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凝第二日没有出去,偷偷躲在家里面用木头雕刻东西。 这活她不熟悉,但是从前在舅舅家住的时候,对面经常给她吃东西的老爷爷是做这活的,她看得多了,也会那么一点点,后来还帮着老爷爷削过木头,帮他给雕好的东西抛光,刷漆…… 于是她看到街上老人做糖人小动物,就想着给夫郎刻个独特的木雕。 刻人像她没自信,也知道那小刀在木头上雕刻不像旁观看到的那么丝滑不费劲,是要用上力气和技巧的。 她不为难自己,决定按照魏洛南他们的性格形象刻几个小动物。 不过,虽然觉得刻小动物简单多了,但是刚开始刻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费劲,一不小心就将木头给削没了,还被小刀给戳了一下,小口都冒血了。 元凝吓得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手上的伤口有些痛,她心中嘀咕了声那个卖给她木头和小刀的手艺人老头骗人,说什么这木头最好削,小刀最适合,不会削到手,是没削到手,但是戳到也可疼了。 她拿帕子包住手,坐了一会,将东西都收拾起来,拿着小包裹就开门出去了。 她就不信自己做不成木雕了,决定跑到那手艺人老头那坐着,让他手把手教学…… 云秀丽介绍的手艺人老头确实是挺厉害的,他年纪大了,眼花手抖,如今已经不做木雕卖了,而是将手艺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让儿子去摆摊,自己在家待着。 元凝带着小路几人到老人的家中,缴了学费,一整天就在那待着,让老人手把手教学,学得有模有样的。 等时间差不多要回去的时候,虽然对自己雕出来的东西不满意,但是她还是又喜滋滋地抱着几段木头回去了。 她将木头藏得好,因为不能保证自己最终真的能将东西雕出来,所以也没有声张,打算偷偷准备惊喜来着。 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却被魏洛南发现她手上多了几个小口子,吓得仔细给她查看了一番,又细细地上了药才算了事。 见魏洛南如此紧张,元凝也不着急,第二天没有再继续钻研雕木头的技术,又跟着元老爹出去了,去探望章砚淮。 这回章砚书脸上的伤口看起来没有几天前看到的那么惨烈,元老爹照例与章砚书聊得热火朝天的,元凝就被林娘子牵着离开了现场,带着到她的屋子说话。 听林娘子说她家乡的见闻元凝还是挺感兴趣的,每次听着都恨不得马上就到那地方去游玩一番,肯定非常有趣。 林娘子与她聊完天后,照例带着她在外面的院子走了一下,县衙看起来不大,她很快就带着元凝到了一个熟悉的屋子前。 元凝转头看林娘子:??? 林娘子坚定的眼神:!!! 这回章砚淮的屋子没有人守着,林娘子见元凝有些犹豫,对她问: “元妹妹,景修他昨日已经清醒过来,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元凝是要去看望他的,但是她现在没跟元老爹一起,若是独自行动总觉得不太礼貌。 她有些犹豫:“这,不合适吧?林姐姐,不如先去找我爹来,他老人家可担忧章县令了,我们一起进去探望如何?” 林娘子似乎仔细想了想,点头:“元妹妹说的也是,那你先过去,我带人去将元伯父喊来。” 说完她也不等元凝说话,抬脚就离开了。 元凝身边原本带着小路,但是因为要和林娘子说话,小路留在元老爹那跟着,她身后倒是跟着两个小侍,但是不熟,她干站在这,还是有些尴尬。 此时她哪里不明白林娘子的意思,也了解自己性子不干脆,既然如此……她深吸一口气,朝那屋子的门口走去。 原本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刚想要敲一下门,结果章砚淮身边那个叫逢灯的侍从突然从旁边走来,见到她后,很恭敬地给她开了门。 屋子里有一股药味,但是不难闻。 元凝原本还有些紧张,然而见到章砚淮盖着厚厚的被子闭着眼睛睡着了,她顿时就不紧张了。 逢灯走到床头,似乎检查了章砚淮的状态,见他安好,于是回头对元凝说他要去给章砚淮端药,让她自便就离开了,不过没有再将房门关上。 元凝等人走了后才慢悠悠地凑近几步,看着章砚淮那张俊脸此时恢复了以往的红润,没有那天那么吓人,有些欣慰。 又见他盖着厚厚的被子,元凝想到之前宋赐帮他在胸口上缝的那道伤口,有些好奇现在长好了没有,会不会留下疤痕。 她眼睛下移,见章砚淮露出的手臂上有袖子,知道他现在身上肯定穿着衣服,眉头一皱,替他担忧身上的伤口恢复状况。 这么捂着,不会造成伤口发炎吧? 尤其缝的那个伤口,线需要拆吗,拆了没有? 这么想着,元凝有些出神,结果就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似有所感地看过去,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此时目光清凌凌地落在她身上。 元凝:“啊?你醒了,我,我就看看你怎么样,对了,你家侍从他说要去给你端药来着,你再等等……” 元凝见他这么看着自己,第一反应是解释一下她到这来的意图,表达一下自己没啥坏心眼。却不料章砚淮神情似乎格外专注又严肃,他继续盯着她看,最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打断她的絮絮叨叨,对她温声说:“元娘子,你过来。” 元凝见他似乎要直起身子,怕他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往前几步:“来了来了,你别动,是有什么要帮忙拿的,我帮你就行了。” 她几步走到床头,接着往门口看了几眼,看章砚淮的侍从回来没有。 她记得章砚淮到这来后身边有两个侍从跟着的,一个去端药,另一个是不是就在这附近呢? 没等她开口叫人,床上的人突然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裙摆,在她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一只大手给握住,将她慢慢地拉着,顺势蹲了下来。 这情景很熟悉,不过此时章砚淮的手没有之前那样血淋淋的黏腻和温热,反而因为将手放在被子外面,手上有些凉。 元凝:“章砚淮,你这是……” 章砚淮重新躺回床上,像是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一样,瞬间乖巧,还闭上了眼睛:“你不要走,陪我待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