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战争! 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拼人数。 楚军身处死地,同仇敌忾,爆发惊人的士气。 这是一场生死战。 这是一场关乎北疆归属, 甚至,关乎北中国归属的大战! 铁力可汗如果能在罗浮山,吃掉大楚主战力量。 那楚国北境,极有可能出现兵力真空。 几十万突厥狼骑南下,一举荡平项楚政权! 楚帝二十三年。 四月二十日! 谷雨时节,毕宿本命星宿! 月厌,四击,天火,大煞! 冲蛇,酉西! 忌嫁娶,铸墙,下基。 大楚雄兵。 三更造饭,五更起号。 清明时分,无数民夫喊着号角,将外围数个营寨外墙放倒! 三十余万楚人,从内推墙而出。 旗帐如林,长戈蔽日! 红色的海洋,分成四路,从罗浮山涌下。 一时间。 呐喊声,咆哮声,响彻九霄。 罗浮山树林,出现兽潮。 野狼、狐狸、松鼠、兔子皆迅速逃离。 鸟惊而飞,群鸟遮天,宛如世界末日。 数里之外。 罗浮山下的高坡。 大突厥国。 铁力可汗大纛立于此处。 金帐行宫,巍峨耸立。 数名狼图腾旗, 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突厥人立下金帐将台,摆下四方大阵。 这一战,对草原人而言,也是生死战。 从头曼可汗, 到狼邪可汗, 再到铁力可汗。 整整三代人,历时五十余年。 突厥人终于有机会将楚人围困在死地。 错过了这一次,也许草原人下次天时,要等待百年,甚至更久。 霍长真目光如炯,俯视战场。 今日他穿上了甲胄。 腰佩长剑,扶手而立,坐镇罗浮山! “段渊什么意思!往东走,不往西线逃?” 铁力鹰目闪过异色,不理解的询问。 从金帐上看,楚军的大规模兵力,竟然是优先在东侧,这是不合理的事。 “管他什么意思,先放他下来,他想打,老夫就陪他打!” 霍长真阴冷的道。 他的俯视战场,成竹在胸,似乎楚人只是在找死! …… “报,楚人东线虎卫军夏侯仁,列阵完毕,是否进攻,请军师指示!” “报,楚人河东军团出现,张须陀跟弘吉剌部已经交手了,楚人威势强大,弘吉剌战败。” …… “报,北线二十里建安军大纛出现,战鼓如雷,尚未进攻。” …… “报,楚人的大纛出来了,楚军放火烧山了!” …… 火烧罗浮山?! 熊熊大火,遮天蔽日。 火光中,鲜血染红甲胄的楚军,此刻仿佛战力无穷。 大有灭杀突厥的气焰。 饶是铁力已经知晓, 楚人要拼死一搏,也没想到,干的这么彻底。 后方大营直接烧掉,如此楚人只有战胜这一条路了。 死战而生! 这是战场常有的事。 “军师,此战慎重啊!” 铁力可汗雄鹰般的眼眸,露出担忧。 “把心放肚子里,可汗,此战我军必胜!” “若是数倍兵力,老夫赢不了段渊,霍某直接自裁。” “昔日老夫跟段渊同僚!” “他脑中还好的时候,老夫都碾压他,” “何况今日!他都中风了。” 楚人全力而战, 突厥国同样是举国之兵。 王帐军十七旗,天狼卫二万,征南大王军团,各贵族部落。 猛将如云,战将无数。 数不尽来自莽荒的野兽,拿着各种兵刃,怒吼咆哮。 蔑尔齐人! 牛头盔的呼伦猛兽,高举双臂,他的双锤,能打死任何人。 克青部,扎蓝部。 最强的部落骑兵,脸上画着萨满的祝福,金戈铁马。 他们满目狰狞,随着战马起伏,等待金帐的命令。 赤乌部,阿巴林,客部,库尔支河,石羊河,阿林山! 无数突厥人的部落,汇聚于罗浮山。 但凡突厥人能战的部队,全部到位。 大兵团作战,可不是简单的一拥而上。 它讲究对位,消耗,逐步取的优势。 自古能指挥大军团战的。 几乎都是名将。 但有一点,战争的本质是不变的。 所有将领率先争夺的都是战略主动权。 楚人必须进攻,首先就丧失了主动权。 此战输了一半。 其次,楚兵只有三十万, 霍长真估计,精兵算到南天门也就二十万。 突厥有精锐四十余万,散兵、奴隶、楚人降军十几万。 段渊每一个战略点,霍长真可以放三倍的兵力。 怎么输? 这要怎么输?! 霍军师是真不知道,段渊要翻盘! ----------- 楚人的大纛, 在山呼海啸中, 如红色海洋中的巨轮,缓缓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