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每次一提这个阿祁就会发火,他说我要是再提就不入赘宋府了,改入赘拓跋去。” 她说着叹一口气,“你说说这事儿整的,我理解您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您也理解理解我马上就要成亲不能没有新郎官吧。” 宋稚说的情真意切言之凿凿,说完后,李公公顿时觉得自己要是再劝宋稚做什么都好像有些不是人。 他讪讪笑了一下,“既然姑娘如此为难,奴才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 他所谓的想办法,就是站在原地苦等慕南祁出来。 慕南祁自然是不可能理会他们,李公公就如望夫石一般守在那里。 其实宋稚挺疑惑的,李公公作为狗皇帝身边最为得力的大太监,一向是只负责皇帝的各种事务,如今他来了这里,狗皇帝那边不知谁在伺候。 要是能把小清子提拔一下就好了。 不过这只是想想,小清子毕竟资历有限,能给皇帝守门已经是很接近皇帝的差事。 宋稚路过李公公回到狗儿巷,里头的人纷纷围了过来。 她们有些担心朝廷的人一直这么守着会影响到她们的生活。 眼下狗儿巷俨然形成了一个非常成熟的小城,里头自成一个体系。 姑娘们经过读书之后思想上了一个层次,大家都沉醉于丰富的知识中,孜孜不倦的汲取着营养让自己变得更好。 小草现在眼中充满了希望和斗志,她每天比谁都用功,夫子对她赞不绝口。 欢儿和秋儿不喜欢读书,她们一个喜欢做生意,一个喜欢刺绣,两人一起将狗儿巷管理的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宋稚操心。 看着这里头欣欣向荣的样子,宋稚道:“放心吧,他们不会威胁到大家现在的生活。” 狗皇帝骤然少了十万铁骑,现在肯定不愿意再消耗剩余的底蕴,最重要的是他明明是在挽回慕南祁,要是以武力强制达到目的那算什么。 宋稚安抚好大家,自己则去院子里找到了慕南祁。 慕南祁对外边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他安静的坐在躺椅上看书,矜贵清冷。 宋稚把他手里的书抽开,“听说你已经把喜服取了回来,昨天怎么不让我试试。” “昨晚想和你多说说话,便没有提。” 他从容优雅的站起身,拉着她走到屋内。 里边的衣架上放着两件精美异常的喜服,珍稀的料子上缀着东珠和金线,不需要阳光照耀也熠熠生辉。 难怪大家会对云锦趋之若鹜,只要是女子就没有能拒绝这般料子的。 她很是满意成品,眸色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欢喜。 慕南祁勾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阿稚,我们一定会顺利成亲。” “嗯。” 宋稚点点头,一定会顺利的。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巷子外,李公公依旧如望夫石一般伫立在那里,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有了宋稚的话,巷子里的大家只当没有看见那些人。 第一条巷子里那些老油条很是喜欢宋稚带回来那些酒,他们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排斥和无视这里的人,甚至每每出来看到大家和颜悦色幸福生活的样子还会生出不少感慨。 他们也不再一直待在巷子里,今天去东家蹭蹭饭,明天去西家喝喝酒,大家知道宋稚对他们的态度,便也都由着他们去。 于是老怪物们便惊奇的发现,自从宋稚接手这里后,狗儿巷不仅多了烟火气,他们还过的更加滋润了。 具体的证据,就是他们日渐圆润的腰身。 老怪物们很满意现在干净整洁的居住环境,不仅美酒管够,还让他们无比顺心,这可比之前影门在的时候好多了。 尤其是佘老,竟然和小草那丫头意外投缘,还认了小草当干孙女。 宋稚心里默默露出微笑,果然,最无形的杀人就是温柔刀啊。 就这么僵持了两天,李公公到底受不住了。 他再一次拦下宋稚,身心俱疲,“宋姑娘,三殿下当真如此狠心吗?” 宋稚笑的礼貌,“公公说笑了,这不是皇上非要将他剔除玉碟的嘛,论狠心谁能有皇上狠心呀。”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纵然不是为了父子之情,三殿下面对皇上传召也不可如此无礼。” 宋稚耸耸肩,“哦,原来皇上是要跟他论君臣呀,那你进去把他绑出来呗。” “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扣的李公公胆战心惊连连摆手。 他冻得嘴唇发紫,连带握着拂尘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自觉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宋稚,也不在这里继续死磕,终于泄气退走。 皇宫里,皇帝看见灰溜溜回来复命的李公公眼里涌现出一抹悲哀。 “他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圆滑如李公公也不知如何作答这个问题,他垂下头请罪。 “皇上,是奴才无能才没能完成任务,与您没有关系,正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慕字,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三殿下只是因为先前那些遭遇还无法释怀,等时间一久,他定然能想通。” 想了想,李公公又加了一句,“若不是三殿下在意皇上的感受,怎么会将太子自己给自己下毒的罪状递给您而不是选择公之于众,因为他知道您在意的是什么。” 这么一说,皇帝顿时觉得也有些道理。 “这么多年他甘愿听从朕的一切安排,想来还是期望朕能看到他,可朕这么多年疼错了人把他像敌人那样防着,南祁他现在心里有气是应该的。” 皇帝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朕可以等,朕一定会让他原谅朕。” 说着他忽然眼睛一亮,“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他和宋稚的大喜之日,朕焉有不参加之理,到时候二拜高堂他们总得拜朕,李德福,你赶紧去为朕备一份让人眼前一亮的贺礼。” 李公公面色憋屈,他很想提醒皇帝宋家并未给他发请帖,到时候贸然前去可能会自取其辱。 可他不敢说,他还没活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