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走,咱们跟上,不要跟太近,也不要跟太远。”关宁压低声音,走出了草丛。 “是!” 众人从黑暗各处低声,紧随其后。 夜色崔嵬,一场猎人和狼的狩猎就此拉开序幕,不知道鹿死谁手。 …… 拂晓。 白鹤山,到了。此刻已是黎明,只见群山之中有一座最为高耸的山峰,形似白鹤,因此得名,山间有虫鸣不止,偶尔还能传出几声兽吼。 透过拂晓的微弱光线,能看到这座白鹤山是有一些百姓居住的,瓦房不少,像是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小镇。 一路上,关宁的跟踪很是小心,没有引起对方的任何注意,双方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了此地。 “世子!” 黑暗中,余地龙带人如同鬼影一般出现。 “查的怎么样了?”关宁道。 “回世子,我等已经对白鹤山进行摸排,山上有百十户百姓,算是一个小镇,上山下山之路约莫有七条,但大路只有一条。” “赵府那边提前也派人来了,但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守在白鹤山山顶的夫子坊内,应该会是赵青的落脚之地。”余地龙道。 关宁点点头,还未说话,这时候又有人小跑而来。 “报,世子,赵青一行人已经上山,部分官兵随行,多数官兵则留在了山下,看样子,是不会全程保护赵青了。” 此话一出,一品堂的让眼睛皆是微微一亮,人越少,就越好杀啊! 但关宁却是没有冲动,他很清楚李密此人绝对不可能这么不小心。 “走,换衣服,先跟上山。” “没有摸清楚李密的底牌之前,不可出手。” “是!” 完成汇合后,在余地龙的引路下小路上山,原本这一切都很寻常,关宁想的是默不作声,好好休息一下,然后静观事变,不要打草惊蛇。 但就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 “趴下!”关宁低喝,整个人匍匐,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品堂所有人趴下,脸色惊疑不定,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难道是被发现了? 只见关宁伸手轻轻的扒开了杂草,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一棵参天大树,那树下竟赫然有着一队黑衣人! 他们隐藏在黑暗中,死死窥视着赵青一行人,明显跟赵青李密就不是一伙人。 百晓生,余地龙等人震怖当场,死死捂住嘴巴! “这……这是人是鬼?” “余地龙,是不是咱们的人?” “怎么可能是咱们的人!” “嘘!”关宁严肃,这才肃静下来。 只见不远处的黑衣人们盯着亮起火把上山的赵府车队,低声议论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小路上的关宁一行人。 于是他猫着身体,几乎是爬行靠近,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官兵只上来了一百来人,还有几里山路,他们就要进入夫子坊了,一旦进入,难度翻倍。” “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还等什么?” “必须将李密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诛杀在此!” “……” 听到这样的声音,关宁内心震动,其余人亦是睁大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居然还有一帮人要干李密?! 巧了,这特么也太巧了!关宁心中大喊。 局势瞬间就古怪起来,又是一方势力参与进来,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这时候,随着赵府车队行进,暗中的黑衣人们也在移动,蠢蠢欲动。 “世子,居然还有人要杀李密?”胜七眼角跟铜铃似的,这才敢发出声音。 “赵府声名狼藉,无恶不作,仇家甚多,不足为奇。”百晓生嘀咕。 “那不是,咱们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好事啊,让这帮人去杀,咱们也懒得惹一身腥。” “就是!” 众人在草丛中露出欢喜之色,但关宁的眉头却是紧锁,他的直觉告诉他,暴露在阳光下的赵府车队绝对没有那么好刺杀。 “先跟上。” “是!” 一品堂的人迅速紧随其后,在一刻钟之后来到了山顶的一片白桦林中,这里完全没有月光可以渗透进来,漆黑无比,极其适合伏击。 关宁才刚跟上来,脸色猛的一变。 “坏了!” “他们要动手!” 此话一出,胜七茫然:“世子,有人帮咱们杀李密,不是好事么?” 关宁咬牙:“没那么简单,他们出手太鲁莽了,十有八九要被埋伏,一旦触发编织好的陷阱,就会打草惊蛇。” “会直接影响到咱们的计划。” “世子说的没错,咱们只有一次机会,但显然现在不是最佳机会,而且这帮人看样子并不知道李密其实是在钓鱼。”百晓生道。 “那现在怎么办?” “世子,他们行动了,有弓箭,真要动手了!”胜七突然惊呼,眼神着急。 闻言,所有人紧张起来,山下官兵还没走,这帮人直接开干,确实太鲁莽啊! 关宁死死看去,只见那帮黑衣人已经就位,拉弓的拉弓,潜行靠近的靠近,只差一声令下了,这一瞬间,他有一种鸡飞蛋打的感觉…… 不行,得阻止! 千钧一发! 他灵光一闪,计上心头,随后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一棵参天大树,哪里明显有鸟群栖息。 砰!! 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荡。 “叽叽叽……” 啪啪啪,鸟群腾飞,叽叽喳喳的叫着,飞散在白鹤山中。 如此动静,自然是引起了赵府车队的注意。 “谁?!”官兵大喝,纷纷拔刀。 “保护二公子!” 霎时间,卫队雷动,将马车护的是水泄不通,肃杀的监视着四周。 正欲动手的那帮黑衣人猝不及防,失去了最佳机会,袭击被迫停止,迅速隐藏起来,为首一女,恼怒难当,哪里来的声音? “快,过去看看!”这时候,官兵举着火把冲了过来检查。 关宁绷紧,快速将脸埋进土里,完全屏住呼吸,和黑夜融为一体,一品堂所有人照做,过来的官兵就在几米开外,却硬是毛都没有发现一根。 “没人。” “这边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