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看到统帅与小军医黏糊糊的眼神,他们总觉得心惊胆战的。 但是发现那些小的居然什么都不懂,甚至还当着统帅的面抱怨小军医太凶,他们几人又为那几个小的捏一把冷汗。 他们统帅何止是听话! 几个中年副将忍不住叹息,觉得统帅带过来的下属真的是太迟钝了,什么都不知道。 听话算什么,他们还见过统帅他半夜爬人家小军医的帐篷! 下属不解为何新被提拔的几个老将总是唉声叹气的,还苦着一张脸。 这战是没打完,但是情况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也不算是败将啊。 甚至上一次他们还将北戎人打得丢盔卸甲的,现在都几日了,今日他们叫嚣了好一会,也没人敢应战。 凤慎言咳了一声,偷偷看了安圆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的冷得可以,于是咳了一声,道: “时间过得真快,今日是不是就是除夕夜了? 刚才后方的人有些躁动,应当是听到边城热闹的动静了,这样,不如我们也热闹一番,将酒拿上来,伙房还有什么肉,让厨师……” 凤慎言还要再说,安圆又看了他一眼:“统帅也不看看如今多晚了! 大晚上的折腾伙房的人又何苦来? 再者,统帅您的伤口已经好几日了还未痊愈,此时不宜饮酒!” 她说着已经将凤慎言的伤口包扎好了,收拾好东西就要走。 凤慎言忙要拦住她,但是看到十几双眼睛看着自己,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咳嗽一声,简单说了一下之前还没有说完的事情,就挥手让他们都退出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姑娘,她还不嫌弃自己老,凤慎言觉得自己今天不将人给哄好了,他得后悔一辈子! 魏洛北懒得看他们卿卿我我,站起来就走。 与他一起的还有二狗,两人对视一眼,二狗突然问魏洛北:“你,饿吗?” 魏洛北看向他,非常默契地跟在他身后,往靠近里面的伙房方向走去。 所以说男人之间的友谊来得很莫名其妙。 明明刚开始那样不对付,但是解开误会了,他们反倒是成了最默契的搭档,开战的时候都是背靠着背的。 阿青还没有睡,听到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坐了起来,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但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声地叫了他一声后,他兴奋地走了出来。 外面的人正是二狗和魏洛北,此时两人身上依旧是像是滚了一层泥一样,头发也很乱,可以说是不太好看。 但是阿青见到他们平安后却还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眼神亮晶晶地对着二狗喊: “二狗你回来啦!” 接着又看向魏洛北,道:“魏副将。 你们现在才回来啊,饿了吗,我给你们弄些吃的来。” 阿青很快就准备好了吃的,甚至还准备了一小壶热酒。 军中不宜饮酒,但是这样的天气,偷偷喝一两口御寒,只要不过分,也不会有人管的。 阿青的酒是管老兵问来的,老兵喜欢喝酒,也会酿酒,所以总会偷偷藏起来一点酒偷着喝。 三人坐在伙房里,阿青见他们两人吃得狼吞虎咽的,就开始询问今日情况如何。 他还以为已经又打起来了,却不想二狗摇头:“孬种,他们,不出来。” 阿青当即就明白了,他们没有打起来,那些北戎人不敢应战。 他心情复杂,松了口气但是又觉得莫名压抑。 这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他如今已经记不起当初在家中被人逼迫那段日子了,也记不得那个恶毒女人的面貌,只记得家中父母的模样,还有以前那虽然不富裕,但是很安定的日子。 每逢佳节倍思亲,阿青有些惆怅。 二狗见他脸色发白,知道他心中藏着苦,不由出声: “放心,很快,我们能,保护好,大家,将北戎,人赶走!” 他说到最后,身上的煞气越来越浓,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但是阿青看着他,却觉得很安心。 自从他亲眼见到与自己非常要好的那几人死在眼前,甚至还被北戎人砸得面目全非后,他就觉得自己心中出现了问题,只要在战场上,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之前他挡在那几个战友面前的时候,其实已经抱着死的决心了。 若不是后来被二狗劝着,他其实还是想要死的。 所以,他是真的很感激二狗,觉得他很厉害,只要他还活着,这里就是安全的。 魏洛北听着他们在说话,并没有加入进去,反而是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了。 军营条件不好,老兵酿的酒都是粗粮酒,含着一丝苦味,但是很烈,一口下去不仅整个胃部都暖了,连喉咙都被辣得生疼。 魏洛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眼圈有些泛红。 二狗与阿青都停下了叙旧,朝他看过去。 魏洛北对他们摆手,道:“没事。” 他已经度过了那段尴尬的变身期,声音变得低沉醇厚,非常好听。若是元凝在此,肯定会啧啧感叹几声,接着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