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 “砰!!” …… 头盔歪斜的几个楚人,透着寨墙的缝隙,看见了外面旗帜如林,火光冲天。 黑暗的山林中,到处有军队在厮杀。 老楚人木讷的缩回洞口,橘红色的光芒透过榆木门的缝隙,照耀在他的脸上。 “老族公,外面可是名将杨延?” 几个族中的后生,满头大汗,围成一圈,不禁询问道。 老族公单薄的身子,有些佝偻,他们几十人刚刚背了上百袋沙土,将寨门堵住了。 “是!”老楚人面容呆滞,喃喃的道。 “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哪里是建安军杨延的对手?” …… 老楚人没有理会大伙的议论纷纷,坐在沙袋上,靠着胚土寨洞,眼眸忧虑,不知在思索什么。 “小瓜子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快了,营寨里很乱,他得慢点。” 这是一伙宗族兵,都是一个山村的,县尉抽签,他们下游刘家庄中彩,抽丁二百。 皇帝的命令,违抗就是灭族。 山村里的老人合计,硬是连七八岁的娃娃都带来了,才凑够人头。 少顷。 一个机灵的小鬼头气喘吁吁,爬到城门洞里,还从怀里摸出来几块蒸饼。 给几个族中哥哥们分了一些,自己随后大快朵颐起来。 “你怎么光顾着进火房啊,祖爷爷要你看的东西呢?” 小瓜子一边吃,一边自然的回答,“看了,后方打得更厉害呢。” “我看见狼头旗草原大王,一直在围攻一杆很高的金色长枪。” 金色长枪? 湛金十字枪! 城门洞里,刘家庄的众人不禁一愣,面面相觑。 定王项济竟然也出战了。 建安军的人还是真有种,不管是兵是将,都是爷们。 “老族公,咱……咱小辈有话就直说了,”一个矮壮的刘家后生,手里拿着一柄歪歪扭扭的楚剑道。 “说!”老楚人用双手捂着头,佝偻的道。 “咱可是楚人,怎么能跟七皇子的兵马打,那不是反贼吗?” “刘家庄早投了北狄人,我们早就是反贼了。”老楚人脸色黯淡,眼眸呆愣的道。 “这话咱就不爱听了,老族公,外面在说投降不杀啊。”一个精瘦的刘家汉子,不满的道。 “我……我刚刚还看见,余建三跟衡州郡兵,臂甲上都缠了白布。” 小瓜子吃完了蒸饼,打了个饱嗝,插了一句道。 “哈哈哈,”老楚人眼眸猛然一亮,慈爱的摸着小瓜子的脑袋,慈祥的道,“你个小屁崽子,立大功了。” “快,快,找白布,咱们也要起义。” “红布就有,白布哪里找啊?” “你们三个卸甲,把裤裆里的白布拿出来用,快点!” 三个刘家庄后生,面容忧愁,耷拉着脸, 在一群大男人的围拢下,脱掉了裤子。 随后,撕扯衣物的声音响起。 …… 王泗公的营寨里,下方的守城楚兵降卒爆发了兵变。 刘家庄的大楚良家子弟,臂甲缠白布,袭杀了王家的族兵。 随后挥刀占据城门洞,不停地搬运洞里的沙袋。 老刘家的人如临大敌,他们用盾牌抵着外面,长矛搭在盾牌上。 这一刻就算诸天神佛过来,刘家人也敢杀。 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第一个臂甲缠着白布的人,颤颤巍巍的加入搬沙土的大军里。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城门洞。 老楚人不禁一愣,猛然反应过来,怒吼道,“快,快。” “你们这几个蠢货,快拦住他们,这帮狗贼要抢功。” …… 王泗公面容哭丧,建安军杨延来了,五兽将牛魔也来了。 杨猛已经攻上了营寨,越来越多的楚人攀上了王家人的寨墙。 “家……家主,不好了,城门洞里的楚人打起来了。” 王泗公不禁一愣,老怀安慰道,“还是有人忠于王家的,为了夺回城门,竟然愿意搏杀。” “不,不是啊,他们是要抢开城门的功劳。” 家奴此话一出,王泗公不禁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他双目含泪,坐在长凳上,拍打胸口,喃喃有词。 “全完了,王家人的心血,全白费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腰带里,拿出白布,擦了擦眼泪。 随后很自然的系在自己的臂甲上面。 “家……家主,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混进降兵啊,大势已去,还能如何。” “这个哲哲真是愚蠢,一个时辰了,都没见到援军,唉……” …… 随着武川镇地域,战局的继续。 战场上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焦铁一身重步兵玄甲,左手鬼面盾,右手斩马剑,面覆恶鬼盔。 一路冲进打开的城门。 他怒吼着,咆哮着,踏着血水和尸体,带领铁甲锐士,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