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心急如焚地紧跟着胖姐一路小跑来到望春楼,脚步匆匆踏进房间后,一眼就望见了坐在那里的明玉珠。此刻的她与往日相比,面容显得格外憔悴,仿佛被无尽的忧愁所笼罩;原本整齐梳理的秀发如今也变得杂乱无章,随意披散开来;那张美丽的脸庞更是素颜朝天,未曾涂抹一丝胭脂水粉。当明玉珠瞥见刘文昌出现在眼前时,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惊愕之色。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赶忙给文昌让出座位,并带着满心的愧疚说道:“真是没想到刘公子您竟然真的会前来探望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与您相见,实在是太失礼了,请您千万不要见怪。” 文昌则一脸真诚坦率地回应道:“承蒙玉珠姐姐您的深情厚意,文昌实在是受宠若惊、惶恐不安啊!虽然我们仅仅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姐姐您出众的才华早已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弦,而您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是令我为之倾心不已。只可惜相逢太迟,我已然心有所属,实在无法接受姐姐您的这番美意,只能辜负了您的一腔真情实感。不过依凭姐姐您这般卓越的才情,将来必定能够觅得如意郎君相伴左右。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又何须为此烦忧以致愁白了自己的满头青丝呢?” 就在此时,胖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文昌面前,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顺手将房门轻轻关上。明玉珠见状,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丝,随后在文昌的正对面缓缓落座下来。 “刘公子乃是奴家生平首次心动之人呐,奈何命运弄人,我俩终究是有缘无分。然而,今日刘公子竟然特意前来探望奴家一番,如此深情厚意,奴家今生已然无憾矣!足以证明奴家当初并未看走眼。自从对刘公子动过心后,奴家便再也无法对他人产生这般情愫了。为了苦苦守候这位令奴家怦然心动之人,多年以来,奴家竭尽全力克制自我,其间不知承受了多少辛酸苦楚与万般委屈。但从今日起,奴家无需再如此艰辛地坚守那道底线啦!往昔那个矜持守节的明玉珠将会消逝无踪,从此之后,奴家要尽情释放自我,趁着尚且青春年少之际,积攒足够之资本,待到日后年老色衰、容颜不再之时,亦能够泰然自若地安度余生。”听闻明玉珠这番言辞,文昌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楚,一时间竟难以寻觅到恰当之言辞予以劝慰,唯有诚挚地道出一句:“实则文昌亦是满心愧疚啊!文昌究竟有何德行能耐,值得姐姐您如此厚爱垂青?这世间胜过文昌者比比皆是,姐姐又何苦执迷不悟,钻牛角尖呢?” “劝别人时倒是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那轮到你自己又如何呢?瞧瞧你这般年少便能坚守初心,面对迷人的美貌诱惑竟能毫无所动,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啊?”明玉珠的这番反问,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文昌的心窝,令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他手忙脚乱地急忙辩驳道:“我……我的情形和姐姐您可大不相同啊,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见文昌如此慌张失措,明玉珠并未罢休,而是步步紧逼继续追问:“哦?有何差异之处?不妨详细说给我听听吧。”文昌略微沉思片刻后,便将金桃当初收留他进入家中,并全力支持他读书学习,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以及随着时光流逝,自己逐渐成长,两人之间萌生出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等一系列经历大致讲述了一番。 明玉珠静静地聆听着文昌的倾诉,不知不觉间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小弟弟啊!你年龄尚小,或许还分不清何为真正的爱情。其实,这并非是爱,更多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感激之情罢了。更何况,金桃已是他人之妻,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你们二人终究难成正果。” “想我自己年幼懵懂、天真无邪,然而金桃姐姐却绝非池中之物,乃是能够成就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之人!她那过人的胆识和谋略,甚至连远在越州的官府都为之震惊不已,以至于不惜耗费巨额资金投入到这偏僻穷苦的山沟之中。如此壮举,又怎会是平凡之辈所能企及?因此,我深信不疑,金桃姐姐所行之事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方才付诸行动的,绝对不可能是轻率鲁莽之举。”文昌为了向明玉珠证实金桃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脖颈间悬挂着的那块珍贵玉佩取下来展示给她观看。明玉珠曾经目睹过众多富家子弟送来的各式各样的高档珍宝,当她目光触及这块玉佩时,瞬间便察觉到其非同凡响之处,心中不禁暗自感叹,深知此玉必定价值连城。面对此情此景,由不得她产生半分怀疑。只见她长长地叹息一声,感慨万分地说道:“看样子弟弟也如同姐姐一样,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多情之人啊,只是命运多舛罢了。你们之间这份看似如蜜般甜美的爱情,到头来恐怕只会成为折磨彼此心灵的痛苦根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