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侄儿,卫青心急如焚,为了更快一些,每到一个地方百户所,卫青就重新更换一匹快马,一路上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 在经过一处客栈时,卫青看到客栈外面停着几匹高头大马,和一辆华丽的马车。 未做停留,卫青骑马就冲了过去,但客栈里突然传出的一个声音,又让他脑袋一震,猛地一勒缰绳,停下马来。 有些不可置信地调转了马头,就见客栈里走出几个人来,前面一个,正是一身寻常衣服打扮的景煜,再往他旁边瞧去,卫青就觉得心像被什么猛地击了一下,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只呆呆在马上坐着,竟忘了要做什么。 金豆和景煜在客栈休息过后,边说话边走了出来,正要上马继续前行,一扭头,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人骑在高头大马上。 金豆一望马上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忙用手揉了揉,再仔细看了一下。 “二哥!”金豆心中狂喜,嘴里大声喊着,就朝卫青跑了过去。 “二哥,你怎么在这?”金豆跑到卫青马前,仰起脸,又是兴奋又是疑惑地问道。 卫青低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金豆,心里一瞬间是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只定定地望着金豆,耳朵里根本没有听到金豆在说什么。 景煜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卫青的样子,背起手,微微一笑道:“卫大人这是看到金豆,太高兴了吧。” 卫青这时脑袋才清醒过来,忙翻身下了马,向景煜一拱手道:“殿下”。 景煜笑着道:“本来还想多留金豆几日,可金豆却待不下去了,吵着要回来。” 说到这,景煜又用半是疑惑半是调侃的语气问道:“卫大人这是要往哪里去,难不成……是要去越国接金豆吗?” “去接我?”金豆指着自己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卫青忙说道:“殿下,下官家中侄儿,从高处摔下,现在生命垂危,急需金豆回去看一下。” “是这样”景煜一听,忙道:“金豆快上马车,我们马上出发!” “不用了,我和二哥骑马更快些!”金豆听了卫青的话,也是焦急万分,二哥的侄儿就是自己的侄儿,金豆现在只恨不得生出翅膀来,马上飞到京城去。 卫青和金豆两人辞别景煜,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景煜看着飞驰而去的两人背影,只觉得心里一阵失落,呆呆地站了很久,他才神情落漠地转过身来,对身后几人道:“走吧,回越国。” 定国公府,卫奕中的卧房里,定国公和卫朗夫妇,还在寸步不离地守着孩子,而定国公夫人徐氏,因为伤心过度,已是卧病在床。 杨氏自那日昏倒被救醒后,就不顾别人劝阻,一定要亲自守在儿子床前,到如今已是哭肿了双眼。 此时,定国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卫朗则在地上来回焦灼地踱着步子。 那日太医走后,定国公又陆续让人请来了京城几个有名的老大夫,却在为卫奕中诊过脉后,皆都摇着头,表示无能为力。 现如今,一家人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卫青身上,只盼着卫青能早日带回人来,救卫奕中一命。 就在屋里几个人焦急等待之时,门外管家匆匆走了进来,高喊道:“老爷,世子,二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屋里几人都精神一振,一起起身向门口望去,就见卫青在前,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小,长相普通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父亲,大哥大嫂”卫青拱手见礼,正要介绍金豆,却见金豆已经扑到床边,一只手搭到了卫奕中手腕脉上。 定国公和卫朗夫妇见状,也忙围到床边,一边打量着金豆,一边看着金豆手里的动作。 三个人打量着金豆瘦瘦小小的,看样子,顶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一时间,都有些失望,实在是有些怀疑金豆的医术。 这边金豆给卫奕中试完脉,也不说话,伸手从怀里把自己的小针包掏了出来。 这个小针包,是金豆一出生,祖父就给金豆准备下了。 可以说,金豆有多大,这个小针包就跟了金豆多少年,小时候刚刚手会拿东西时,金豆最先拿的就是小包里的银针,而这银针,也仿若有灵性一样,从未误伤过金豆。 当时金家的子孙大大小小也有不少,祖父却唯独把金豆带在身边,悉心传授金家的各种独门绝技,而金豆更是在这些方面,天赋异禀,一学就会,甚至于有一些技艺,是触类旁通,已远远超过了祖父,让祖父他老人家,都忍不住望洋兴叹。 此时,金豆打开小针包,取出一根银针,向卫奕中的头部扎去。 屋里的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金豆手里的动作。 金豆手指飞快,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便又把银针收了起来。 “二哥”,金豆忙完这一切,站起身来,先看着卫青叫了一声。 二哥?定国公和卫朗夫妇都是一愣,一起朝着卫青看过来。 卫青此时也顾不上解释,看着金豆问道:“怎么样?我侄儿他……” “二哥,如果快的话,明日一早应该就能苏醒。” “真的……明日一早……”金豆话音刚落,杨氏就扑了过来,抓住金豆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道:“明日一早……真的……就能苏醒?” 金豆轻轻拍了拍杨氏的手,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最慢明日夜间,小公子也会苏醒了。” 定国公夫人徐氏本来卧病在床,听丫鬟说小儿子回来了,此时也挣扎着由嬷嬷扶了过来,一进门,就听到金豆对杨氏说的话,不由得又惊又喜,急忙对着金豆追问道:“你是说……我孙儿他……明日就可以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