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 陈山朝着祠堂走去, 而宁十三则是带着唐诗朝着村外的方向而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 无论方向, 只要走对即可。 …… 祠堂其实距离陈山休息的地方不算太远。 毕竟一个村子也就这么大。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一直在走, 明明那股凌厉的杀气就在前方, 但陈山却并没有看到祠堂的踪迹,反而是周围的雾气,愈发的厚重起来。 仿佛置身在云海之内。 不对劲! 陈山皱起眉头。 他环视一周,发现现在居然连附近的房屋都看不清楚,虽然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可见度也不过三五步而已。 唯独有些奇怪的是,抬头去看的时候,上方的那轮明月,分外的圆,分外的大。 好似一个镜子。 与之对望的时候,陈山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感。 似乎隔着这轮明月可以看到自己内心最阴暗,最冷漠的角落。 一时间, 陈山的脑海有些恍惚。 他甚至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 祠堂内。 那些抢先冲进去的修炼者,此时都站在原地。 真实的雾气,实际上并不多,淡淡的一层,如丝线般缠绕在他们的身上。 但就是这么点雾气,却彻底迷惑住了他们的眼睛。 这些人的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神色。 有恐怖, 有担忧, 有狞笑, 有张狂, 在这一刻,仿佛上演着人生百态。 此时的这些人,精神都陷入到了某种未知的空间。 而在祠堂最中间的位置, 还站着一个通体泛着白光的身影。 身影笔直, 看其轮廓,不像是一个人,倒更像是一把剑! 但却有低沉的声音从这个身影中发出: “贪得无厌!该杀!” 砰! 话语落下间,附近的一个修炼者直接爆体而亡。 随后, 又有声音道: “好色之徒!该杀!” 砰! 第二个修炼者也在血雾中倒地。 “薄情寡义!该杀!” 砰! 第三具尸体出现。 那白色的身影,在此时仿佛是刚正不阿的审判长,每句话开口,就会收割一条性命。 而那些人,一直到临死,都还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根本不知道自己遭遇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早知道这里的存在如此恐怖,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涉足。 只能说,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 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贪心, 必定要付出代价! …… 在另外一处。 早就醒来的四方楼宗主赵简之神色惊恐的站在原地。 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在祠堂出现异样后急不可耐的冲进去,但在此时,也进入到了幻境之内。 他仿佛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躺在病床上,回味着自己的一生。 做过好事, 也做过坏事, 整体来说, 肯定是坏事要更多一些。 没办法。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不心狠手辣,又怎么可能在隐门中站稳脚步。 按说,他早就到了看透一切的地步,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依旧觉得无比心痛。 仿佛在为那些当初犯下的错误而忏悔。 “我到底是怎么了?”赵简之在奋力的嘶吼着。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但却根本无法从其中挣脱出来。 因为, 这股力量实在太强了。 强到他无能为力的地步。 该死! 这是什么鬼地方! 而就在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圆圆的青铜古镜。 那镜子里, 照射出来赵简之的相貌。 只是, 他没有动,而镜子里的自己却在开口说话: “你有罪!该杀!” 啊? 我怎么就有罪了? 怎么就该杀了? 赵简之还想分辩,但是张口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目光中, 那圆圆的青铜古镜突然间再次发生变化,化为一个细长的存在。 宛如一把剑。 但只有仔细去看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不是剑,而是一只角。 锋利如剑的角! 唰! 那散发着白光的角直接刺来。 赵简之面色惊恐,在生死危机之下,浑身修为在瞬息间提升至巅峰,连带身上所有的防御法宝都施展了出来。 挡在前方。 化为一道又一道光幕,宛如盾牌一般。 但这些在这只尖角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薄弱。 砰! 砰! 砰! 光幕陆续破开,而赵简之也被击飞出去。 身上被撞出一个血洞,血流如注。 他面色煞白。 打不过。 完全打不过。 “老朽无心夺宝,若有冒犯,还望见谅,我这就离开!”赵简之此时已经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