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必谦不敢擅自做主,他深知此事关乎重大,于是召集了工部的下属们,一同在堂下商议。堂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油灯,众人围坐一圈,都低着头小声交谈,气氛紧张而凝重。焦勖和汤若望,因其在技术领域的专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他们的每一个建议,都如同春风化雨,迅速解决了大家的疑惑,使得原本一筹莫展的局面逐渐明朗起来。
“陛下,以工部目前的制造能力,每月最多能生产一千支鲁密铳!”一位负责制造的官员汇报导,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立即派人去制造!所需费用,直接告诉郭天阳,我从内库中拨给。同时派工匠去兵仗局,教内廷的宦官们制造详情。”林小风命令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记住,质量和数量,两者都不可偏废!”他强调说,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臣等谨遵圣谕。”众人齐声回答,声音中透着坚定。
林小风处理完工部的事务后,忽然想起了一件关乎科技发展的重要事情。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明朝的科技,在当时是举世无双的,然而满清入关后,先是大肆屠戮有才之士,接着又兴起文字狱,科技因此衰败,满清也因此落后于世界。他穿越到这里,决不能坐视这一切重演。
他转过头,对工部左侍郎陈必谦说:“陈侍郎,为了解决工部粗制滥造、效率低下的问题,我有对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不等陈必谦询问,林小风就继续说了下去:“我打算设立两个新机构,一个叫制造局,一个叫研究院,都隶属于工部。京师设总局、总院,各地则设立分局、分院。”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掷地有声。
“这两个机构,要广泛招募天下的能工巧匠和各行各业的英才,无论是开矿、炼铁、铸造、制造、算学、医药、农耕、天文、地理,都在招募之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普通的匠人进入制造局,专门负责制造朝廷所需之物。俸禄分为底俸和奖俸,质量优良、数量多的,奖励没有上限!”他的话语让众人都感到惊讶,朝廷的差事竟然可以这样安排?
陈必谦脑中轰鸣,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听下去。
“有奇思妙想的匠人和学者,则进入研究院,依据他们的旧有技术,研究新技术、创造新物品。他们要传授徒弟、著书立说,使知识得以传承发扬,惠及后世。”林小风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有他们引领,我们大明的人才将如繁星满天,璀璨夺目。”他的声音高昂而激昂,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科技繁荣、人才辈出的未来。
工部众人都面面相觑,他们被林小风的宏伟蓝图所震撼,同时也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
陈必谦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说:“陛下,我朝有制度,匠人不离局、匠役永充,一旦编入匠籍,世代不得脱籍。陛下此举,恐怕有不便之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
陈必谦所言非虚,不仅明代,历代的匠人多是世袭,虽然免除了徭役,但尊严尽失。他们或者成为藩王勋贵的赏赐之物,婚丧嫁娶都受到官府的制约,无权无势,地位卑微。
林小风略一思索,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匠籍制度不可废除,以防技术外流。然而可以提高匠人的待遇,免除他们的徭役,婚丧嫁娶的费用都由朝廷承担。”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陈必谦没有异议,他又问:“陛下,匠人靠技术为生,有句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即使有匠人愿意进入研究院,也未必肯将所学写下来、传授给别人。”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这些都不是难以解决的问题!我的研究院,需要焦勖、汤若望这样的人才,不是平庸之辈可以进的。”林小风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但是.为了防止研究院中的人出工不出力,你们需要制定考核制度。具体细节,工部和内阁详细商议后上奏,我将亲自批复。”林小风嘱咐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属下的信任。
陈必谦和工部众人听后,心潮澎湃,对皇帝的智谋更加敬仰。他的策略虽然天马行空,但细想之下,确实解决了许多难题,尤其是匠人粗制滥造、效率低下的问题。而研究院则旨在技术的传承与发展,实在是完美的策略!
陈必谦率领众人躬身谢恩:“臣等遵旨。”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林小风处理完工部的事务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急忙赶往皇城。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皇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庄重而神秘。《林小风报》十七年第三期,明日就要印刷发行,今日必须审定。他深知这份报纸的重要性,它不仅是传递信息的工具,更是他改革思想的载体。
进入皇城后,他下了鸾驾,距离乾清宫还有一段路程。他抬眼望去,只见周皇后手持几张纸,站在乾清宫门外等候。她白衣如雪,宛如莲花般纯洁,身姿曼妙,在风中挺立。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幅动人的画卷。
林小风心生怜爱,他迈步上前,想要更接近这份美好。皇后见皇帝到来,缓缓行礼:“臣妾参见陛下。”她的声音温婉而恭敬。
林小风揽住她的细腰,嗅着她的体香,精神为之一振。他右手轻轻扯着她的衣襟,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说:“来,让朕看看皇后的报纸。”他的话语让皇后脸颊绯红,迅速将报纸递给林小风,然后转身平复气息。
林小风大笑起来,殿内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这一举动也缓解了皇后的压力。她近日压力甚重,先是准备城破自杀,后又筹划报纸之事。身为大明皇后,长此以往,恐怕会生出不测之事。大明已经有许多忧患,林小风不希望后宫再生波澜。
两人进入乾清宫后,关门声响起,将外界的喧嚣隔绝。林小风仔细审阅着报纸,这一期的报纸比往期厚重许多,密密麻麻地刊登着京师保卫战中阵亡将士与百姓的名单。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一份沉重的牺牲。
“这份名单是兵部呈上的,臣妾已经核对无误。”皇后抚着热热的脸颊说,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忧虑。
“皇后办事,朕很放心!”林小风点头表示赞许,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皇后的信任和依赖。审阅完毕后,他指着空白处说:“在这里添加两件事。一是,将近日罢免的官员名单及其罪名、处罚详细列出,以表明朝廷的态度。”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是,工部将于两日后,在前门大街广场招募能工巧匠,凡是有奇技奇器的人,都可以前往!”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这份报纸不仅是一份记录历史的文献,更是一份传递改革思想的载体。
“臣妾记下了。”林小风说完后,皇后立即记录下来。她的笔触轻盈而有力,仿佛是在书写着未来的篇章。定稿之时,天色已晚。林小风没有避嫌,留皇后在乾清宫过夜。这一夜,烛影摇红,气氛温馨而美好。他们相互依偎着,共同期待着未来的到来。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乾清宫的琉璃瓦上时,林小风还未起床。他沉浸在梦乡之中,仿佛是在与未来的自己对话。突然,他听到郭天阳在殿外轻声呼唤:“皇爷醒了吗?皇爷!皇爷!出大事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
林小风本带着烦躁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推开周皇后急忙问道:“什么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急切。
“平西伯吴三桂奉旨勤王!率领关宁军一万,已经兵临城下!”郭天阳急忙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乾清宫的空气中,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紧张。
吴三桂,终于来了吗?林小风心中冷笑连连,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想象着吴三桂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那双深邃而复杂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的一切秘密。他暗自思量:“吴三桂啊吴三桂,你终究还是来了!可惜啊,饭还没吃热乎,就被冀资深给截了胡!现在流贼退了宣府,你想抢功劳也没地方抢了!哼,你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窗外,春风拂过紫禁城的琉璃瓦,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林小风心中的波澜形成鲜明对比。他望着窗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吴三桂的到来,绝非偶然,其背后必定隐藏着深不可测的计谋。
“陛下,吴三桂难道要造反吗?”周皇后转过身,坐在榻上,眼里闪烁着怒火与不安。她虽身处后宫,但对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也略知一二。每年花费数百万金养着关宁军,吴三桂不及时勤王也就罢了,现在兵临城下,他到底意欲何为?
林小风淡淡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他轻轻拍了拍周皇后的肩膀,安慰道:“梓童别担心,我有些话不方便明说,但李自成围城的事情,短期内是不会再发生了。既然吴三桂来了,我有件事要嘱咐你。”
周皇后一愣,随即应道:“陛下请说。”
“准备一些宫廷里的珍品,赏给吴三桂的妻妾。”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在布局一场无声的棋局。
周皇后想了想,试探地问:“臣妾愚昧,不知道以什么名义赏赐,也不知道赏赐的数量。”
“我三月五日封了吴三桂为平西伯,按照祖制,应该进行封赏,你就按照内廷的规矩来办吧。”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妾遵旨。”周皇后不敢再问,心事重重地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给林小风添乱。
周皇后刚出侧门,林小风就问:“吴三桂现在在哪里?”
郭天阳在殿外低声回答:“回陛下,关宁骑兵一万驻扎在城东十里,吴三桂带着一百多亲兵到了城下,派使者传话,说按照朝廷的规矩,没有旨意不敢擅自进城。”
“这就是你所说的兵临城下吗?”林小风怒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他有没有请求大军进城休整?”
郭天阳自知失言,声音更加卑微:“没有,吴三桂只是请求兵部、户部赐给粮草,以应急需。”
林小风眯起眼睛,开始真正打量吴三桂这个人。史书上虽然有关于吴三桂的记载,但终究只是史书,经过文臣的润色,难免失真。而且史书没有记载他的性格和为人。现在看来,吴三桂虽然是个武将,但智谋并不亚于文臣。他现在的行为,可以用“谨慎”两个字来概括。为了避免被弹劾,他一切都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办。只要不露出破绽,就无罪可加。
沉吟片刻后,林小风命令郭天阳:“半小时后派使者传信,让他进城到皇极殿等候。同时通知内阁、都察院、兵部、吏部、兵科给事中、五军都督府的人一同前来议事。”
“遵旨。”郭天阳躬身退下,心中暗自嘀咕:这吴三桂,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在皇极殿外,吴三桂心情忐忑。他身穿大红绯袍,胸前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显得格外狰狞。他面黑须浓,五官端正,体魄健壮,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令人心生舒适。然而,他的内心却如翻涌的江海,波涛汹涌。
他实在不想进京面圣!这次勤王,众人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然而心与目之间隔着纱窗纸,想破就破。如果他不进京,那么谋反的罪名就坐实了。到时候关宁军何去何从?投降建奴吗?辽东的将士们愿意吗?他们的家人、亲友都死于建奴之手,朝廷没有辜负他们,如果此时投降,情理上难以自圆其说。而且他的全家都在京城,一旦投降,必死无疑。
权衡再三,他终于决定进京。然而他也有所准备。他手下的五万兵马,留了一万五千骑兵、两万步兵在山海关。统兵的都是吴家、祖家的人,一旦林小风加害于他,他们就立即开关投降!让八旗兵为他们复仇!
“平西伯准备好了吗?”郭天阳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武将,语气淡如水。上次见他,是在林小风十五年五月十五日,皇上在武英殿宴请吴三桂及勤王的各位将领,并赐给他尚方宝剑。不到两年时间,吴三桂的举止竟然老练了许多,可见他成长之快!
“王内官,陛下听说我进城了,是高兴呢?还是生气呢?”吴三桂没有回答,反而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黄金,用袖子掩着塞到郭天阳手里。
“定西伯这是什么意思?”郭天阳下意识地推辞。
“京师物价高昂,王内官清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吴三桂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知道,这一锭黄金,或许能为他换来一时的安宁,但终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郭天阳本来不想收,但想起林小风的话,就迅速收起来塞入袖中。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低声说:“回定西伯大人,我在殿外隔门禀报,陛下没有让我进去,所以我没看到陛下的脸色……”
吴三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耻辱感。半生戎马,今日竟然被一个宦官所算计!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羞辱。然而,他知道此刻不能发怒,只能尴尬地一笑:“无妨,我怕陛下不悦,所以想先知道一下。”
“定西伯大人,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我就喊人了!”郭天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准备好了,劳烦王内官!”吴三桂强忍着怒火,低声回应。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郭天阳点了点头,然后高声喊道:“定西伯吴三桂殿外求见!”
“宣!”一个小太监得到林小风的眼神示意后高声喊道。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吴三桂咽了口唾沫,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低下头,谨慎地步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众多大臣面前,他以头触地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吴三桂勤王来迟,请陛下降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仿佛是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罪人。
大殿里寂静无声,众目睽睽之下,众臣的表情各异。有切齿痛恨的,有释然轻松的,也有平静如水的。他们都知道,这一刻的吴三桂,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将军,而是一个即将接受皇帝审判的臣子。
“免礼,平身!”林小风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寂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臣惶恐,不敢!”吴三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谦卑。他知道,这一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傲气。
“朕言即旨,平身!”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知道,吴三桂的到来,必定有着他的目的和打算。而他,也必须要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吴三桂闻言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站在大殿中央。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林小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林小风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也不知道他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林小风眯着眼睛审视着吴三桂。他心中感慨万千,果然面相不可信啊。如果能从面相上辨别忠奸,那皇帝就不需要那么多朝臣了。只需要在钦天监设个相师、术士的职位就可以选贤治国了。他知道,吴三桂的到来,必定有着他的目的和打算。而他,也必须要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新任左都御史施邦耀出班拱手道:“陛下,臣要弹劾平西伯吴三桂!”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仿佛是一个即将揭开真相的侦探。
“宁远距离京师不足千里,吴三桂三月六日从宁远出发,二十九日才到京师城下。如果他是真心勤王的话,十天就足够了。”施邦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满。他知道,吴三桂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众臣的不满和猜疑。
“十天的路程,他用了二十三天!可见他并不是真心勤王,而是在乱世中保存实力、坐观成败、伺机取利的人!这种无视君王的人,应当以重罪论处。”施邦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决绝。他知道,这一刻的他,必须要为朝廷的威严和正义而战。
“臣附议!”数位兵科给事中同时出列附和道。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仿佛是一群即将冲锋陷阵的勇士。他们知道,这一刻的他们,必须要为朝廷的威严和正义而战,不能让
在战场上,士兵是锋利的刀刃,每一击都直指敌人要害;而在朝堂之上,辩才则是无形的利刃,字字句句,直击人心。吴三桂,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预料到会有人弹劾他,于是提前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他深知,朝堂之上的斗争,往往比战场更为残酷,因为这里的武器是言语,而目标,则是人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弹劾他的人竟然只有寥寥数人。其他人或站或立,静静地观望着,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喜怒之情,仿佛他们只是这场戏剧的旁观者,而非参与者。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显得淡然无波,仿佛对这一切并不在意,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无尽的夜空,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吴三桂心中疑惑丛生,自踏入皇极殿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四处游移,试图捕捉朝堂上的微妙变化。京中的细作已经向他传回了朝中的情况,因此他对这些朝臣的面孔并不感到惊讶,但他们的沉默,却让他感到不安。他知道,这些朝臣们都是老狐狸,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可能有深意。
李邦华、邵师韩、成庆华等内阁大臣悉数到场,他们身穿华丽的朝服,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其余则是来自都察院、兵部、吏部、兵科给事中以及五军都督府的官员们,他们聚在一起,显然是为了寻找吴三桂的破绽而来。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一切呢?除了那位高坐龙椅的皇帝,还能有谁?然而,既然他们是为了找茬而来,为何其他人却都保持沉默,没有动静?
吴三桂的目光在朝堂上扫过,他试图从每个人的脸上找出答案,但所有人都像戴上了面具,让他无法看透。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按照谋士方光琛的策略来应对,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慌乱都可能成为对手攻击的突破口。
“陛下,臣有罪,也愿意认罪!”吴三桂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他们本以为吴三桂会束手就擒,或者至少会进行一番激烈的辩解。正当他们准备开始论罪的时候,吴三桂却继续说道:“但是,臣的罪状与施大人所陈述的并不相同,恳请陛下垂听。”
皇帝林小风点了点头,神色平和地说道:“朕愿闻其详。”他的声音不高,但却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整个朝堂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吴三桂心中暗喜,他知道,他已经成功地吸引了皇帝的注意。他跪在地上,开始陈述自己的情况:“自从接到圣谕之后,臣本想立即统兵勤王。然而,建奴在一旁窥伺,如果臣率领精锐部队入关,那么宁远孤军将难以抵御他们的锋芒,百姓也将陷入危难之中!因此,臣决定迁移宁远的百姓,以避免他们遭受祸患,恳请陛下明鉴。”
他的声音恳切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他说完之后,环顾四周,内阁的老臣们面若寒霜,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信任和质疑,而五军都督则似乎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他们的眼神中有着一种理解和同情。其他人的态度,吴三桂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有皇帝一个人。他知道,大明的天下,都由皇帝来裁决,其他人不过只是提出建议而已。如果皇帝说他无罪,那么他就无罪了。
然而,龙椅高耸,吴三桂匍匐在地,难以窥见皇帝的面容,他心中焦急万分。他试图从皇帝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但皇帝的面容却如同冰山一般冷峻,让他无法看透。
皇帝林小风稳坐如山,他的心中却在计较:吴三桂该死,但此时杀了他,恐怕会引来无穷的祸患。他虽然人在京城,但他的主力部队还在山海关。前有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导致孔有德等人叛降建奴的教训;林小风自己两年前逮捕了袁崇焕,结果祖大寿就叛逃到了辽东,拒绝接受命令。山海关是京师东面的屏障,一旦失去,北方就危险了。
左都御史施邦耀反驳道:“平西伯,你三月十六日到达山海关,为何不派遣步兵守关,而是派遣骑兵勤王?而且,骑兵六天的路程,你为何延迟到十三日才到达?”他的声音尖锐而刻薄,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吴三桂的心脏。
吴三桂泣声说道:“并不是臣故意延迟,而是因为粮草不继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奈和悲愤,仿佛是一个被冤枉的孩子,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他指着五军都督府的将领们说道:“他们都知道,没有后勤支持的骑兵,六天就会耗尽粮草。臣为了运送火器,已经舍弃了大部分的粮草。中途粮绝,不得不筹集。朝廷欠饷已久,购粮十分困难。而且,官军不能像流贼那样烧杀抢掠,所以筹集粮草费时费力。”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恳求和无奈,仿佛是在向所有人诉说着自己的苦衷。接着,他又与总督冀资深商议决定,先给予粮草支持,让其率领六千骑兵先行入京。等到粮草充足后,他再率领其余部队跟进。虽然紧赶慢赶,但最终还是今天早上才到达。然而,他终究还是迟到了,因此请求皇帝降罪于他。
吴三桂辩解完毕之后,朝堂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束手无策。他们都知道,吴三桂的辩解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并非全无道理。山海关距离京师不足七百里路,骑兵日行百余里已经是非常极限的速度了。如果粮草不继的话,确实需要筹集粮草才能继续前行啊!筹集粮草无非就是买或者抢两种方式而已嘛!可是朝廷欠饷已久无法购买;而作为官军又不能去抢掠百姓啊!这两个理由都非常合理且站得住脚啊!
林小风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深邃和神秘,仿佛他已经看透了所有人的心思。他缓缓地说道:“平西伯既然已经认罪了,那么就应该依法处置了。”他的声音不高,但却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整个朝堂都陷入了寂静之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无人能够违抗。
吴三桂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愕然,望向林小风。那眼神中,既有被揭穿的惊慌,又有试图掩饰的狡黠。他的话语,不过是虚与委蛇,并非真心认罪,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棋子,试图在这盘复杂的棋局中找到一线生机。
“陛下,臣……”吴三桂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轻易吐露。然而,林小风并未给他更多犹豫的时间,话语如刀锋般犀利,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平西伯吴三桂,你勤王来迟,本应严惩。但念你千里迢迢奔波而来,也着实辛苦,因此我决定罚你一年的俸禄,以此作为惩戒,你意下如何?”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凝。
吴三桂初时一愣,那愣怔之中藏着几分不甘与算计,随即跪拜如仪,恭敬地说道:“臣吴三桂,叩谢陛下隆恩!”他的声音里虽满是感激,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一年的俸禄虽然微薄,但对于关宁军的丰饶来说,不过是虚报一些兵额就能轻易弥补的。因此,吴三桂拜谢得毫无迟疑,心中却已盘算起下一步的棋局。
群臣面面相觑,都疑惑不解,猜不透林小风皇帝的真实意图。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平西伯,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就回去探望家人吧,然后带领军队返回山海关。宁远已经失守,山海关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林小风神色凝重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对边疆安危的深深忧虑。
吴三桂站立未动,心中犹如翻江倒海,犹豫再三,再次跪下请求道:“陛下,朝廷已经拖欠关宁军的饷银近一年了。日前兵部公文声称饷银已经筹备齐全,命令臣自行到京师领取。臣想携带饷银返回山海关,同时也能为朝廷节省运费……”他的言辞恳切,却难掩其中的急切与算计。
李邦华愤怒地跺了跺脚,厉声斥责道:“吴三桂,你胆大包天,竟然在御前索要军饷!”他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人心头一颤。
户部尚书成庆华也开口说道:“吴大人,关于饷银的事情,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谈论的。户部、兵部自然会按时拨付,退朝后再商议也不迟。你现在在御前索要军饷,有逼饷之嫌,实在是大不敬!”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显然对吴三桂的行为极为不满。
朝堂之上,谴责之声此起彼伏,如同狂风骤雨,让人心生寒意。然而,在这风暴的中心,林小风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镇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局势眼看就要失控,郭天阳接收到林小风的眼神示意后,高声喝道:“肃静!”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瞬间将朝堂之上的喧嚣压制下去。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小风身上,等待着他的裁决。林小风微笑着说道:“诸位大人误解平西伯了!他索要军饷其实是为了稳定军心。而且,在贼寇围城之前,我已经命令李阁老发出公文,许诺军饷已经备齐,让平西伯自行领取。”
“既然他来了,我自然会兑现承诺!李阁老,你赶快准备饷银,让平西伯带回去。”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透露出对吴三桂的几分理解与宽容。
李邦华面色铁青,勉强拱手接受了命令。他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林小风的决定不容更改。
“谢陛下!”吴三桂不再像之前那样谨慎,而是笑逐颜开地领旨。他的心中充满了得意与窃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军饷的事情解决后,李邦华向吴三桂告知了各地驻军的调整策略。吴三桂只关心冀资深和关宁六千骑兵的去向,这些都是他的嫡系部队!
“六千关宁军在这次战役中折损了近千人,李性忠带领七百骑兵和八千降卒守卫良乡,剩下的四千五百骑兵与冀资深一起守卫蓟州。”李邦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显然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
听到这样的安排,吴三桂心中十分不满。关宁骑兵是他花费重金打造的精锐部队,朝廷这样的安排分明是在削弱他的权力。他不能坐视不理,必须想办法挽回这份损失。
“陛下,山海关虽然易守难攻,但为了震慑建奴,使他们不敢再犯我边疆,臣打算伺机出关与建奴进行野战。因此,臣想在山海关增置骑兵,以备不时之需。”吴三桂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决,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朝堂之上,众人的面色都变得铁青。吴三桂此举已经不仅仅是拥兵自重了,更是对朝廷的公然挑衅!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
然而林小风却面不改色地颔首应允道:“平西伯果然有壮志!然而如果让关宁军长期驻守在关内的话,无异于自废武功。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从冀资深处调拨一千骑兵给你一起返回山海关驻防吧。”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什么?李邦华瞪大了眼睛,怀疑林小风是不是朱祁镇再生了。冀资深刚刚从吴三桂那里夺得了六千骑兵的指挥权正打算借此机会削弱关宁军的实力呢。陛下不但不趁机行事反而还赠送给吴三桂一千骑兵。这到底是何道理啊?
李邦华想要阻止却听到吴三桂已经领旨谢恩了:“臣领旨!”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与窃喜,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唉……李邦华摇头叹息不已。他明白,这一局,他们已经输了。吴三桂的狡猾与野心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后吴三桂施礼告退。望着他的背影群臣都露出了杀机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斩首示众。假意勤王、拥兵自重、指挥朝廷……每一条罪名都足以让他遭受灭族之灾!
然而林小风的面色却如止水一般平静心中冷笑连连。吴三桂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却不足以自保否则的话他怎么会中计呢?这个计策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吴三桂根本就没有防备!他只是想利用吴三桂的野心和贪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其他人都退下吧内阁成员留下来与朕一起商议吏治和经世之策!”林小风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他需要更多的智慧和策略来应对未来的挑战。
……
在京师的前门大街上,国子监的诸生们站在烈日下议论纷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满,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别提了!以前两文钱一张纸还能买到现在呢,免费送的报纸却因为去晚了而抢不到!”一个监生愤愤不平地说道。
“咦?李兄你怎么说‘抢’呢?”另一个监生好奇地问道。
“岂止是抢啊,简直就是像匪徒一样的行为!听说报纸是免费送的,京城里的老少都早起三五成群地围着卖报纸的小孩子,趁他们不注意就抢走报纸。”一个监生愤慨地描述着抢报纸的场景。
“有的人抢到报纸后就用来糊墙或者低价卖给想看的人,简直不可理喻!”另一个监生补充道。
听到这里,国子监的诸生们都愤怒不已。他们身为读书人,本该受到尊重与敬仰,如今却因为一份免费的报纸而被人如此轻视。然而,想到那些抢报纸的老少们的骂街能力,他们又平静了下来。毕竟,他们不想因为一份报纸而惹来无端的麻烦。
“有没有人看过报纸的?出来给我们讲讲吧。”一个监生提议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士人站出来,拿着报纸开始诵读起来。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读完之后,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一个监生难以置信地问道:“也就是说……研究院和制造局的待遇比做官还要好?”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与不解。
那个士人又仔细看了看报纸,然后点头回答道:“如果报纸上说的没错的话,那确实是这样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肯定与确信。
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热议和不满。他们这些国子监的诸生每天三更灯火五更鸡地苦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享受特权吗!一旦做了官,就可以免除徭役、减少田赋、住宅没有限制、可以骑马坐轿。而这些特权都是平民所享受不到的!
可是现在呢?匠人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而且还可以进入研究院和制造局工作,身份地位一跃而起,甚至超过了农民。这简直就是从社会的最底层一跃而成为了社会的最上层啊!
“匠人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免除徭役?陛下知道吗?”一个监生愤怒地质问道。
“你以为呢?这份报纸可是出自皇宫内廷的!”另一个监生无奈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