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孙女士跟随裴郁之的目光朝外看。 那儿人来人往,不像有异样。 “没事,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裴郁之转过头,将心里一闪而逝的古怪隐藏起来。 母子两人从餐厅离开后来到位于魔都市中心的酒店。 孙女士约好的造型师都已经到了。 裴郁之趁着他妈正忙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喂?午饭吃了吗?今天一直待在家里?” “对,你陪阿姨去逛街了?” “是啊,好累。”裴郁之声音里带出来掩饰不住的疲惫。 霍峤失笑,随即说起正事:“还记得章博城的保镖吗?” 裴郁之蹙眉:“沈粱?” 他记起沈粱那身腱子肉,不由站直身体。 电话那头的霍峤一无所知:“对,他联系我....” 裴郁之忽然笑了:“你等会儿,他联系你?他联系你干什么?他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不是,他不是从章家离开了?啧,他怎么回事儿?” 霍峤:“...” 裴郁之拿开手机,看着上面还在继续的通话时长,又把电话放回去,语气悻悻:“咳,抱歉打断你了,你继续。” “他跟沈星亦应该是旧识,沈星亦出事他想帮忙,但又不想正面跟章长官对上,所以找上我了。” 章长官? 裴郁之敏感的察觉出不对劲。 他眼神微动,一直萦绕在他心里的模糊念头慢慢清晰。 “他找你干什么?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他想帮忙?”裴郁之语气还有些酸。 霍峤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手里握着一个人,对方帮苏酥采集过沈星亦的血液,还记得沈星亦被当街抢劫吗?” 叮! 裴郁之脑中翁响。 一些毫无关联的事通通联系上了。 “...行吧,算他有点本事。”裴郁之说的不情不愿。 霍峤低笑,裴郁之听得莫名耳热和羞耻,他刚才似乎太应激了。 “他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但我男朋友最有本事。” 悠然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裴郁之耳根的热气倏然冲向全身。 这次就不仅仅是羞耻,而是情动。 霍峤平常是个很正经的男人,在床上确实很带劲,两人的性/生活非常和谐,并且霍峤几乎能做到完全配合裴郁之某些性/癖。 比如那晚他在霍峤身后扯着那条颈链,欣赏霍峤情难自已的模样。 又比如,被折腾得实在没办法,只好无奈又羞耻地说出裴郁之想听的那些情话。 等等。 但在床下,穿着衣服的场合下,裴郁之很少听到霍峤说这种情话。 裴郁之喉咙滚的着急,鼻息已然变热。 电话两边倏然安静,霍峤似乎察觉出危险,声音变紧:“晚上见。” 咔。 电话挂断,裴郁之错愕下不由失笑。 他似乎被霍峤影响太深了,但他甘之如饴。 崔老爷子年纪大了喜欢戏曲,在准备工作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老人家大手一挥,又在庄园后院搭了个戏台子。 幸好庄园勾搭,不然以这位老爷子的性子,怕是会让宾客站着。 也因此,宴会搞的不中不西。 绿茵茵的草坪,白餐布大圆桌,长长的岛台冷餐桌,还有院中央临时搭起来的红色戏台子。 霍峤没觉得哪儿不好。 戏台子在老爷子说完不到一个小时就搭起来。 恰好许将大学教授还有几个搞戏曲创作的学生。 一户三应,除了老爷子指明要听的几个老文艺戏曲人,剩余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许将被霍峤安排工作,干的是如鱼得水。 嘿嘿,裴郁之那个理工科男,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点艺术都不懂!灵魂太过干涸,毫无趣味,只要那具身体还能凑合。 想必霍峤就是看中他那具身体! 许将眼睛亮着,绝对从灵魂方面让霍峤迷途知返。 肉体好,又有什么用?满汉全席天天吃也腻呢。 正想着,他余光里忽然瞥到一个有点眼神的背影。 不,应该说是有点眼神的美臀。 这次的美臀没被西装裤包裹,而是被灰色运动裤包着, 白色圆领T恤,竟然被他扎进劲瘦的腰里,臀部在宽松的运动裤里也鼓囊囊的,看着就有劲儿极了。 啊,这么垃圾的审美搭配,为什么能这么好看? 呜呜,不知道身前是什么样子。 都说男人穿灰色裤子不亚于女人穿黑丝。 许将虽然毫无实战经验,却是一级冲浪大师,看的擦边男不计其数。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背影让人浮想联翩。 看的太入神,他没发现被偷看的男人已经往这边转头。 沈粱看见是他,往下压了压帽檐,转身朝里走去。 许将略有些遗憾,看样子,这位并不是今天的宾客,更像是工作人员。 被翘臀迷惑,许将把他要压裴郁之一头的雄心壮志抛在脑后。 很快,太阳夕下,后院没了阳光照射,变得有点冷了。 许将搓了搓胳膊朝庄园里走,他今天穿了一身白礼服,中看不中用,稍微来点风就吹透了。 刚进回廊,他看到一个眼熟的侧脸。 “啧,是那个小明星,嘿,真他妈巧啊。” 他快走几步跟上,更巧的是,对方今天也穿了一身白。 许将纯粹是闲的,这会儿客人还没来,霍峤又忙的不得了,他跟着对方上楼,倒也不是想找对方的麻烦。 他就是觉得跟对方还算有缘分,再说,他一直在心里记着,对方那张跟章夫人非常像的脸。 崔家庄园很大,一共四层,每一层的房间都很多。 帮佣的人都在一楼,和下面的嘈杂相比,楼上安静极了。 许将在二楼口左右看看,哪边都没有沈星亦的影子。 他不耐烦地啧了声,随意选了右边。 右边有间接待客人的房间,或许沈星亦就在那儿。 刚走没几步,他忽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正要转头时,他后颈一疼,整个身体软倒在地。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小心接住他往走廊深处拖。 “喂?队长,抓到了,很顺利,是,白色礼服、打扮潮流、20多岁、此时恰好在二楼。” “是,我们会小心避开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二楼走廊,刚才的一幕像是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