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众八旗兵眼见浮桥已经搭成,齐声发出震天的怒吼,那声音如同惊雷滚滚,震撼着每一寸土地。他们拼尽全力,推着沉重的云梯向浮桥冲去,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奖赏的贪婪。一过浮桥,明军那些中型以上的火器就鞭长莫及了,他们的防线将在这股铁流之下颤抖。
在这些八旗兵中,每一个人都是步兵中的精锐,他们身穿厚重的甲胄,有的甚至是双层,甚至三层,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明军的刀剑,在这些坚固的防御面前显得如此无力,根本无法穿透他们的护甲,只能徒劳地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然而,一旦登上城墙,就能世袭佐领的职位,还有千两白银的奖赏等待着他们,这是何等的荣耀和财富!这份诱惑,让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开炮!”锦衣卫百户张峰一声令下,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战场的喧嚣。各种中小型火炮的弹丸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射向那些冲锋的八旗兵。
大多数弹丸击中了云梯的正面,那是一块用巨木制成的板子,上面密布着铜钉,还包裹着五六层牛皮,就像是一个大号盾牌。这个盾牌能够抵御鸟铳和箭矢的攻击,然而在大口径火炮面前,就显得不堪一击了。咔嚓一声,一枚大号弹丸轻易地穿透了盾牌,洞穿了其后的一名八旗兵的身体。他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瞬间被撕裂,鲜血四溅。
怒吼声、悲怆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死亡的交响乐。弹丸射入人群,对单体的伤害很大,但对群体则显得有些不足。每枚弹丸多则能击毙或击伤两三人,少则只能击倒一两人,甚至有的只是砸在地上,只给八旗兵造成了心理上的阴影。他们开始意识到,明军的火炮并非那么可怕,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受到火炮攻击的云梯梯队,攻势顿时缓慢了下来。然而,这些建奴攻城的人都是步兵中的精锐,他们面对明军的炮火,并没有后退一步。他们疾奔到云梯后面,继续推着它向城墙靠近,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只只顽强的蚂蚁,攀爬着生命的绝壁。
明军开火的时候,跟在云梯后面的攻城建奴也全力开火反击。他们的弓箭手射击精准且射速极快,一支支箭矢如同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射向明军的火炮手。当明军的火炮手以负角度朝城下开炮时,密集的箭雨将他们笼罩在其中。运气好的人没有受伤,只是惊恐地看着那些箭矢从身边飞过;运气差的人中了箭,哀嚎着倒地;更有十余人脸上中箭,痛苦地扭曲着面孔,倒在了地上。
“用百子连珠弹!”祝凤大喊道。他的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带着一种决绝和坚定。他本来打算等到建奴搭好浮桥后,再用火炮对准他们猛轰。如果火炮足够多的话,那么云梯就无法通过浮桥了。他打算以建奴的浮桥为诱饵,吸引他们攻城。最后再用红夷大炮来收割他们的生命!
然而,建奴的箭术太高超了,身穿棉甲的明军根本无法躲避。火炮兵非常稀缺,他不能承受这种类型的伤亡。转眼间,明军的伤亡就有超过建奴的趋势了。祝凤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明军将无法抵挡建奴的攻势。
祝凤张弓搭箭射了出去,箭矢如同一道闪电划破空气射向建奴的弓箭手。然后他大喊道:“扔中号缺德冒烟雷,都扔到护城河外面去!”接到命令的明军大喜过望,他们知道这种手雷的威力巨大,一旦爆炸将给建奴带来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丁义更是兴奋不已,他左手持着藤牌右手拽过一个装着手雷的箱子。他让辅助作战的百姓点燃手雷的引信后右手猛地掷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落在了护城河的对岸。
轰然一声巨响大部分手雷在空中爆炸解体了少部分落地片刻后才爆炸开来。那股爆炸的力量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周围的空气猛地一扯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爆炸产生的烟雾和碎片四处飞溅将附近的建筑笼罩在其中。
这种缺德冒烟雷是祝凤命名的都是出自焦勖之手制作的。手雷里面装着辣椒面、砒霜、巴豆粉等东西还有祝凤参考《武备志》制作出来的“贼点头”。《武备志》里面记载着用胡椒制作“贼点头”的方法“贼点头”可以理解为明代版的催泪瓦斯。然而一般人舍不得制作“贼点头”毕竟胡椒在明朝时期是一种奢侈品啊!
在永乐年间的时候啊一斤胡椒能卖到十两甚至二十两银子呢!明成祖朱棣还曾经用胡椒当做银子来给官员们发俸禄呢!到了万历年间啊胡椒的价格就跌到了一斤五六钱银子了。不过啊在平民百姓的眼里啊这东西还是一种奢侈品呢!宣府镇几百万两银子跟几十万石粮食的储备比起来啊这点胡椒就像是九牛一毛一样微不足道了!
然而此时在战场上这些奢侈品却成为了致命的武器。观看爆炸现场的八旗兵们没有一个倒地的现象出现他们只是被爆炸产生的烟雾和碎片所惊扰。观战的多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嘲讽和轻蔑。
“呵呵呵!祝凤啊祝凤啊!你果然是不思进取啊!林小风啊林小风啊!你竟然没有一点新意吗?”多铎嘲讽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轻蔑和挑衅仿佛是在嘲笑明军的无能。
然而明军的手雷在他们眼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关于手雷的信息啊早就跟那封密信一起送到盛京去了。名曰手雷啊其实就是大号爆竹而已啦!里面或者放着铅丸、石子之类的东西呢;或者放着辣椒面跟砒霜之类的东西呢!
在入关之前啊他们也曾经考虑过是否要仿制手雷呢!但是啊经过试验之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了呢!首先啊放铅丸、石子之类的手雷啊如果做得太小的话就没有威力了呢;如果做得太大的话又扔不上去了呢!其次啊他们缺少辣椒面、砒霜、巴豆粉等物资呢所以无法大批量制作手雷呢!就算物资丰富的话啊这种东西在攻城中也还是弊大于利的呢!因为如果手雷不能在扔上城墙的瞬间爆炸的话那么明军就会第一时间把它扔下来了呢最终受害者反而会是他们自己人呢!
在多铎的笑声中啊被爆炸烟雾笼罩着的八旗兵们纷纷掏出了湿布来啊围着头盔缠了一圈之后又把口鼻给掩住了呢!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抵挡烟雾的侵袭然而他们却小看了生化武器的威力了呢也低估了他们自己呼吸的频率了呢!
经过长距离的奔跑之后再加上频繁地张弓搭箭之后啊他们的心跳加速了呢呼吸也变得加快了呢!被湿布遮挡住口鼻的八旗兵们感觉快要窒息了呢纷纷扯下了湿布用力地呼吸着空气呢!他们的脸色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恐惧和绝望。
“别啊!这烟雾有毒的啊!”一个佐领冒险地扯开了湿布大声地怒吼着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惊恐和不安然而却没有人理会他的警告。
“不行啊要憋死了啊.”虽然多铎说这烟雾会让人丧失战斗力的啊但是啊这些八旗兵们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呢!在没有撞到南墙之前啊大部分人都会认为那里不是一堵墙的呢!他们继续挣扎着试图抵挡那股致命的烟雾。
然而那股烟雾却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们紧紧地扼住。他们的肺管子先是火辣辣地热了起来然后呢就是疼了起来了呢!疼痛随着呼吸向下走一直深入到了肺部里面去了呢!辣椒面跟火药爆炸产生的烟雾啊闻一下就会让人咳嗽不止了呢!再加上胡椒粉带来的喷嚏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之后啊就让骄傲的八旗兵们首次见识到了明军的秘密武器了呢!
“咳咳!要.要死了啊!”“水水啊!”受到启发的八旗兵们纷纷跃入了护城河中任凭河水将他们给淹没了呢!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逃离那股致命的烟雾然而却只是徒劳地挣扎而已。河水冰冷刺骨却无法熄灭他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的身影在河水中若隐若现最终消失在了波涛之中。
建奴,这个族群,并非如世人所想的游牧为生,而是依靠渔猎为生。他们世代生活在江河湖畔,与水为伴,因此,大多数建奴精通水性,即便是在波涛汹涌的河中,也能游刃有余,不至于溺水身亡。他们的生活,如同那流淌不息的河水,充满了变幻与未知。
那中号“缺德冒烟雷”,虽然名字听起来让人心生畏惧,但其实际的威力却颇为有限,所波及的八旗兵并不多。在这场攻防之战中,它更像是一个序曲,预示着一场更为激烈的对决即将上演。
此时,攻防之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仿佛是一座火山,即将喷发出最为炽热的岩浆。轰然一声巨响!建奴的红夷大炮再次向城壁倾泻炮弹,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明军纷纷趴在地上,躲避那猛烈的炮火。城壁上的尘土被震得四处飞扬,如同战场上的迷雾,让人看不清前方的形势。
轰隆又是一声,城壁的一段,长约半丈,被炮弹击中,崩塌而下。失去了城壁的掩护,明军如同暴露在风雨中的小鸟,遭到了八旗兵的集火攻击。转瞬间,就有十余人伤亡,鲜血染红了城壁,也染红了战士们的双眼。
与此同时,云梯后的士卒齐心协力推着云梯越过浮桥,靠近了城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决心,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领头的死士左臂绑着小巧的骑兵盾,右手挥刀,率先登上云梯。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战场的寂静。
后续的八旗兵源源不断地登上云梯,左手持盾,右手执刀,排队等待。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仿佛那城头上的明军,已经是他们囊中之物。后面的火器兵和弓弩手,一部分继续射击城上的明军,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让明军无法抬头;另一部分则前往护城河畔,援救落水的同伴上岸。
这些落水后上岸的八旗兵面带怒容,他们的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健硕的肌肉。他们沿着浮桥来到云梯下,争先恐后地往上登,仿佛是要用明军的鲜血来挽回自己落水的尊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与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明军的身上。
“杀,杀!建奴冲上来了!”传令官大声呼喊,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战场上回荡。同时,他挥舞着令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神的召唤。
一直待命的长矛兵开始出动了,他们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是大地的脉动。这是守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这道防线被攻破,那么城壁就将失守。这些长矛兵都是临时招募的百姓,他们虽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家园的热爱与守护。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只要他们的长矛足够长,建奴就难以伤害到他们。
其余的火器兵和弓弩兵都远离云梯,继续攻击城下的建奴。他们的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让建奴无法靠近城壁。然而,建奴的攻势却并未因此减弱,他们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涌向城壁。
“去死吧!”两位身着布衣的百姓,胸前挂着木板,头上缠着树布,他们的装扮虽然简陋,但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坚毅。他们手中的长矛如同利剑一般,刺向建奴的胸膛。然而,却没有利刃穿胸的场景,也没有鲜血横流,只有建奴放肆的笑声和挥舞的刀影。他们的甲胄如同铁壁一般,让长矛无法穿透。
两位百姓相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他们抽回长矛再次刺去,然而结果依然如此。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想起了操练时祝凤的话:建奴身披多层甲胄,你们手中的兵器可能无法杀死他们,甚至无法伤害到他们。接下来,你们有两个选择……
两人将长矛抵在八旗兵的胸膛上,同时发力想要将他们推下城壁。然而八旗兵体格强壮,力量比这些仅仅饱食一个月的百姓要大得多。他们左手紧握云梯,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时间紧迫不容等待,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决定战场的胜负。
第二个八旗兵搂住第一个八旗兵的身体快速登上云梯,他手中的刀光一闪就将两位长矛兵的矛杆劈断。两位百姓在惯性的作用下前行两步,却被对方横刀砍断喉咙,在痛苦的等待中慢慢死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仿佛是在诉说着战场的残酷与无情。
“老子是先登……世授……”他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杆长矛刺中了面部。他的声音被打断,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他捂着脸下意识地后退结果跌落城头临死前还砸死了两位等待登城的同伴。他的身影如同一块巨石般落下,让城下的建奴都为之震惊。
“阎大人教过我们刺他们的面部扎他们的眼睛!”有人提醒道。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战场的寂静。在密集的刺面战术下八旗兵纷纷跌落城壁。他们的面部被长矛刺穿,眼睛被扎瞎,痛苦与恐惧在他们的脸上交织成一幅幅扭曲的画面。
然而同伴的死亡并不会让后续的人感到恐惧反而会加剧他们的愤怒。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冲上城壁一边闪避明军的攻击一边试图登上城壁与明军进行近身肉搏。他们的身影在城壁上跳跃、翻滚,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试图冲破明军的防线。
“谁有骑兵盾牌?给我绑在脸上!”一位佐领见久攻不下便想出了这个办法。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战场上回荡。他身披一层暗甲两层棉甲一般的兵器根本无法破开他的防具。而且他也无需看到敌人因为城壁上到处都是敌人。只要设法冲上城头制造混乱就可以为下面的人创造机会。
不久之后就有数十位八旗兵的脸上绑上了骑兵盾牌他们用手摸着云梯往上爬。他们的身影在云梯上蠕动,如同一群蚂蚁,试图攀爬过这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与决心,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与决心。
祝凤射完了手中最后一箭然后吩咐道:“取箭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一座山岳,屹立在战场上。接着他又吩咐传令官:“向云梯上倒火油不要点燃没有火油的就倒桐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在祝凤的吩咐下一锅锅滚烫的火油被倒在云梯上顺着云梯流了下去。古代的桐油用于木材防腐与现代的油漆相似。它的特点是在未干燥前摸起来十分润滑。正在登云梯的建奴先被火油烫到正想要松手时却发现云梯变得十分光滑。他们不但双手抓不住云梯两侧脚下也像踩在冰上一样无法站立。他们的身影在云梯上摇晃、滑落,如同一群失去了依靠的孤魂野鬼。
“操你……”这位学会了汉语精髓的建奴士兵在跌落云梯的瞬间不甘心地骂了一句脏话。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与失败。其他的云梯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在火油和桐油的浇注下,云梯比冰面还要滑。别说登城进攻了,就是站都站不住。一时间众多的八旗兵望着近在咫尺的城壁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仿佛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失败与命运的残酷。
“挖城壁!”一位参领高声呼喊。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战场上回荡。八旗兵每二百人为一牛录首领为牛录章京又称佐领往上是协领、副都统、都统。得到命令后众人立刻高举盾牌冲到城壁下用刀扎进墙砖的缝隙中试图挖开城壁。他们的身影在城壁下忙碌着,如同一群勤劳的蚂蚁,试图挖开这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滚木石!”祝凤拔掉肩膀上的箭矢再次下令。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一座山岳,屹立在战场上。在远处负责掩护的八旗兵显然已经注意到了祝凤,手中的箭矢纷纷射向他所在的位置。然而祝凤身穿暗甲,箭矢并没有射穿他的甲胄。他并不是因为怕死才穿暗甲,而是怕自己死后宣府镇会失守。所以,他听从了丁义的建议穿上了暗甲。他的身影在战场上挺立,如同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在后面举着盾牌抵挡箭雨的百姓听到命令后精神一振。他们拖着提前准备好的石头、砖头以及整棵原木来到城壁边。他们的身影在城壁上忙碌着,如同一群勤劳的工匠,试图用这些简陋的工具来抵挡建奴的攻势。“一二三,下去吧你!”他们齐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接着,他们将手中的石头、砖头以及原木纷纷扔向城下的建奴。“一二三扔!”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战场上回荡。扑通、轰隆的声音接连响起,建奴的攻势再次被遏制。他们的身影在城下忙碌着,试图躲避这些从天而降的“巨石”。
多铎手持千里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的每一个细节。他并没有表现出震惊或愤怒的情绪,作为主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需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传令下去,速速退兵!”多铎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他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传令官闻言,微微一愣,那双经历过无数战场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解,但随即他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命令:“鸣金收兵!鸣金收兵!”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如同远古的呼唤,让每一个士兵都感到了撤退的信号。
豪格听到命令,满脸疑惑地望向多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惊讶,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十王叔,为何要退兵?即使攻城受阻,也不应轻易言败,以免挫伤我军士气。况且我军已在城下斩杀众多敌军,并未显现出败象。”豪格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他似乎无法理解多铎的决定。
多铎转过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他望向豪格,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将领还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能明白战场上的微妙与复杂。“如果此时退兵,那我们费尽心机制造的这些器械,岂不是白白送给了明军!”豪格说完,多铎本想保持沉默,觉得对这些细节的解释对他的成长没有帮助。
然而,多铎的心中却泛起了波澜。在八旗之中,除了皇位之争,内部的纷争其实并不多。他想到将来南下入关,定鼎中原,那时兵将或许短缺,豪格的成长对八旗也并非全然无益。想到这里,多铎心中涌起了一丝责任感,他决定给豪格一个解释。
“豪格,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攻打南城吗?”多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却又透着一丝温和。
豪格皱眉沉思,他试图从多铎的话语中寻找线索,回答道:“是因为南城地势开阔吗?”
“不是!”多铎伸手指向天上的烈日,那烈日如同火球一般悬挂在天空,散发着灼热的光芒。“现在已经是农历五月下旬了,虽然宣府并不十分炎热,但我军身披重甲,长时间战斗容易中暑。”多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以,背对阳光而战,才是上策!”多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静与睿智。
“再者,今天的战斗只是试探。虽然损失了一些兵马,但我们已经摸清了祝凤的守城策略,明天才是真正的攻城之战!”多铎的话语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豪格心中的迷雾。
“攻城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坚城。谁的后手多,谁的胜算就大!”多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沉与智慧,仿佛是一位老者在传授着宝贵的经验。
“这多谢十王叔的教诲!”豪格瞪大眼睛,心中对这位战场高手多铎生出了一丝敬佩。他明白,多铎的每一个决定都蕴含着深刻的战略思考和对战场的敏锐洞察。
接到撤退的命令后,八旗兵并没有慌乱奔逃,而是相互掩护,分批而退。他们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却又不失秩序与纪律。最先撤退的是攻城部队,他们此时正遭受着明军滚木石的攻击。听到命令后,这些八旗兵在慌乱中扶助伤兵,竭力扛起重伤甚至阵亡的战友,穿过浮桥,退向大本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仿佛是一幅悲壮的画卷。
此时,宣府的城墙上,祝凤放下了手中的长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忧虑。望着渐渐远去的八旗兵,他叹了口气。都说八旗兵难缠,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的勇猛与纪律让他感到了一丝压力。
这次守城,真正给建奴造成伤亡的,只有两个阶段。一是他们冲锋的时候,二是他们借助云梯攻城的时候。其余时间,所造成的伤亡并不多。祝凤深知这一点,因此他更加珍惜这次守城的胜利。
“各部清点损失,上报杀敌情况。”祝凤坐在城墙边,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冷静,仿佛是一位指挥官在部署着最后的战略。
不久,伤亡情况就汇总上来了。城墙台阶附近有专门负责统计伤亡的账房先生,他们每抬下一个人,就记录下来。而城墙垛口附近也有负责记录杀敌情况的士兵,虽然数据不太精确,但也大致无误。
“此战我军战死一百一十七人,重伤一百九十三人,轻伤二百零六人。”一名士兵汇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与哀伤,仿佛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敌军伤亡如何?”祝凤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一直在城头参战,所以对现场情况颇为了解。如果没记错的话,八旗兵的伤亡情况应该与我军相差无几。远远没有达到防守李自成时一比十的比例。
果然,战报呈上来后,祝凤头疼不已。“禀报阎大人,此战受轻伤的建奴无法统计,重伤及死亡者约有七八百人左右,其中五百多重伤者和尸体被他们带了回去,现场仅留下二百多具尸体。”士兵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沉重。
“也就是说,我军伤亡一人,对方才伤亡两三人?”祝凤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他知道这样的伤亡比例对于守城来说并不利。
“是!不过伤亡者多为百姓,他们没有甲胄护身,加上建奴射术精湛,所以伤亡较多。”士兵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与同情,仿佛在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感到惋惜。
祝凤挥手让传令官离去,然后坐在城墙垛口后闭目沉思。他知道建奴人人披甲,弓弩能对单层甲胄造成伤害,面对双甲则无能为力,只有依靠鸟铳和各种火器。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阎大人为何愁眉不展?”丁义走上前来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疑惑,仿佛无法理解祝凤的忧虑。
祝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焦虑,仿佛时间在此时变得尤为重要。
丁义抬头望了望太阳:“应该是午时初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确定与沉稳。
祝凤眼珠一转,已经有了计较。他决定采取一些措施来改变当前的局势。
他先吩咐道:“来人,根据伤亡情况发放抚恤金,入夜前必须全部发放完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果断,仿佛是一位领导者在部署着最后的战略。
紧接着,祝凤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此战建奴虽然只留下了二百多具尸体,但他们的伤亡大家都亲眼目睹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昂与振奋,仿佛是在为士兵们打气。
“来宣府前,陛下曾说,以后的军功不再以敌人的首级数量来计算,而是根据战略及战场杀敌数量来计算。”祝凤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庄重,仿佛是在传达着皇帝的旨意。
这些士兵都是粗犷之人,有人不解地问道:“阎大人,什么是战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
祝凤微笑着解释道:“这位兄弟问得好。战略,就是陛下命令我们守住宣府,我们守住了,在陛下眼中我们就是胜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睿智与深沉,仿佛是在为士兵们解答着心中的疑惑。
“命令我们守一个月,我们守了两个月,在陛下眼中我们就是大胜!”祝凤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激昂与振奋,仿佛是在为士兵们描绘着一幅胜利的画卷。
听到这话,守军们眼前顿时一亮。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皇帝的赏识与嘉奖。
祝凤的话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他们可以分到更多的银两!首功敌人的不同,价格也不同。北虏与倭寇的一颗脑袋值三十两银子;西南番的每个脑袋值十两银子;流贼的一颗脑袋值一到三两银子不等,明末甚至低至一钱银子。然而,明代的首功要求极其严格,被火器击中头部,即使割下对方的首级也不能算首功,而明军又依赖火器!
祝凤继续说道:“今日杀敌六百,小胜建奴。按照陛下与朝廷的旨意,发放两万两赏银。”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慷慨与大方,仿佛是一位领导者在奖赏着士兵们的英勇与付出。
“明军威武!”城墙上的士兵们听罢纷纷高呼。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昂与振奋,仿佛是在为明军的胜利而欢呼。
今日南城墙的军民满打满算也只有七八千人,即使平分也能拿到二两多银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胜利与荣耀。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祝凤摆摆手:“诸位,立刻打扫战场,将有用的东西全部运回城中。午饭后,除了少数人值守外,其余人全部睡觉休息,晚上随我出城干一件大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与期待,仿佛是在为士兵们部署着一场未知的行动。
“阎大人不怕建奴下午攻城吗?”有人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与疑虑。
“放心吧,他们惜命得很!更何况他们的壕桥已经毁了,一顿饭的功夫根本造不出来。”祝凤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从容,仿佛是一位智者在对未来进行着精准的预测。士兵们听后纷纷点头称是,他们相信祝凤
在建虏的大本营里,那座巍峨的中军大帐篷内,豫亲王多铎正襟危坐,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前方探子汇报的战况。他的面容坚毅,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报告豫亲王,此次战斗,咱们镶白旗的勇士们英勇无畏,但牺牲惨重,五十二位勇士倒在了冲锋的路上,重伤的有五十四人,轻伤则是九十六个;正蓝旗那边也是战况激烈,阵亡了三十一勇士,重伤五十三,轻伤七十四;最让人心痛的是汉八旗的兄弟们,他们承受了最猛烈的攻击,阵亡的就有三百七十三人,重伤的二百八十九,轻伤的更是数不胜数,几乎上千人啊!”探子的声音低沉而悲痛。
多铎听完,沉默良久,仿佛每一个数字都重若千斤,压在他的心头。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把这些数字都仔仔细细地记下来,等咱们回了盛京,一定要好好抚恤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和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牺牲,是大清的荣耀,也是我们的责任。”
他抬头望向帐篷外,烈日如火,烤得大地滚烫,热浪滚滚,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然而,多铎的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微笑,那是一种混合着残酷与决绝的微笑,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预感。
这时,豪格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脸焦急地问道:“十王叔,咱们明天攻城的计划是怎么个打算?睿亲王那边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咱们十天内拿下宣府镇,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
多铎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攻城这事儿啊,急不得!硬攻只会增加伤亡,我心里自有打算。”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着,他吩咐手下:“午后,步兵都回营休息去,图赖、鳌拜,你们俩带骑兵去警戒,务必小心谨慎。”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图赖和鳌拜,两人顿时面红耳赤,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单膝跪地,大声应道:“遵命!”
多铎又接着安排:“今天没参战的人,除了值守的,都去山上砍树造壕桥。还有,丑时开始做饭,寅时全军集合,卯时一到,就用炮火轰击明军的城楼,让他们无处可躲!辰时,咱们就开始轮番攻城!这次攻城,咱们要用凿墙的办法,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宣府镇!”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转眼间,太阳已经偏西,天边染上了绚烂的晚霞,宣府镇也渐渐被夜色吞噬。今天是农历二十二,月亮弯弯的,像是被咬了一口的月饼,孤零零地挂在天际。月亮在子时升起,午时落下,它的盈亏似乎也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常。
然而,在这宁静的夜晚,宣府镇却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较量。东、南两门大开着,上万军民趁着夜色,拿着农具悄悄出了城。他们分成了三队,一队骑兵负责侦察,如幽灵般在夜色中游走;一队在城外挖掘护城河,汗水与泥土交织在一起;还有一队则直接到了城墙下,借着微弱的星光,开始挖掘河道,拓宽护城河。挖出来的土,有的运回了城里,有的则堆在城墙边,浇水加固,形成了一道道坚实的屏障。大家默默地干着活,没人多说话,只有手中的农具与泥土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挖着挖着,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眼看子时就要到了,祝凤突然下令:“快!所有人立刻回城!”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于是,这一万多人带着农具,疲惫不堪地返回了城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都倒头睡下了。然而,他们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把祝凤从梦中惊醒:“发生什么事了?”他猛地坐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亲兵急忙跑进来报告:“阎大人,建虏在咱们原来放炮的地方架起了火炮,正在轰击城墙呢!”他的话音刚落,一颗炮弹就飞了过来,击中了城门楼。木头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城门楼也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阎大人快躲!”亲兵顾不上其他,背起祝凤就往外跑。轰隆一声巨响,城门楼崩塌了,落下的木头砸伤了不少人,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的味道。
炮声接连不断,城墙也不断遭受轰击。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员伤亡,但军民们的心已经像那城墙一样,摇摇欲坠了。红夷大炮的威力确实惊人,但城墙也足够坚固。然而,建虏总是轰击城墙的垛口,一旦垛口被毁,守城的将士们就失去了掩护。到时候建虏的弓箭手们就会大显身手,让明军伤亡惨重。
果然,一颗巨大的炮弹穿透了垛口,击中了一名士兵。他的头颅瞬间崩裂开来,鲜血四溅,染红了城墙。这血腥的一幕让人恶心欲吐,军民们纷纷呕吐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绝望。
丁义急忙赶到祝凤身边,一边穿铠甲一边焦急地问道:“阎大人,咱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坏了。
祝凤迅速扫视四周,然后果断地下令:“每面城墙留下百人警戒,其余人全部下城避炮。留下的人赏银五两。红夷大炮不要反击,还是藏在昨晚的新位置。快下城!”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稳定了军民们慌乱的心。
随着祝凤的一声令下,军民们纷纷撤离城墙,躲进了相对安全的城内。多铎拿着千里镜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微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并没有贸然进攻,因为担心红夷大炮会误伤到自己人。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门红夷大炮因为连续发射过热而炸膛了,汉八旗的士卒因此伤亡了十余人。多铎见状怒哼一声,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他知道火药的储备已经不多了,不能轻易浪费。于是他挥动旗帜,示意停止炮击。
再次拿起千里镜观察宣府镇的城墙,只见上面布满了炮击的痕迹,青砖碎裂,露出了里面的土坯。但城墙本身并没有出现崩塌的迹象,只是城墙上的垛口已经毁损了大半。多铎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汉八旗打头阵,镶白旗随后,正蓝旗压阵,咱们攻城!”多铎大声下令,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冷酷。随着号角声和炮声的响起,八架壕桥缓缓向宣府镇逼近,仿佛一条条巨龙,吞噬着一切阻挡它们前进的障碍。
“快上城墙迎战!”祝凤大声下令,五千士卒率先冲上城墙,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勇敢。随后,上千名百姓也带着长木、木板、长钉紧跟而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不屈。又有一千多名百姓背着土袋赶到城墙边,将土袋放在垛口缺失的地方,然后立上木板固定,再用长钉钉在城墙上。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
多铎看到明军这番忙碌的景象,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这场战斗,将决定宣府镇的命运,也将决定大清的未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冷酷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