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时暮问:“为什么把Ranny弄成这样?” 宫华岁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脑袋都快垂到地上,闷声回答。 “不知道。” 宫时暮站起来,拎着Ranny的两条后肢抖了抖,又搓了搓。 “Ranny年纪大了,可经不住你这样折腾,以后小心点。” “哦……” 宫时暮坐下,继续揉老虎脸,假装不经意提起。 “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听老师说你的成绩都下降了,挺难得的,看我们家岁岁考第二。” 宫华岁斟酌道,“遇到了比较……棘手的人。” “可以理解,能被迟遇选中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你也别太有压力,这几天保持心态就行。” 按照计划,一月初就该举行选考考试了,没多少天了。 宫华岁情绪始终不高,抿着嘴巴很轻发出“嗯”后,又不说话了。 直到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他才面色僵硬地继续开口。 “哥,你跟陈乞青什么时候离婚?” 宫时暮的动作凝滞片刻,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冷得可以冻死人。 “流程差不多了,但是我最近联系不上她,没法走完最后一步。” “联系不上?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之前我也这么以为……” 宫时暮停下动作,抬起眼皮看向弟弟,“你相信……意外是可以人为制造的吗?” 宫华岁皱眉,“意外?制造?能制造出来的意外,不就是故意谋杀吗?” “很难说。虽然本质是一样的,但是表现形式和定罪范围完全不同。”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演示。 “如果我拿这把刀去捅人,那就是故意杀人。” 他又将果盘上的苹果拿起来,用水果刀慢慢削着。 “但如果我只是在凶杀现场削东西,从这个动作之后,衍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不小心”导致死亡事件发生,那么这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完全处在法律之外。” “直白点说,这是一场通过精妙计算后的超高智商犯罪。” 他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宫华岁,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或是疼惜,或是庆幸。 迟清和,你还真是个危险的人物…… 宫华岁不知宫时暮心中所想,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总结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杀陈乞青?” “大概率吧。” 宫时暮用湿巾擦手,还是没把迟清和说出来。 “可能是最近的意外太多了,我有点魔怔。” Ranny也差不多修好了,把它重新塞回弟弟手里,道,“哥哥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回去赶紧睡觉,最近这段时间很关键。” 宫华岁面色迟疑,张了张嘴想问些关于迟清和的事,可不知怎的,他心底就是很忌惮。 “还有事吗?” “没。” 宫时暮揉着弟弟的脑袋,“晚安。” “晚安。” …… 气温越低,起床越困难。 寒意难消的清晨,迟清和缩在被子里,任凭床头柜上的闹钟怎么响,也不肯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 迟遇早就习惯了,在最后一刻才敲响房门。 “清和,再不起床,上学就来不及喽。” 说罢,他等了十秒钟,没听到里面传来响声,又道,“要不要老爸帮你请个假?咱们今天迟点去好不好?” 迟清和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听到老迟要帮自己请假,又倒回去,栽进被窝继续补觉。 “好!” 迟遇听到这一声笑了笑,掏出电话,给班主任打电话去了。 刚请完假,房门就被敲响了。 一开门,就对上了另一个迷迷糊糊。 见沈熙不修边幅地穿着江京冬日“省服”就来了,迟遇也不觉得意外,赶忙招呼人进来。 沈熙嘿嘿一笑,“迟叔,这次又打扰您了~今早吃啥呀?” “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刚出炉的小笼包可是最好吃的,你快坐,我去拿过来。” 沈熙忙道,“不用不用,这种事我来!” 说完立马换鞋,熟练跑到厨房。 她没啥讲究,把手往袖子里一缩,厚厚的省服直接充当隔温手套,连包子带竹屉,端上桌。 见迟遇拿起勺子,准备去盛豆浆,她赶紧拦住。 “迟叔,都说了,这种小事我来!” 迟遇手的勺子和碗都被抢走,只能连连嘱咐让沈熙小心一点,别烫到。 "OKOK!" 沈熙对这种事驾轻就熟,把最后一碗豆浆放到桌上时,迟清和就背着书包,蔫蔫地下了楼。 迟遇接过儿子的书包,沉甸甸的,一看昨晚又熬夜复习了,心疼得不行。 “一会儿慢慢吃哈,老爸帮你请了假,咱们想几点去就几点去。” 迟清和点点头,坐到餐桌上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把歪下脑袋,贴在桌上的白盘子里补觉。 睡了大概十几二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才爬起来。 沈熙利索地把盘子换掉,然后将温度适宜的豆浆端过去。 他打了个哈欠,没有看到老迟,正疑惑着,沈熙主动解释。 “迟叔吃完了,在外面遛小青小蓝呢。” 迟清和点了点脑袋,又对着脸拍了好几下,才更清醒些。 沈熙滑动屏幕,从工作群里退出来,“待会吃完了我送你去上学,正好要上班。” 迟清和下意识点头,可对上沈熙这身装扮时,脖子硬是僵住了。 江京的省服不是说说的,除了丑,其他方面优越得不行,又暖和又舒服。 可……他没见过有人上班穿这个…… 而且没记错的话,沈熙在云盛集团,怎么着也是个总监,还是时尚总监! 太不符合人设了吧。 沈熙一看迟清和这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别看了,我待会儿回家就换,就两三分钟的事。” “那不化妆吗?” 沈熙这下是真确定迟清和还没醒了,一个星期起码五天在问这种问题。 “我是去上班,又不是走红毯见客户,化什么?” “哦……” 迟清和后知后觉地红了脸,默默搅和着碗里的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