟清和脸上的每一丝反应,见他表情有那么一瞬的紧绷,不安的情绪到达顶峰。 “她说是她救了我,想让宫家把她从牢里捞出来,我不信,也不肯。” “药是她喂的,绳子是她绑的,镯子也是她抢走的,她凭什么拿着一道本该可以没有的救命之恩,要挟我?” “清和,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迟清和注视着那双被水雾蒙起的眼睛,半真半假道,“我自己弄的,跟你没关系。” 为了快速揭过这个话题,迟清和主动凑上前,想去亲吻宫华岁的唇瓣。 宫华岁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避开了他。 薄唇一张一合,语气分明冷得快要结冰,话却跟撒娇似的。 “你说谎骗我,我今天不会喜欢你了,也不会让你亲我的。” 迟清和环抱住宫华岁,用鼻尖磨了磨他的耳朵。 “那我明天再亲。” “明天也不许亲。” “那就后天。” “后天也不……唔……” 迟清和弯了弯眉眼,轻轻地贴上又分开,活像古时的偷心盗贼。 他暧昧地凑到宫华岁的耳侧,温热湿润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宫华岁是冷白皮,一激动,很快便红了大片。 “我买了八十七盒,我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