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丰,是你?】 开门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女人,头发斑白,就像饱经风霜一般。 【妈!】 【阿丰!你是阿丰?】 女人怔在门口,惊讶得不知做什么好。 【妈,是我,你们的阿丰回来了!】 陈丰向前跨了一步, 一把将母亲拥在怀中。 他用手抚摸着母亲头上的白发顿时泪如泉涌。 【妈,都是我不好,儿子不中用。】 陈丰羞愧不已。 出国闯荡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没拿到文凭,没赚到钱,还败光了家里给的十几万。 【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丰,你瘦了。】 母亲破涕为笑。她拉着陈丰走进屋里。 【妈,我爸呢?】 【他去工厂了。】 【妈,我去工厂看我爸去。】 【他一会儿就回来,不急。你刚回来,喝口水,喘口气。】 母亲拉着陈丰的手,眼中满是宠溺。 【妈给你倒水去。】 母亲说完,径直走向厨房。 陈丰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起客厅来。 说是客厅,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卧室改造而来。 靠墙有两个单人沙发,是竹子编织的。两个沙发之间放了一个木制茶几,茶几表面盖了一块玻璃,玻璃上面又铺了一层白色台布。 沙发对面的墙边放置了一组木制家具,上面专门留了一个地方放电视机。 墙壁刮的大白,地表涂的红色油漆。 整个客厅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儿啊,赶紧喝水。】 母亲回到客厅,将一杯开水递到陈丰面前。 【阿丰,你这次回来得怎么这么突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妈,儿子在外面混得不好,我可不想大张旗鼓惊扰四邻。妈,我这次回国先去长沙看了我姥姥和姥爷。】 【是吗,他们都好吗?】 【好得很。我姥姥和姥爷身体都结实着呢。】 【难得你有这么一片孝心,你姥姥姥爷离得远,妈好几年都没回去看他们了。】 母亲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妈,我去长沙除了看望姥姥和姥爷,还有一另一层意思——去会我的一个好友。过去,我和他曾经患难与共,现在他又给我指明了今后的道路。】 【路,什么路?】 【他让我去莫斯科最着名的美术学院学习。】 【你以前不也是去莫斯科学美术的吗?】 【妈,是儿子不懂事。我根本没去美术学院,一直在外面瞎混。】 母亲沉默了。 她对儿子干什么并不了解。只知道儿子出国留学去学习美术。 【妈,我去工厂找我爸去。】 陈丰觉得和母亲说不清,他想和父亲好好谈谈。 【阿丰,你喝了水再去吧。】 【不了。】 陈丰不顾母亲阻止,径直走向进户门。 他打开门。 【阿丰!】 【爸!】 陈丰和父亲在门口撞了个满怀。 父亲穿着一身工作服,上面溅了几处污渍。 【阿丰,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爸,我……,我没脸见你们。】 陈丰重新回到客厅。 面对父亲,他有些无地自容。 【没好好学习?】 【爸,不是没好好学习,我压根没学习。】 到了这个节骨眼,陈丰只能实话实说。 父亲震惊得直视着他。 【爸,这些年我一直瞒着你们。我去莫斯科不顺,拿的商务签证,后来就一直到处东躲西藏的打工。】 【你是说,你一直没去学习美术?】 【没有。】 陈丰耷拉着脑袋。 【那我给你拿的学费呢?】 【都让我败光了。】 陈丰真想让父亲狠狠搧自己几记耳光,这样他反而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