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荃歌看了看时间，二人出门早，如今也才上午十一点，可以趁着午休时间再转转，下午再亮明身份也是不迟。 可乐同意了她的想法：“也好。午休时间，他们看管或许会松懈，我们正好能溜进车间看看。” 二人兜兜转转的，熬到了中午12点，却发现自己的想法完全错误。 11：30，工人们去食堂用了午饭，稍稍休整，他们便又回了车间工作。 “奇怪了。不是下午1点上班吗？他们都不休息？”可乐很是疑惑。 “会不会是订单量加大，提前到12点上班？”林荃歌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我粗粗看过钱陈铮递交的这两个月的报表，和前面的基本差不多。” “那么就是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个月订单量猛增，新月份的报表还未体现。另一个可能，就是虚报数据了。”林荃歌冷静分析道。 “嗯。得好好看看财务报表和仓库的出入单。”可乐跟着林荃歌学了不少公司经营的经验，马上活学活用。 二人又转了一大圈，腹中越发饥饿，只能拨打费峻和的电话。 周六，想着工厂没什么大事，费峻和便在轴山市区的家中休息。 一听是殷连承身边的助理，那不就相当于是钦差大臣？ 他赶紧嘱咐工厂的办公室主任，务必做好接待工作，这边快速换好衣服，便往工厂赶，并迅速报告了周峻昌。 “姐夫，姐夫。殷连承身边的助理突然到了，估计是来查看工厂的情况。” 周峻昌正在小情人那儿温存，电话响了好久才接起。 听见这晦气事，他满脸不以为意：“殷连承来了，也得叫我一声伯父，何况是他的助理。他们爱查便查，能查出个什么鬼来？” 费峻和暗暗叫苦，这是准备把烫手山芋全扔给自己了。 “姐夫。这工厂80%的股份都是殷家的，后来传给了殷连承。他本来叫听雨看着，从来未叫他人来查看过。如今突然叫了助理过来查看，还不提前通知，肯定是起了疑心。” “起疑心。起什么疑心？工厂不是一直都这样。高价问昂祥买材料，产品再低价卖回昂祥。他若要查，找他哥去查好了。找我干嘛？” “这我们倒是不怕。可我们虚报产量，另创建了公司销售药品的事，恐怕是瞒不住啊！” “不是还有陆听雨吗？他也有股份，你给他打电话，他会糊弄好的。” 说完，他也不管了，挂了电话，继续与小情人亲热，只苦了妻弟费峻和。 “你个老色匹，若不是因为工厂，我早就把你的风流债告诉我姐，让你净身出户了。” 费峻和骂了好一通才解气，冷静下来后，他迅速给陆听雨打去了电话。 陆听雨正忙着处理殷琏墨交给他的任务，没料到工厂这边居然也出了幺蛾子，心道不好，殷连承居然这么快就清算了。 但他可不能先乱了马脚，沉着语气说道：“不要慌，你先应付着，我自有办法。” 工厂这边，林荃歌和可乐二人，坚定拒绝了繁琐的午间宴请，直接去了食堂，吃了些已经冷了的大锅菜。 二人扒了些米饭饱腹后，便提出要看看最近的会计账目和仓库单据。 办公室主任满口答应，但账目和单据，过了足足半小时才送到。 “抱歉抱歉！何助，账目实在是有些多，会计找了好一会儿。您吃水果，吃水果。” “辛苦了。” 林荃歌粗略地翻了翻，账目和出入库单完全对的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乐也跟着林荃歌翻阅了起来，他看得更为仔细，默默地记下了一些药品的名字和数量。 二人正看着，门口传来了声音：“哎呀！何助理，稀客啊！稀客啊！欢迎欢迎！” 林荃歌赶紧站了起来，主动与来人握手：“费总，您好，您好。我是何钦州。” “坐坐。怎么就一些水果，赶紧上点心。” 费峻和赶紧吩咐办公室主任，很是热情好客，又拿出香烟，递于二人。 林荃歌婉拒了，可乐则接过了香烟。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是？” “可乐。殷董的司机。” 费峻和一听这绰号，不满中只想笑，但他强自憋住了。 殷连承是不是没人了？居然只派遣了个助理和司机，就来查账？怪不得周峻昌和陆听雨都不以为然。 他也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小心脏：“哦~可乐小哥。坐，坐，午间招待不周，晚间带二位尝尝我们轴山最为正宗的海鲜，绝不能白来一趟。” 林荃歌根本无意吃饭，但她应承着：“好，好，麻烦费总了。” “二位今天来，是来查看账目？” “不是。殷董有意扩大投资，提高工厂的生产量，就派我来看看。” “殷董不是已经安排了钱陈铮，钱总过来了吗？” 林荃歌暗忖，对呀，可这人被你们忽悠得什么也没查出来，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突击检查了！ 她笑了笑，应和道：“是。正是他向殷董报告说，工厂加班非常忙，但产量却一直上不去，必须加快全自动生产线改革。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一方面全自动生产线要从国外定制，造价、运输都非常高昂。另一方面，若是全自动化了，势必裁员，到时候员工赔偿又是一大笔钱。” “是。是。您真是高瞻远瞩。”林荃歌夸赞道，但她话锋一转，“不过，工人加班比之前多，产量却和之前一样，生产效率严重下降，您可得好好管管啊！” 费峻和一愣，微变了脸色。 “何助，你是没来过基层，不知道基层的苦楚啊！如今各部门的检查是越来越多，工人进入车间必消毒三遍。这防护衣穿在身上，冬天倒是还好，夏天就算是有空调，那也是热的不行，生产效率自然是大幅度下降啊！” 怪不得那位钱总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位的确是厉害，轻飘飘地就把自己堵了回去，还明晃晃地骂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基层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