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立刻与施予墨联系,告诉他,她已不辱使命,找到私生子了。 可又转念一想,还是先证实清楚,再向他报告吧。 漫天风雪中,林荃歌直直地盯着,那和尚径直往寺庙的后院去了,那里写着禁入区。 她正想取出手机,突然感受到了周围细碎的声音。 她还是默默地将手机放入了口袋,朝着与那和尚相反的方向走了。 如今虽风雪漫天迷人眼,但大白天的不是好机会,这私生子的附近估计都是保镖。 但今夜有游园会,是个好时机,趁着夜黑风高,人多眼杂,她可以潜入寺庙的后院,查看清楚,这个和尚究竟是不是那私生子。 不知不觉间,她已走了快一天,林荃歌饥肠辘辘的,好不容易才根据手机地图找到了食堂。 食堂为了应对今日的大客流,全天供应热汤饭食,林荃歌点了碗素面,打了碗青菜豆腐汤,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慢慢地吃着。 “就这?” 突然,林荃歌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好像是殷连承! 她缩着身子,循着声音看去,果然是他! 在她的不远处,殷连承带了两个助理模样的男人,一个在为他擦桌子,一个则忙着递素餐。 “看起来就不怎么样。”见桌子上上下下被擦得锃光瓦亮的,殷连承才纡尊降贵地坐了下来,拿着擦过的木筷,点评桌上的素餐。 “少爷,您今天是来接受佛光的,必须吃素。这可是老太太吩咐的。”助理将素餐一一从餐盘中取出,放置在殷连承的面前。 “奶奶呢?”殷连承一脸嫌弃地拨了拨面前餐食,挑起了一根油汪汪、黑啾啾的菜叶,“这是什么?青菜吗?这能吃吗?” 助理忙不迭地从餐盘中挑了根菜叶,塞进嘴里,嚼吧嚼吧:“能吃,能吃,味道虽然不如家里,但还是可以的。” 另一个助理则凑近殷连承的耳朵,捂着嘴说了悄悄话。 听完,殷连承才满是嫌弃地点了点头:“行吧。” 林荃歌庆幸今日穿了女装,否则被殷连承看见自己,虽然不至于很糟糕,但绝不利于她晚上的行动。 林荃歌低下头,继续将剩下的素面吃完。 吃完面,林荃歌快步走出了食堂,与一行人擦肩而过。 这边厢,殷连承吃着素餐,味同嚼蜡。 两个助理见状,很是无奈,只能帮少爷多吃些素菜,好向老太太交账。 殷连承看着这两个无能的助理,越发怀念何钦州,若是何钦州在这里,一定能想方设法找到地帮他,找到可口的素菜。 何钦州究竟去哪儿了?这小子不会,明年不回来上班,被别人截胡了吧? 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把年终奖发到这小子的账户上了! 殷连承愤恨地越发吃不下白饭,索性将木筷搁置在桌子上。 看着那袅袅婷婷的漂亮女人,走着模特步从他面前走过,他忽然来了好奇。 这么美丽的女人来寺庙做什么? 许愿?约会?还是偷情? 无聊的他不禁想起小时候,看的话本里,那些个故事,譬如《水浒》中,潘巧云偷情和尚的故事。 他的视线跟着这女人移动,到了大门口,发现逆光而来的一行人不正是商鹤瑜? 他来此处为何?难道是和“他”有关? 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烈冥哲,殷连承不禁冷笑了,自己勤勤恳恳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是替他人做嫁衣。 原本以为那私生子出身小门小户的,烈儒衡自是把他当个工具,一旦暴露便弃了。 没想到,如今却渐成气候,趁着烈冥哲被刺杀,贸然现身要夺取烈家的继承权,而烈儒衡居然默认了,只是现在不知烈老爷子是什么想法。 殷连承的心越发揪紧,殷家的主产是大哥继承了。 烈家那,原本还承诺,会分华盛集团的大部分股份给他,现在私生子的出现,这个承诺还作数吗? 虽然和烈冥哲明争暗斗了多年,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表哥,下手自有轻重,不比这私生子,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手段阴狠毒辣。 外婆叫他出来礼佛,难道是让他避开那祸害? 还是静等烈冥哲醒来,再做打算? 可那私生子分明就在这里,难道是老太太想叫他出来看看,那私生子的厉害? 殷连承不再纠结,因为商鹤瑜已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鹤瑜哥,你也来礼佛?”殷连承微微笑着站了起来。 “今年也不知怎么的,心神不宁的,尤其是看阿哲——”商鹤瑜点到为止。 殷连承沉了脸色,都是愁容:“是。医生也不说情况,让我们好生担心。这不外婆叫我过来拜拜,也是为他请个平安。” “哦?殷老夫人也在?好些年不见了,我正好过去看看她。”商鹤瑜自然转了话题。 “她和老姐妹在一块呢,也不知现在在何处排队凑热闹。鹤瑜哥不如自去忙,等会儿在松鹤堂一起吃个素斋?再看看这一年一度的游园会盛景?” 殷连承准备请他一起吃晚上的素斋,顺便也看看商鹤瑜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 “那就不必了,我就是来请个平安,捐点功德,表表心意就走。替我谢谢老太太!”商鹤瑜面带歉意,“我就是听说捐功德祈福前得吃个素斋,就过来吃点便走。” “我叫助理再买些素餐过来,他们已经熟悉这里的流程,很快。”殷连承急忙吩咐助理。 “不必,不必,我的助理已经去了。” 商鹤瑜也没有矫情地让助理帮他擦椅子,直接坐在了殷连承的身边,二人淡淡地闲聊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生意往来。 商鹤瑜夹起了一块干巴巴的豆腐,一入口,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微微皱着眉头,粗粗地嚼了两口,囫囵吞入肚中。 殷连承瞟见商鹤瑜的样子,便知和他一般,也受不了这般粗糙的素餐,他极力忍着笑,假装喝起了椰子水。 商鹤瑜极力想放下木筷,但还是忍耐了下来,劝诫自己务必将那碗干巴巴的白饭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