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弦月面容憔悴,眼下青黑。 昨天在崔家发生的事,颠覆了她的世界。 一夜之间,她父亲和哥哥全都像换了个人。 对她冷酷无情,又百般刁难。 她和霍祁亭做了20多年的夫妻,不管是钱财还是感情,都已经密不可分。 况且霍祁亭是她一眼看中的男人,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完整的得到过他,她绝不能半途而废! 像父亲和哥哥说的,跟霍祁亭离婚,绝无可能。 她眼露疯狂,砸门更加用力,脸上表情狰狞,早没了霍夫人的儒雅。 “霍峤,快开门,那些股份都是我的,你竟然也敢要?不孝的东西!早就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把你掐死!霍...” 门倏然在她眼前打开。 她冷笑:“终于舍得开门了?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离婚,我还要跟你断绝关系...” “霍夫人海量,绿帽子都快把头压垮了,竟然还要揪着那个破鞋男人不放。” 陌生又轻佻的男声使得崔弦月瞳孔紧缩。 “是你?”她一下子认出来这个男人正是不久前在霍家宴会上替霍峤出头的那个。 她知道霍祁亭找人查过‘成昀’这个名字。 可查出的信息跟面前的男人毫无相似之处。 霍家夫妇被人耍了还是头一次,不过在那之后,霍祁亭事事不顺,他自然也就把出现过一次的毛头小子更忘了。 崔弦月眸色暗沉,盯着裹着浴巾的男人,眼中的厌恶止也止不住。 “一个被霍峤包养的小贱人,还不快滚开!” 崔弦月冷漠道。 多看他一眼都让她恶心。 裴郁之嗤了声:“霍夫人还是不要进去了,我刚把霍少伺候好,你现在进去,不是明摆着让霍少不高兴吗?” 崔弦月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裴郁之吊儿郎当道: “当然,听说霍夫人上赶着要给谢瑾川当妈,说不定托谢瑾川的福还能叫你一声阿姨!” 这个男人竟然认识谢瑾川那个小畜生。 崔弦月吃惊也只有片刻晃神,很快她冷笑道: “不管你是谁,我奉劝你识时务一点,这里是魔都,你以为霍峤真能护住你?我多的是方法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魔都。” 裴郁之挑眉: “霍夫人在威胁我?我还真不怕。 况且霍少怎么就不能就不能护住我呢? 他是霍家第一大股东,一会儿睡醒起床去崔氏集团。 签了合同就能再拿到崔氏集团的股份, 这些东西价值多少用不着我说吧? 最重要的是,霍少或许跟他父亲很像,都很爱外面保养的人, 所以,他一定会护住我的!” “你这个贱人!”崔弦月脸色骤然大变。 她没想到霍峤这个小畜生竟然将这些私密告诉一个被包养的男人! 裴郁之故意上下打量了崔弦月一眼,嗤笑道: “霍夫人,你今天状态可不太好, 皱纹这么多,黑眼圈这么重。 可是一丁点都比不上陈芙。 听说霍夫人早就知道霍祁亭给陈芙转了不少财产, 这样都不发作,看来自知比不上陈芙这个小三了? 不然也不会上赶着帮小三养儿子。 这种事,普通贱人可干不出来,也只有堂堂崔家大小姐可以干。 魔都就是魔都,在其他地方我都没见识过这种事。” 崔弦月被羞辱得猛地往后趔趄两步。 这都还不算完,面前的男人如恶魔低语一般继续说: “不过霍夫人不用担心,这种事儿,也只有魔都上流社会知道, 还有,霍夫人千万别跟霍祁亭离婚, 要是你离婚了,魔都那些看笑话拿你打赌的阔太太们至少要输掉几个包。” ... 一门之隔,霍峤垂着头安静站着。 裴郁之在做无用功。 这些话对于崔弦月来说绝对无济于事。 崔弦月年少时骄傲、热情又风光无限。 认识霍祁亭以后,她放弃学业、放弃事业、变得面目而非。 她活着只追求一件事。 那就是获得霍祁亭全部的爱。 可世事弄人,她从未得到过满足。 霍峤有时候想,这就是霍祁亭的高明之处。 如今崔弦月已经快要50岁,与霍祁亭纠缠甚久,甚至在外公威胁她断绝关系时,她还执迷不悟来霍峤面前叫嚣。 仅凭裴郁之几句话,她又怎么会听? 只不过霍峤没想到的是。 裴郁之这些羞辱至极的话中,有几句确实刺痛了崔弦月的心。 从崔弦月生下来,钱财对她来说就是唾手可得的。 自小到大,她被周围的人恭维长大。 读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钢琴老师,去最贵的拍卖场。 年轻时,又能嫁给她最爱的男人。 她的一切都顺风顺水... 而裴郁之刚才那些话,刺痛了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耳边轰鸣,崔弦月的背莫名佝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