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1 / 1)

大名府城外,夜色如墨,却被无数的灯火照得透亮,顺军的中军大帐在这光芒的笼罩下,犹如白昼一般明亮。李自成稳稳地坐在中央,他的面容坚毅,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周围簇拥着他的文臣武将,如景常浩、南宫尚朴、程鸣和、李岩、骆文彬、桑东序等人,他们恭敬地站着,围成了一个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与凝重。

此时的大名府外,秋风萧瑟,树叶在夜风中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而忧虑。月光洒在战场上,给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凄凉与肃杀。

会议刚开始,众人便围绕着李自成和骆文彬联手围攻大名府的策略展开了讨论。南宫尚朴出了一个主意,说是要围而不打,以逸待劳。这个策略深得李自成的心,他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于是这个策略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时,李岩弯下腰,轻轻地咳了两声,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坚定。他恭敬地对李自成说:“陛下,我觉得大名府不能像开封那次那样围而不攻,咱们得趁着李性忠的脚跟还没站稳,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李自成一听,便转头看向李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询问和期待。自从北京战败后,他越来越看重李岩的智谋了。他问道:“李卿啊,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呢?”

李岩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打仗嘛,最讲究的就是速度,拖久了容易出变故。现在明军那边,北边有黄得功这样的猛将,南边有高杰、刘良佐这样的强敌,咱们不得不防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和担忧。

“还有啊,陛下,咱们在北京那一仗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才缓过口气来,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李岩语重心长地补充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对战局的深深忧虑。

南宫尚朴听了,立马站起来反驳说:“李先生此言差矣!建奴入关已经不是秘密了,大同、北京都有消息传来,说多铎带着几万大军正围着宣府,誓要灭了祝凤。多尔衮也出马了,在墙子岭跟黄得功对峙呢。建奴在北边闹腾,咱们在南边稳扎稳打。北京那边,除了蒋太微守着不动,吴三桂被多尔衮缠在山海关,黄得功在密云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冀资深,他那点骑兵加起来都不到四千,有啥好怕的?”他说得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大家听了都沉默不语,眼睛都看向了李岩。这文人之间的争论啊,武将们也不太好插嘴。他们都知道,这关乎到大顺军的未来和命运。

李岩笑了笑说:“那如果南边的高杰、刘良佐真的来了呢?咱们怎么办?”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挑战和期待,仿佛是在考验南宫尚朴的策略。

南宫尚朴哈哈一笑说:“他们要是来了啊,咱们就再上演一次朱仙镇的大捷!”这话一出,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想当年啊,李自成围开封的时候,林小风派了十八万明军去救援。结果明军内部不和,意见不统一。李自成就用了个围点打援的计策,在朱仙镇挖了条又长又深的沟壑,把明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那时候慕容炯吓得先跑了,剩下的明军也跟着溃散,掉沟里踩死的踩死撞死的撞死,那叫一个惨啊!顺军大获全胜还俘虏了好几万人呢!

南宫尚朴接着说:“要是高杰、刘良佐来了那也一样让他们有来无回!”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豪情。

然而,李自成听到高杰的名字时,眉头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舒服。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高杰的忌惮,也有对未来的担忧。

李岩叹了口气说:“话不能这么说啊!朱仙镇那场仗能赢有三个关键原因缺一不可的。可你看看现在的大名府这两个原因都不具备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南宫尚朴好奇地问:“哪三个原因啊?愿闻其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和对战局的深深关注。

李岩解释道:“第一啊,当时开封城里没有多少明军主力,只有一千多士兵,根本没法突围求救。可现在大名府里有好几千甚至上万明军呢,咱们要是分兵去围,恐怕很难困住李性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战局的深刻理解和担忧。

“第二啊,朱仙镇那时候明军的援兵有五路,他们各怀鬼胎,军令不统一,所以才被打败的。可现在如果明军只来一、两路援兵,就算他们内部有分歧,也不可能再像朱仙镇那样一败涂地了。”李岩继续补充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南宫尚朴听了笑着说:“李先生怕是忘了明军的兵力了吧?朱仙镇那时候明军有十八万,咱们有十三万。可现在咱们有七万,高杰、刘良佐合起来不过四万,再加上李性忠的那几千人也不过五万而已。咱们深挖壕沟,多设陷井,明军就算全力来攻也休想动咱们分毫!”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豪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李岩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李自成脸色不太好就闭上了嘴。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服气,又反问道:“那如果黄得功能打败多尔衮,把他们赶回关外去,而咱们还没攻下大名府呢?林小风会先救哪里呢?”他的话音刚落,全场都震惊了!黄得功能打败多尔衮?大家都不太相信。

李岩又解释说:“世事难料嘛,万一真的发生了又该怎么办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深深忧虑和不安。

程鸣和第一个发言说:“肯定是先救宣府啊!辽东可是明廷的心腹大患,林小风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战局。

然而,景常浩却摇摇头说:“不对,应该是大名府!这里有两个藩王,而且都是亲王,林小风怎么可能坐视不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战局的深刻理解和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名府的未来命运。

两派人争执不下,各有各的道理。南宫尚朴、程鸣和等人认为应该先救宣府,而李岩、景常浩等人则坚持要先救大名府。他们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而争论不休。

最后,李自成怒了,他大声喝道:“都别吵了!”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他站起来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李岩身上说:“李先生,你的假设是建立在多尔衮败给黄得功的基础上的,但以目前明军的形势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战局和胜利的希望。

夜深了,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营帐之上,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梦,似乎也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变得多了起来,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侵扰着每个人的心房。

李岩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他的眼神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再次劝说道:“要是咱们能攻下大名府,那几百万两金子就能充实国库,咱们的军队就能装备精良,兵马强壮,粮食军饷再也不用发愁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迫切,试图说服每一个人。他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映照出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李自成看着李岩那诚恳的样子,嘴巴张了张,仿佛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刘宗明,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天下的重担。

景常浩看懂了李自成的意思,但他心里还有疑惑。他先把帐篷前的士兵叫退到十步开外,然后皱着眉头说:“李公,还有各位将军!”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是我们不想攻打大名府,实在是硬攻的话,咱们的士兵伤亡会非常大啊!”景常浩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战场上那血腥的一幕。

阎添禄一听,袖子一卷,大声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再说,死的多半是百姓,咱们的老底子精锐还在,怕什么!”他的声音粗犷而豪放,透露出一种不畏生死的豪迈。

景常浩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题就出在这些百姓身上,特别是林小风那件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苦涩,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困境。

“咦?”阎添禄愣住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什什么意思?”桑东序也一脸迷茫,他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游移,试图寻找答案。

骆文彬在帐篷的阴影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景常浩的说法。他从真定府过来,对这里的情况也是感同身受。他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沉,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忧虑。

李岩也点头,他已经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睿智和深沉,仿佛已经洞察了未来的走向。

景常浩再次叹了口气:“你们都知道林小风免了全国一年的税吧?”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沉重,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困境。

大家都点头,这事在彰德府那边就已经传开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凝重和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艰难的战局。

“那我们的口号还记得吗?”景常浩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昂和振奋,试图唤醒众人心中的记忆。

“记得,‘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有人大声回答。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念,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但实际上呢?”景常浩追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严厉和冷峻,仿佛已经看到了众人心中的虚伪和欺骗。

“实际上”桑东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困境。

李岩直接说了:“实际上是免了三年的田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坦然和直率,仿佛并不害怕众人的指责和质疑。他认为,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不纳粮只是个幌子,田赋才是国家的根本,要想长久安定,必须得征收。历史上的皇帝,像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哪个不是这么干的?大顺朝自然也不能例外。高迎祥那时候反叛,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景常浩点头表示赞同:“百姓们也感觉到了!我们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但实际上却做不到。”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沉重,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艰难的战局。

“林小风免税之前,百姓们都开门投降,夹道欢迎我们,因为他们觉得顺军来了就不用愁粮食了。”景常浩继续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回忆和感慨,仿佛已经看到了过去那辉煌的岁月。

“我们的兵源也充足,投降的明军要军饷,但百姓们只要给口吃的就行。”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和满足,仿佛已经看到了大顺军的辉煌未来。

然而,他的语气突然一转:“可后来呢?不纳粮变成了免三年,那些想建功立业的士兵反而成了炮灰,百姓们觉得被骗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不满,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被欺骗的百姓们的愤怒和失望。

“现在明廷也说免一年税,百姓们从仰慕我们变成了怀疑。新加入我们的人大多是流民,根本没有战斗力。”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和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艰难的战局。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和无奈,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困境。

“所以皇上决定围而不攻大名府,以此来稳固我们的兵源和民心。”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李公,各位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吗?”景常浩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威严和不容置疑,仿佛已经等待着众人的回答。

大家都沉默了,李岩也不例外。虽然这个理由不是无懈可击,但确实很充分。强攻的话伤亡太大,还会让百姓送死,民心会迅速丧失。用投降的明军也有风险,他们可能重金招募后又倒戈相向。用老营的士兵?那简直就是自毁长城。

李自成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扫过大帐,然后平静地说:“围而不攻,虽然是牛左辅提议的,但也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和不容置疑,仿佛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明军就是这样,人少的时候战斗力强,人多的时候就容易乱。”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和嘲讽,仿佛已经看透了明军的本质。

“不管是黄得功、高杰还是刘良佐,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一定歼灭他们!”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信念,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大家有信心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激昂和振奋,试图唤醒众人心中的斗志。

“有!”众将齐声回答,声音坚定而有力。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毅和信念,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好!我誓要攻下大名府!”李自成豪迈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昂和振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他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和豪迈,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映照出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坚定信念。

……

在山海关,月光同样如水般洒落,给这座古老的关隘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重。吴三桂手里拿着调兵令和圣旨,脸色阴晴不定。他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内心正在经历着激烈的挣扎和抉择。

“吴兄,你这是怎么了?”谋士方光琛立刻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和忧虑,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吴三桂的困境。

吴三桂没说话,只是把令和旨递给了方光琛,脸上满是忧虑和沉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挣扎,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艰难的抉择。

方光琛看完后,小心地问:“吴兄,你打算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和试探,仿佛试图探寻吴三桂内心的真实想法。

吴三桂眨了眨眼,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决绝和坚定:“方兄,你说我能抗旨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低沉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方光琛笑了,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吴兄,你以为抗旨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和嘲讽,仿佛已经看透了吴三桂的想法。

吴三桂看了看外面没人,低声说:“也不是不行。济尔哈朗天天骚扰我们,我派骑兵去对峙,然后上疏请求留下这些骑兵。”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狡黠和机智,仿佛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然后呢?”方光琛笑着反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和试探,仿佛试图探寻吴三桂的下一步计划。

吴三桂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坚定和决绝:“然后,我还是大明的平西伯、辽东总兵,守着山海关!”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豪迈和振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错了!”方光琛摇头,“吴兄,你以为朝廷的人都是傻子吗?上次勤王,如果不是因为冀资深和关宁军的功劳,你早就保不住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和冷峻,仿佛已经看透了吴三桂的处境。

“他他敢!”吴三桂怒了,他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和愤怒。他差点就喊出了林小风的名字,仿佛已经对这个人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愤怒。

方光琛反问:“吴兄,你说陛下为什么不敢杀你?”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和嘲讽,仿佛已经看透了吴三桂的内心。

吴三桂激动地说:“明摆着的事!关宁军是大明的精锐,杀了我就是自毁长城!而且我手下的将领很多都是毛文龙的旧部,他们一定会用其他方法为我报仇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和满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将领们为他报仇的场景。

“如果杀我不成,我就投降建奴!”吴三桂咬牙切齿地说。他的眼神听了谋士方光琛的一番话,吴三桂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吭声。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凝重。方光琛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吴三桂的思绪如同窗外纷飞的雪花,纷乱而复杂。要是敢不听皇上的命令,那就是公然背叛朝廷,轻的会被责备,重的可能会像刘泽清那样,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被人给收拾了。就算朝廷暂时饶了你,以后也保不准会有啥麻烦找上门来。这么看来,吴三桂是不是只有投降那些建奴这一条路可走了呢?

他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投降建奴这事儿,真能行吗?关宁军和建奴那可是有着不解的世仇啊!想当年缺粮的时候都没投降,现在粮饷充足了反而要投降?如果真的投降了,吴三桂的未来也就三条路可走:一是像汉八旗那样,冲锋陷阵,虽然能立下大功,金银财宝堆满屋,但打仗就免不了死人,每死一个士兵,自己的实力就弱一分,等到关宁军拼光了,自己也就成了无牙的老虎;二是被派去防守辽东,做建奴的后盾,但这几乎不可能,哪有主人会放心让一个仇家睡在自己床边呢?建奴怎么可能轻易把后背交给他?三是被剥夺兵权,像祖大寿那样,整天无所事事,喝茶听曲,跟个废人差不多。这三条路,哪一条都不是吴三桂愿意走的!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甘和无奈,仿佛被命运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方光琛,这位谋士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智慧。吴三桂站起身,向方光琛拱手致谢:“多谢方兄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方光琛笑着点了点头,也拱手告别。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渐渐消失在门外。

吴三桂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大声喊道:“来人,把镇标中营的参将巴克勇给我叫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起关宁军的编制,那可是几经变迁。最早是孙承宗、袁崇焕那会儿,分成了十五个营,什么前锋、后劲、中权、左翼、右翼的,每个部分还再分左中右三营,总共四十五个小分队,士兵也分成战斗兵、守卫兵和预备队三种。到了祖大寿的时代,又多了四个“夷字营”,专门对付那些投降过来的建奴,虽然不是正规军,但名声在外,响当当的。

如今到了吴三桂手里,他又给改成了七个营,叫做镇标内丁、左、右、中、前、后、大拨。其中内丁营是最精锐的,是吴三桂的私人部队,人数不多但战斗力爆表。这些士兵都是他亲手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对他忠心耿耿,每一个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吴三桂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派巴克勇带领镇标中营的骑兵作为主力,再抽调其他营的骑兵一起去宣府支援。这不是吴三桂犹豫不决,实在是能调用的兵力有限啊。内丁营是根本,不能动;夷字四营也动不得,怕被朝廷给收买了。巴克勇这人又忠心又勇猛,镇标中营的战斗力虽然不算顶尖,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吴三桂就选了他。

不一会儿,巴克勇就到了。他身材魁梧,一脸威严,单膝跪地行礼:“参见总兵大人!”他的声音洪亮有力,透着一股子豪迈。吴三桂亲自起身给他倒茶,巴克勇接过茶一饮而尽,那豪爽劲儿让人佩服。吴三桂笑着骂了他几句,巴克勇也嬉皮笑脸地回了几句。两人之间的关系既亲密又随意,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

说正事吧,吴三桂把朝廷调兵的事情告诉了巴克勇。巴克勇一听就愣住了,心里直打鼓。他深知这次任务的艰巨和危险,但也明白这是吴三桂对他的信任和重用。吴三桂又详细分析了建奴三路入关的形势,巴克勇听得眉头紧锁,担心五千骑兵根本挡不住六万建奴的攻势。吴三桂安慰他说:“这次黄得功是主力,我们主要是策应,保住实力最重要。”他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心。

巴克勇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他深知吴三桂的难处和苦衷,也明白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站起身,向吴三桂拱了拱手,说道:“总兵大人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决绝和坚定。

吴三桂拍了拍巴克勇的肩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派兵出征是我的决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期待和信任。巴克勇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他深知这次任务的艰巨和危险,但也明白这是吴三桂对他的信任和重用。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于是吴三桂交给他五千骑兵让他相机行事以保存实力为重并承诺如果朝廷追究责任由自己一力承担。巴克勇领命而去,心中充满了豪情和壮志。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但他也相信在吴三桂的领导下,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夜色渐渐深沉,但关宁军的营帐中却灯火通明,士气高昂。他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巴克勇先是轻轻点了点头,但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忧虑之色,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安。他低声问道:“总兵大人,您真的不怕朝廷那边追究责任吗?毕竟,我们这次行动……”吴三桂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仿佛能洞察一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重心长地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持我们的实力。你我皆知,这乱世之中,实力才是硬道理。”他强调道,“我们与关宁军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我相信朝廷和天子也不希望看到关宁军白白牺牲。毕竟,我们是他们抵御外敌的重要屏障。”

“这是朝廷的命令,”吴三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率领五千骑兵,连夜赶往密云,只需听从黄得功将军的指挥,其他人的话都不要理会,记住了吗?”巴克勇接过命令,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让他再次单膝跪地,恭敬地答道:“属下遵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忠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记住,就像松锦之战那样,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千万不要犹豫。”吴三桂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沧桑与经验之谈。话音未落,巴克勇已经率领着五千精锐骑兵,如同狂风骤雨般匆匆离开了山海关,向着密云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与必胜的信念。

与此同时,两名信使骑着快马,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吴三桂的密令前往蓟州。他们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传递消息,更是关乎国家安危的重任。秘密吩咐李守密切关注遵化和青山关的情况,每一个细节都不可放过。为了防止济尔哈朗在背后搞小动作,吴三桂还在关外布置了伏兵,企图以奇兵之计吸引并牵制住敌人的注意力,为大局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在密云,黄得功接到圣旨后,眉头紧锁,面容凝重,仿佛一瞬间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英勇善战的将领,而是变成了那些因急于求战而失败的将领,如松山之战的洪承畴、汝州之战的孙传庭。他们的失败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念头抛出脑外,但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仍是一片茫然,如同迷雾中的航船,找不到方向。

“敌军入关之势如此凶猛,就算我们能瞒过多尔衮到达宣府,也未必能胜过多铎啊。”黄得功急切地询问送信的李指挥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他的眼神在空旷的营帐内徘徊,似乎在寻找一丝希望的曙光,“敌军骑兵众多,野战几乎无敌,我们手下只有两千骑兵,加上冀资深和吴三桂的部队,也不过万余人,而且大家还没有经过磨合,临阵时恐怕会出问题。陛下又催我们速战速决,可我们在兵力和骑兵上都不占优势,这仗难啊!”

这时,公孙遇春悄悄从门缝里塞进了一封密信给黄得功,动作敏捷而隐秘。黄得功刚要开口询问,遇春却用手势制止了他,示意他先看信。黄得功打开密信一看,竟是林小风的亲笔信,心中不禁一震。信中的内容大胆而冒险,让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这计策太冒险了!万一……”

遇春却淡然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决绝:“万一又怎么样呢?陛下说了,兵法讲究的就是出奇制胜,只有冒险才能挫败敌人。只有给他们一次沉重的打击,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南下窥视。这样大明才能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彻底剿灭那些流寇。”

黄得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展开了密信,凝视了许久。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计策的担忧,也有对天子智慧的赞叹。他想,京城的天子似乎真的懂兵法,这计策虽然未知能否成功,但从他的角度来看,确实堪称完美。瞒天过海、以逸待劳等策略都蕴含在这封信中,仿佛是一幅精心布置的棋局,每一步都暗含杀机。

黄得功小心翼翼地将密信折好收起,放入袖中,对遇春说:“这封信太重要了,难怪陛下会派李指挥使亲自送来。”遇春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如果靖南伯没有疑问的话,那我现在就返回京师复命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每一刻都关乎大局。

黄得功看了看窗外,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了一丝温暖。他邀请遇春说:“何不一起共进午餐呢?我们边吃边聊。”遇春笑着答应了,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爽朗与亲和。虽然黄得功脸上的疤痕在微微颤动,但话已出口难以收回,而且他知道公孙遇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结交他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黄得功备下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款待遇春。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香气四溢。遇春以骑马怕醉为由拒绝了酒水,黄得功便笑着以茶代酒相敬。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遇春又拿出了一些细盐作为礼物送给黄得功,说这盐是长寿盐,来自民间贡品,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连皇上都在吃。

黄得功尝了尝那盐,果然不凡,口感细腻,回味无穷。他大喜之下想要多取一些,但遇春却阻止了他,并说这盐价格昂贵,在京师一两银子只能买到一两,而且实际价值更远超十倍。黄得功感到困惑不解,便问:“陛下赐我此盐是何用意呢?”

遇春笑着回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陛下知道您在京师有交情深厚之人,因此特意嘱咐您,下次赠送礼物时不要用银子,而要用这种盐来代替。这样既能体现您的诚意,又能彰显陛下的恩赐。”

黄得功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觉得这是一个结交朝中重臣的好机会,于是欣然接受了遇春的建议。两人边吃边聊,从军事策略谈到宫廷权谋,再从天下大势聊到个人理想,气氛愈发融洽。黄得功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与愉悦,仿佛在这乱世之中找到了一丝安宁与希望。

听说这事儿是从锦衣卫指挥使的嘴里说出来的,黄得功心里头那个怕啊,就像是背脊上突然冒出一股子寒气,直哆嗦。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皱纹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而加深了几分。他本想说说这其中的曲折,可公孙遇春却像没事人一样,嘴角轻轻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安慰道:“靖南伯啊,您别担心,皇上虽然啥都看在眼里,但心里头可没打算责怪您。”

“咱们君臣之间,有明确的界限,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各有各的规矩,就连咱们武将,在外领兵也是得按规矩办事。”公孙遇春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却又不失温和,仿佛是在给黄得功吃一颗定心丸。

“规矩嘛,总是有人议论纷纷的,但皇上并不打算一夜之间就全盘推翻,毕竟嘛,人嘛,谁还没点短处呢。”公孙遇春的话意味深长,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人性深刻的洞察。

“别人能利用这短处,皇上自然也能,不是吗?”黄得功听了这话,心里头那个五味杂陈啊,特别是这话还是从锦衣卫指挥使嘴里说出来的,更是让他吃惊不小。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心机深沉,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既安抚了人心,又暗含警告。

离开京城这些年,变化可真大,就连紫禁城里的那位大明皇帝,也从当初的小娃娃长成了真龙天子。黄得功深知,这位皇帝不仅学会了如何用权术驾驭百官,更懂得人心的微妙,他的手段远远超出了简单的杀人立威。

想到这里,黄得功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赶紧跪下,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个头,感激地说:“臣黄得功,感谢陛下的隆恩浩荡!”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既是对皇权的敬畏,也是对自己命运的忧虑。

正等着开饭呢,黄得功又接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是说冀资深和高第已经悄悄带兵出城,正快马加鞭地往密云赶,三天就能到。另一条则是关宁军镇标中营的主将参将巴克勇发来的,说他们五千大军六天后也会到达密云。这两条消息如同两块巨石,压在了黄得功的心头,让他既感到压力山大,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一个三天,一个六天……”黄得功自言自语地算着时间,然后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来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门外的亲兵应声而入,身形挺拔,眼神坚定:“末将在!”

“你赶紧派人去告诉平谷的翁之琪,说时机到了,让他按计划行事。记住,一定要准时,我三天后就要见到他。”黄得功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遵命!”亲兵领命后,立刻飞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黄得功也不甘落后,他翻身上马,扬鞭北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如同一道坚定的剪影。

此时的平谷城,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晚霞把天边染得红彤彤的,像是燃烧的火焰,城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与晚霞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宁静而又祥和的画面。饭菜的香味儿飘得到处都是,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城门刚关上不久,又因为紧急情况再次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嘎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两个明军骑兵验明身份后,直奔翁之琪的宅院。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这份宁静。

“报!密云有紧急命令!”一声响亮的通报打破了宅院里的宁静,也打破了翁之琪心中的平静。两个骑兵一前一后进了屋,只见翁之琪正在屋里拿着刀在地上比划着什么,他的脸庞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斗志。

亲兵推开门,恭敬地说:“禀翁副将,总兵大人有紧急命令,说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按计划行事了。请您务必准时,三天后总兵大人想见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感到紧张。

“三天后?”翁之琪重复了一遍,又问:“那今天算不算在内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战斗中。

“算的!”亲兵回答,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也在为翁之琪加油打气。

翁之琪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哎呀!时间紧迫啊!”他立刻下令:“传我的命令,全军一个时辰内必须吃完饭、整理好装备,在北城门外集合!”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还有,火器兵也要做好准备!”翁之琪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火器兵们在战场上的英姿。

一道道军令迅速传达下去,平谷城瞬间被一股紧张的气氛笼罩。老百姓们看到军队集结,都担心地问:“是不是建奴要打进来了?你们这是要去救援吗?那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啊?”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动荡。

军士们顾不上多解释,只是匆匆地准备着。他们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翁之琪则带着三千大军离开了平谷城,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如同一道坚定的剪影,向着未知的战场进发。

黄得功给翁之琪的部队里,骑兵只有一百多,其余都是步兵,还配备了几十头骡牛来拉运辎重车。这支队伍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士气高昂,每一个士兵都充满了斗志和决心。翁之琪领着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逐渐远去,仿佛是在向未知的命运挑战。

四十里的路虽然不算太长但也不算短,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大军就停下来休息,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干粮,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他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斗志。

一个参将走到翁之琪面前问:“翁副将,我们接下来往哪儿走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确定,仿佛是在向翁之琪寻求答案。

翁之琪指了指北方说:“那边有个山谷,虽然路不好走,但可以通行人马,我们就往那儿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们这是要偷袭建奴的后方吗?”参将好奇地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兴奋,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战斗中。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翁之琪神秘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和睿智,仿佛已经洞察了未来的一切。

大军就地安营扎寨,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天色微微亮起,他们又继续前进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山谷口。山谷两旁的山峰高耸入云,仿佛是两道天然的屏障,将山谷与外界隔绝开来。谷口处生长着茂密的树木和杂草,给人一种神秘而幽静的感觉。

翁之琪望着这个他曾经来过的地方,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然后下令:“派一百名侦察兵深入山谷两里地侦察敌情,如果遇到敌人就射杀他们,但不要追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静和从容,仿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侦察兵们立刻领命出发,他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山谷之中,仿佛是被这片神秘的土地所吞噬。翁之琪则和众将领围坐在一起,摊开一张旧地图研究起来。这张地图很简单,只用两条横线表示高山,山上画着树林、怪石和小径。尽管如此简陋,但在翁之琪的眼中,却仿佛是一片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战场。

翁之琪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说:“你带人在这里挖个大坑,越深越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和冷酷,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落入陷阱的惨状。

“你带人去砍树,越多越好,砍完后推到山谷里去。”翁之琪又下达了一个命令,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火树银花的战场。

“你带人上山推些石头下来到山谷里,但要小心别伤到自己人。”翁之琪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心和叮嘱,仿佛是在提醒士兵们要注意安全。

“其他人则负责把辎重车上的火药卸下来,准备放烟花,让大家过个好年!”翁之琪最后下达了一个命令,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幽默和轻松,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士兵们的紧张情绪。

众人听了命令都没有异议,稍作休息后就立刻忙碌起来。他们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打破了山谷的宁静……这场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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