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一个舞蹈演员训练时不小心撞到舞台边上的大鼓,结果被砸伤了腿。苏晗不是队里唯一的军医,但他却是最权威的骨科医生。 “你腰上的伤都好了吗?”苏晗问着。 乔然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不太确定的回着,“好了吧。” 实在是伤的浅,乔然也没放在心上。 苏晗不是个善于交谈的人,所以两人一路上基本无话。 就是快到文工团的时候,苏晗扶着路边的杨树低头咳了起来,头顶上的两根呆毛随着身体的震动上下摇晃着。 乔然心想:一夫多妻制延续了几百年,最后竟然是废除。就应该实施一妻多夫制,让我们女人也体会一下翻牌子的纠结与苦恼。 虽然是文工团,但也不能随意进去,只能让别人帮忙喊一声。 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才被告知夏小柒被班长刘鑫带去排练室了,不在宿舍。 乔然又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夏小柒回来,就只好离开了。 回到新兵连后,乔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啥。 …… 文工团的排练室被分成一号厅、二号厅、三号厅。 一号厅的场地最大,是舞蹈组专用。她们声乐组用的是三号厅,推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是各种中西方乐器。 夏小柒眼前一亮,这一刻她终于有点接受乔然的那句话了:如鱼得水。 “团长说你二胡拉的特别好,咱们文工团好像还没有会拉二胡的呢。”刘鑫一边说着,一边到闲置柜那边寻找被雪藏的二胡。 “找到了……” 刘鑫刚拿起落了灰尘的二胡,就听到一阵悠扬的钢琴曲婉婉入耳。 夏小柒端坐在钢琴前面,如瓷玉般纤长的手指优雅的划过琴键。 她微垂着眼眸,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乐曲中。从指尖下流淌出的音符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婉转时如泉水潺潺,激昂时犹如千军万马。而这婉转与激昂又衔接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倒有种随着音乐身临其境之感。 若是有那一束光追随,夏小柒定然会是全场的焦点。 直到一曲结束,刘鑫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你,你还会弹钢琴呢?”刘鑫惊讶道,“在哪里学的?” 夏小柒,“……”等会,让我想想咋编。 我三岁识谱,五岁就展现出音乐方面的天赋。我那当村长的爹和宠爱我的娘,为了不埋没我这个音乐天才,就让我进城里学钢琴、学小提琴、学古筝、学琵琶,反正但凡能学的乐器都学了点,除了葫芦丝和唢呐。 最后又加了句,还顺便学了点舞蹈。 夏小柒说的煞有其事。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刘鑫是信了。 事后刘鑫就去把夏小柒全能的事告诉吕凤红了。 本来吕凤红都放弃夏小柒了,听了刘鑫的描述,她又对夏小柒有了一点期待。 不过吕凤红并没有急着去找夏小柒。 虽然接触时间短暂,但吕凤红能看出夏小柒就属于给她三分颜色就能开染房的那种。这小丫头一看就是在舒适圈待久了,必须得磨练她一下。 翌日清晨,天色才擦亮,跑操的号角声响彻在部队里的每个角落。 夏小柒扯着被子将耳朵捂住,像蚕宝宝似的把自己完全缩在被窝里。 “夏小芳,夏小芳。”刘鑫从上铺下来,用力的推了推裹在被子里的夏小柒,“快起来,出早操了。” “唔……”夏小柒发出惺忪的呻吟声,“我困着呢,别喊我。” 寝室里的几个女生对着她的床铺露出轻蔑的一笑,陆陆续续的穿好衣服都跑了出去。 也只有班长刘鑫没放弃夏小柒,“你要是不起来,我可往你床上泼水了。” “别啊班长。”夏小柒被她吓唬的急忙坐起身。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顿时瞪圆了杏眸,“这才几点啊?你就喊我起来。” “五点。” 夏小柒把自己又扔回床铺,一脸的生无可恋,“班长,你还是杀了我吧。” 刘鑫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了。 就在夏小柒误以为自己靠耍赖躲过一劫时,刘鑫端着一盆冷水就进来了。 “别泼别泼。”夏小柒惊慌的从床上跳下来,哭丧着小脸儿,“我起,起还不行嘛。” 刘鑫放下水盆,笑呵呵的看着她,“穿衣服。” 整个文工团八十六人,夏小柒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吕凤红看了她一眼,“夏小芳迟到,耽误所有人的时间,晨跑加罚一千米。” 夏小柒,“……”有这规矩你早说啊。 “我不服。”夏小柒说。 “那就再加罚五百米。”吕团长也是一点不惯着她。 夏小柒咽了咽口水,“不是,我说我水土不服所以起来晚了,不是不服气。” 见她这副小怂包的样儿,吕团长憋着笑意,“那就还是一千米加罚,明天要是还迟到就加罚两千米。” 各连队以班为单位晨跑,口号声此起彼伏的回荡在军营的半空中。 文工团多是女兵,相对来说跑的速度慢一些。 时而就有其他连队的男兵从后面赶超过来,然后他们嘴里“一二三四”的喊声就格外震耳欲聋。 用武岳的话说:看见女兵你们就孔雀开屏了。 而在文工团的女兵中,又笨又漂亮的夏小柒无疑最是引人注意的。 她已经被班里的队伍拉开一大截了,碎发贴着满是汗水的脸颊,因为呼吸急促脸颊似玫瑰鲜红。 脚下像灌了铅似的踉踉跄跄,总有种随时要扑倒的感觉。 “嘿!加油啊!” 有人冲夏小柒喊着。 结果加油没加上,反倒是漏油了。 夏小柒往前一个踉跄就趴在了地上。 本着在哪跌倒就在哪趴一会儿的原则,夏小柒说什么不肯起来了。 “夏小芳。”刘鑫用力往起扶她,“再坚持坚持,还有两千米就结束了。” 夏小柒摆着手,刺痛感明显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坚持不了了,班长,实在不行就给我枪毙了吧。” “快起来,不然还得加罚。” “罚吧。”夏小柒自暴自弃,“这个兵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了。” 就在刘鑫无计可施之时,就瞧见从新兵连的女兵队伍里跑过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