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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当兵不是那么简单的(1 / 1)

“吱嘎”一声刹车声,一辆京城军绿色的吉普车,车牌号京K―20001,稳稳当当停驻在刘家大院气派的大门前。

紧接着,副驾驶一侧,一名身着笔挺绿色军装的年轻干部,动作敏捷地跃出车外,他迅速转至右后座,一手稳稳拉开车门,另一手则轻轻搭在车门上沿,以一种既专业又恭敬的姿态,迎接着他的首长――刘之野,缓缓步出车外。

整个动作流畅而有力,透露出军人的严谨与对首长的尊重。

就这一出可把刘海中给羡慕坏了,他的心里当即就生出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赶脚。

“这才是大领导啊!”刘海中心里喃喃道,以前他们同一个院的时候,刘海中还没觉得出刘之野有什么不同,久别重逢之下,发现刘之野的卓越气质瞬间凸显,令人刮目相看。

“刘师长您回来了!欢迎,热烈欢迎……”刘海中瞬间弯下了腰,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刘之野脑海里冒出来三个黑人问号。

“难道眼前地不是我的家?我是在视察工作吗?”他晃了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心里有些好笑:“这个刘海中啊,趋炎附势也没谁了!”

“哈哈,二大爷,这分明是我的家嘛,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刘之野不禁哑然失笑。

刘海中老脸一红,“哎呀,您瞧我这记性,老毛病又犯了。一瞅见您,就跟见大领导莅临似的,紧张得忘了分寸。”他巧妙地找了个借口圆场,同时也不忘给刘之野戴上一顶高帽,两人间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哈哈哈,什么大领导小领导的,说到底都是百姓的勤务员嘛,二大爷,咱们还是进屋边喝茶边聊吧!”刘之野爽朗一笑,随即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自己则迈开步子,引领着方向,往家中走去,步伐中透露出几分亲切与随性。

踏入家门,刘之野先与双亲简短地问候,随即注意到闫埠贵也在场,他们两家交情匪浅,氛围显得格外轻松。

他随手将军帽挂在一旁,自然而然地朝闫埠贵喊道:“嘿,三大爷,您也在这儿呢?”语气中带着几分亲切与惊喜。

闫埠贵笑容满面,回应道:“您可算回来了,今天我们可是专程来给您添麻烦的。”话语间,既显露出对刘之野的尊敬,又不失长辈的随和。

“咦?何事竟能让二位联袂而至?”刘之野面露不解之色,轻声问道。

此时,刘竟斋适时的接茬,爽朗一笑道:“先别急,咱们先上桌,边吃边叙旧,如何?”言罢,他不动声色地向闫埠贵递去一抹默契的眼神。

闫埠贵与刘海中瞬间意会,纷纷点头应和:“正是正是,此事不急于一时,咱们几个许久未见,正好借此机会把酒言欢!”

刘之野心中明镜,却故作轻松道:“好,不过今日我恐不能尽兴,下午尚需归队……”

“…………”

酒过数巡,气氛渐入佳境,闫埠贵深恐刘海中酒酣耳热之际再失言,遂主动接过话头,向刘之野直截了当地阐明他们此番造访的真正意图。

“…………简而言之,事情便是如此,我们并无半点勉强之意。若您能出手相助,自是感激不尽;若有所不便,也请直言相告,我们绝不敢有丝毫打扰,更不愿因此给您带来任何困扰……”闫埠贵的话语中透露出诚恳与尊重,既表明了来意,又兼顾了对方的感受。

刘之野闻言,静默片刻,眼神深邃。闫埠贵与刘海中二人,满含期待地凝视着他,空气仿佛凝固。

他心中暗自思量,当初援手易援朝,便已预见今日之局。既然已经开了一个口子,此刻再对闫埠贵等人断然拒绝,也太得罪人了。

于是,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无奈,对二人直言不讳:“二位,此事非同小可,易援朝当初也是动用了不少关系,才勉强促成此事。”

“再者,今年的征兵已尘埃落定,闫解旷他们若想投身军旅,唯有静待来年春天,再……”

闫埠贵与刘海中对视一眼道:“明年也成,只要他们几个能当兵,等几个月也无妨。”

刘之野朝他们微微颔首,语气诚恳,“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办成,我只能说尽力。

另外,即使是他们参军成功了,也不一定能回京城来当兵,或分配至偏远军区,正值全国备战之际…………风险自是不小。两位需深思熟虑。”

“这……”闫埠贵与刘海中闻言,面露迟疑之色,深知刘之野所言非虚,皆是现实之虞。

闫埠贵心中暗自盘算,若真遇战事,或许将孩子们留在乡下做知青更稳妥,虽艰辛却安稳,未尝不是良策。

然而,刘海中仍心有不甘,他质疑道:“老易家的易援朝,不是能加入你的麾下,成为你的士兵吗?”

刘之野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碍于闫埠贵在场,他强忍不悦,以平和的语调解释道:“易援朝能来我们师当兵,实则是多重因素使然。

首要的是,今年恰逢我们师去S北等地征兵,明年则轮到其他地区。

再者,我恰好在当地武装部有旧日战友,正是借助战友帮忙,才为易援朝争取到了一个宝贵的名额。”

刘之野言下之意,就是帮他们两家的孩子运作当兵可以。

但是,他不敢保证闫解旷、刘光天几个能分配去那里当兵,很有可能会比上山下乡更苦,也更加的危险。

就这,能去参军入伍也是不容易的。

这两年,全国的参军热空前高涨。作为一名去农村插队的应征青年,要想实现参军的梦想,已并非易事。

迈过这个门坎,要过好三关,这时的服役年龄是18一22岁,在此年龄段的被称为适龄青年,都可报名参军。

但要报上名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为这个年龄段正是建国初期出生的多孩时期,报名名额有限,适龄的多而应征的少。

以刘家庄地区为例,全地区将近四万本地人,今年才走了一百来个兵,而适龄青年起码有两千多人,二十挑一,难。

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在各个方面都有明显优势,才能报得上名,可以说是优中选优。

报上名后,便可参加体检了,这叫“验兵”。

参加人数大概是应征数的两倍以上,都是看上去比较健壮的小伙子。

因为这是个硬指标,如哪个村选不好,到时验不上,名额就会被别的村占去,自己就会显得很难堪。

参加体检要过两次测试,一是目测,人员全部在公社大院里集合排队,走队列、跑步,如果在身高、姿势等不对的,便会被当场拽出来。

二是实测,在当地卫生院,按照要求科目逐项检查,没有问题了,还要到上级医院再透视一次。

最后经过两次测试,都没有问题的,可以说是强中之强了。

再就是政审了,以家庭出身、社会关系和现实表现为主,由公社专门组织人员,进行内查外调,搞清楚了符合条件了,才能过关。

政审内容,直系关系要上查三代;旁系要查三亲。

这些调查结果,都统一填表留档,作为依据。最后能定上的,可以说是纯之又纯了。

连过三关后,便进入了最后的程序,称之为“定兵”。

体检合格并不意味着能够毫无疑虑地成为一名军人。

在这个时候,“定兵”还需要考虑一定的比例,这是一个决定性的环节。

先由征兵部队人员对拟征对像进行家访,然后军地共同确定应征人员。

只有,等接到了正式的“入伍通知书”后,再换发了全套的军装,才算真正的入伍了。

所以说,闫解旷等人能在插队的的村子顺利当上兵就实属不易了,还想挑挑拣拣的,想去这想去那的,这根本就不太可能。

这要是分配个好兵种、繁华之地还好,这要是被分配到边疆地区,或者守卫在那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里……

刘之野曾在高级军事指挥学院学习时,学校组织他们这些高级班的学员们去西疆某边防部队进行慰问。

他在这里看到了、感受到了雪山战士们的艰难与不易。

“这里这么艰苦,你们不抱怨吗?”刘之野问道。

“报告首长!我们很好了,有时候能吃上新鲜的蔬菜,能看到绿色!

其他地道的同志们还没吃上新鲜的蔬菜,一年到头看不到绿色,与他们比,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一帮眼神清澈、质朴的小战士笑呵呵的回应道,干裂德嘴唇因为笑着,撕裂了口子,鲜血流出。

“你们都是好同志!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你们!”刘之野眼神湿润地道。

他们住的也不好,一个高山哨所里有二十多人,就这么挤在一个地窝子里睡觉,虽然拥挤不堪,但也暖和不少。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守在婴儿的摇篮边,你巡逻在祖国的边防线……”

西疆的交通通讯十分困难,数万边防部队的给养,一是靠青疆川疆两条钢铁运输线。

二是靠多个汽车团的战友们常年奔波在雪域高原上。

通讯更是困难,一般县设邮政局,邮政车无固定行车时间,个别边远县未开通邮电业务。

干部战士和家中通一次信,来往通常需两个月,个别边防点甚至需半年至一年。

看到的报纸多是一个月以前的,几年前,每个连队才配备了一个红灯或熊猫牌收音机,以供部队收听新闻。

由于交通困难,干部在职工作满两周年,才可回内地休假一次,假期三个月。

战士超期服役即三年后,才能轮流回乡探亲一次,假期30天,一般服役5年左右才可探亲。

由于部队驻地边远高寒,交通不便,长期处于野战环境,钻山沟住帐篷,无正规固定营房。

因此干部战士家属极少来队探亲。偶尔有个别来队,也多在夏秋两季。

有些执勤点的战士们就住在一座山头上,四周是陡壁悬崖,风特别大,无线电天线被大风吹断过无数次,房间里不能生火做饭,屋子里又冷又潮湿,战士们在大夏天里穿着棉衣……

“天当被、地当床,岁月留痕在雪山草地之间。”

守卫边疆山区的部队,这时候,条件十分艰苦,很多区域不通公路只能骑马,野外只能住帐篷。

刘之野言简意赅地向他们阐明,投身军旅绝非寻求安逸之所,那里是锤炼意志的熔炉,生活之艰超乎想象。

倘若刘光天一行人仅是因逃避“上山下乡”的艰辛,而将目光投向部队,那无疑是南辕北辙,大错特错。

部队,是勇者的试炼场,而非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就是易援朝在部队里吃的苦,也不是刘光天这些人所能想象的。

易援朝能吃苦,是因为他从小的苦难经历有关。这要是换成刘光天、闫解旷等人去当兵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是刘之野小瞧刘光天、闫解旷,就这俩小子连农村的苦都吃不了,还想去部队锻炼?

这年月里部队的条件还很艰苦,吃住条件都比较差。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苦的是训练。

因为他们警卫二师是全国有名的部队,训练标准比一般连队高出很多。

在警卫二师,平时常常一天要跑三趟5公里越野;在冰天雪地里练射击瞄准一趴就是两小时。

起来后人站不稳,双腿像冰棒似的不听使唤;练战术低姿匍匐时,双肘磨得血肉模糊,血痂把衣服牢牢粘住,脱不下来。

练单双杠,双手全是老茧,血口子一道连一道;冬季野营拉练,最多一天负重行军120里,面部冻得麻木,鼻子冻出大血泡……这些苦吗?

当然苦!

“上山下乡”你可以受不了苦可以当逃兵,在部队里受不了苦当了逃兵,你试试。

刘海中闻言,神色微变,显露出几分犹豫,“这……也罢,我们还是回去与孩子再行商议。此事,真是麻烦您了…………”言罢,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内心正经历着一番挣扎与权衡。

就这样,刘海中与闫埠贵选择打了退堂鼓。

知子莫若父,闫解旷还好,虽然他吃不了苦,但是人家学习好,只不过是生不逢时,否则又将是一个大学生的好苗子。

但是刘光天是个什么玩意儿,刘海中他自己太清楚不过了。

这小子懒惰成性,狡猾多端,行事圆滑。

一旦有利可图,他必定争先恐后;反之,则避之唯恐不及,十足一副见利忘义之徒的模样。

刘海中还真怕,万一这小子届时又吃不了苦而当了逃兵……

――――

时间很快就到了69年的农历岁尾。

有一天,警卫二师突然接到上级下达冬季野营拉练得任务命令:要求,一个月,一千里,所谓千里野营拉练,口号是:苦练铁脚板,踩死DXF。

也就是从这时起至后年夏,在夏国的大地上,上演了一场波澜壮阔的亿万军民大拉练、大练兵的场景。

这一时期,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六七岁的孩童,几乎无一例外地参加,真可谓:“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

然而,这场野营大拉练、大练兵的前因后果,却鲜为人知……冬季千里野营拉练的报告经层层上报,XXx阅后十分高兴地批示:“这样训练好。”

“这样训练好”的批示,在全军迅速进行了传达,特别是东北、华北、西北三地区,战略位置关键,又属严寒地区,Xxx“这样训练好”的批示,对“三北”地区部队的训练更具指导性。

“三北”地区的部队进行了不同形式的拉练。

有的部队搞一次紧急战备集合,不仅时间长,而且丢东忘西,很不符合战备要求。

以京城卫戍区警卫二师起草的《关于部队进行千里战备野营拉练的总结报告层层上报后,XXx批示:“就得这样训练,否则部队就会变成老爷兵了。”

亿万军民野营大拉练,从今年冬一直持续到后年夏。

在今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工人进乡村,农民进城市,军人进山区,学生进军营,相互流动,相互接待。

部队野营大拉练、大练兵主要围绕“吃、住、走、打”四个字进行,重点检验部队在冬季严寒条件下的生存能力、耐寒能力、适应能力、作战能力。

警卫二师在冬季野营拉练时,按常规要求,步兵执行战备任务时,单兵自带的食品是“三生一熟”:“三生”即三天的生食,以大米为主;“一熟”即一天的熟食,以馒头为主。

拉练的第一天,每人携带的“一熟”是两斤馒头、两斤水。

京西北山区的冬季,野外格外冷,说滴水成冰,一点也不过分。

部队携带的馒头和水,一小时之后全部冻得硬梆梆,馒头用刀切不动,用石头砸不动,用牙啃不动,每啃一口,只能留下几道浅浅的牙印。

水与水壶冻成了一个整体,根本倒不出水,有不少水壶还被冻裂。

有的战士们渴了,只好往口中塞几把雪。

…………

在临近春节前的几天,因为还没达到一千里野外训练的目标,警卫二师只好又在京西、燕山、太行周围转了几圈。

这时候,京城周边的农村老百姓都进入了过年氛围。

最后,警卫二师在年前两天才回到了营房,成功完成了这一千里野外拉练任务。

然后,打扫了室内外卫生,擦拭武器入库,就已到了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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