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1)

窗外,樟树的芳香气味钻进卧室里。

充满爱意气味的房间中,娇小的女人被套上男人的绿衬衫露出两条皎洁修长的腿。

顾毅刃扣上腰带,俯下身在她柔嫩的唇上扫了扫,回味着激烈迸发的昨夜。

雨已经完全停止,推开窗户,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杂院里还无人起来,顾毅刃到外面烧好水灌在暖壶里,又进到卧室里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他伸手揩着眼尾的嫣红,如花般灿烂绽放的红晕,伴随着泪珠仿佛不知道停歇。

他恋恋不舍地要离开,苏柳荷缓缓地撑起手臂用哑了的嗓子说:“要走?”

顾毅刃把她揽在怀里眷恋地亲了亲额头:“还有毕业考核要准备,昨晚上本来要回学校。”

苏柳荷掀开毛巾被看了眼身上,恼火地说:“这辈子别想再吃韭菜了。

顾毅刃笑了笑说:“我建议你可以适当的锻炼一下身体。”

苏柳荷送他到门边,等他离开,反应过来后羞恼地说:“谁会因为这种事专门锻炼身体。”

她身上难受睡不着,将盆拿到卧室里兑着热水擦拭着身体,手臂疲惫的不想抬起来。

不过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苏柳荷强打精神,随便?付了点早餐。

她今天不适合骑自行车,坐公交车来到火车站。

“同志,请问到泉州的火车票怎么买?“

售票员隔着玻璃伸出手:“介绍信。”

“现在还要介绍信?”

“没介绍信给不了票,下一个!”

苏柳荷哑然,赶紧把位置让给后面排队的人。

她仿佛一抹靓丽色彩,浑身散发着熟透的果实香气,已和做姑娘时不同,走路摆胯多了些性感而不自知的风姿。

苏柳荷在火车站大厅的时刻表上找到去往泉州的班次,一周一趟,是绿皮慢车。过去车票并不贵,需要五元七角钱,但路途遥远,穿越一千五百多公里,要消耗三天时间。

“好在有直达的车。”苏苏柳庆幸自己在京市,许多列车的始发站都是这里。不少小地方的人都要在京市火车站中转。

她了解情况后,回到大杂院,迎面遇上肖婷婷。

肖婷婷也穿着连衣裙,在话剧院上班穿着也变得端正,盘在脑后钗着木钗。去年初肖婷婷通过考核正式成为话剧院的演员。目前演的都是些没几句台词的小角色。

苏柳荷瞧着这副打扮眼熟,俩人并没说话,相?点头,维持着客气。

回到小屋里,又睡了一下午。

顾毅刃太磨人,明明对她是百依百顺的性子,开始还忍得住后来她怎么求都不行。

苏柳荷打了个寒颤,忽然想起顾毅刃的话,让她锻炼身体。

“禽兽。”

苏柳荷红着脸把床单换了,先没有力气洗。但也不敢让人随便看见,就藏在门口的竹筐里用脏衣服盖住。

顾毅刃的绿衬衫还挂在门口,苏柳荷想了又想,把衬衫换上,蜷缩着身子又补了一觉。

这一觉睡到周一清晨,饿着肚子醒过来。吃过东西提早到了办公室。

她交出的设计图王姐已经批了,下一季秋冬服装基本定下来,只有些小改动。

工作上暂时轻松起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念着顾毅刃。

她撑着下巴发呆,面前的热茶变凉了,电风扇被孙乔治悄悄搬走子,小助理偷偷往嘴巴里塞鱼片,她全都没发现。

中午吃饭时候通知下午开会,这是最好的溜号机会。苏柳荷找到会议室后面远远地待着,望着窗外夏风吹拂过沙沙声的树叶,恍然发觉自己在这里已经快三年。

这么些天,总算有个好消息。

小助理通过厂里的实习工考核,正式转正成为第二名女性设计师。

下班之前,苏柳荷带着她到销售部转一圈,把这个月的销售数据拿到手教她怎么看。

厂里设计师不光要担任设计职责还得研究市场品类的销售情况。

吴组长殷勤地过来说:“我叫柜台上的同事都帮着推荐你的成衣呢。你看,厂里这个月销售,你的设计又是第一名。”

胡芳芳已经成为棉料组的组长,跟吴组长现如今平起平坐,说话更不会捧着吴组长:“人家本来设计就好,还用得上你帮忙推销?没见着外面排长队的都是要买苏师傅的成衣的?”

苏柳荷抿唇笑着说:“芳芳,上次你给我的推荐的棉料不错,谢谢你啊。”

胡芳芳说:“都是同事,举手之劳。”

苏柳荷喜欢她这副态度,不卑不亢跟她很投缘。

“苏师傅,你对象来啦。”小助理羞着脸看着英俊的毅刃站在销售部外面等着苏柳荷。

苏柳荷站在柜台旁,仿佛看到刚到这里时,顾毅刃也是这样老过来接她下班。

“那我先走一步,你忙完也先回去吧。”

苏柳荷巴不得能多看顾毅刃几眼,屁颠颠地跑过去,要不是销售部门口好多排队的人,她都要扑上去抱着他。

顾毅刃从军校赶回来,瞧着她气色前所未有的好,唇角止不住笑意。

他摸着兜里的红丝绒盒,慢悠悠地说:“有家私人餐馆还不错,要不要过去尝尝?”

苏柳荷神情一愣,垂下头踢着鞋尖说:“我不想吃外面的饭菜,想让你做给我吃。”

顾毅刃顿了下,又问了一遍:“真不去?”

苏柳荷说:“嗯,今天还是有点累。”

顾毅刃体恤苏柳荷初经人事,那边不去就不去,就是浪费顾孝文的一片好意,提前帮忙做了浪漫布置。

俩人一起到供销社买了条鱼,苏柳荷也不看价格,买得最新鲜的黄花鱼。又买到卤牛肉和樱桃干,一起让顾毅刃提着往大杂院去。

刚进去,金豆儿哒哒哒跑过来说:“花仙子,你怎么给我妈妈那么多漂亮的裙子呀?”

苏柳荷忙说:“那是厂里做的样衣,大大小小都有点瑕疵,你妈妈不介意就好。

顾毅刃提着菜先到厨棚里处理,听到刘燕过来说:“哪有什么瑕疵,我看就腰比我的小了些,质量不比你身上的差,我想着你要是穿肯定合适。喏,给你,这是我们老家的腊猪腿,足足二十斤的肉,挂在屋里能让你跟小顾吃上一年。”

苏柳荷只想把自己的行李轻简一些,那些样衣要是不给刘燕按在往常都是留给她自己穿的。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泉州告发他们,自然不会把这些带过去,只要换洗的两套就足够了。

“我屋里要做衣服没地方放,不然还放你家里,我要吃咱们一起做。金豆儿馋肉了也能吃。”

刘燕想了想说:“也是,你屋里东西金贵沾上油就不好弄了。

顾毅刃很快做好饭菜,他们俩人面对面静静地吃着。

苏柳荷主动给顾毅刃夹了几筷子,笑着说:“自己做的还不和胃口?”

顾毅刃笑了笑说:“本来是有备而来,现在又觉得唐突了。”

苏柳荷心里咯噔一下,她又不傻,当然知道顾毅刃一而再再而三想要争取的是什么。

她故意曲解顾毅刃的意思说:“是上次说旅游的事?...我最近工作压力挺大的,暂时没其他考虑。”

顾毅刃知道她会明白,执着地说:“可我马上要走了。”

苏柳荷站起来,走到他背后抱着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想把今年做完再去找你。”说完亲昵的贴了贴顾毅刃的脸,小手也不老实,往他衣领里伸。

顾毅刃抓着她的手腕说:“拿结婚证不耽误你工作吧?”

苏柳荷抽回手:“我还没准备好。”

顾毅刃脸色不大好看,站起来低头看着她说:“我离开的日子定了,下个月一号。”

“嗯。”苏柳荷低着头不说话。

顾毅刃烦躁不堪,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问她:“我认为咱们在一起这段日子感情发展的很顺利。并没有感情问题、生活问题也没有作风问题。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一再的逃避和我结婚吗?”

他伸手托起苏柳荷的下巴:“你看着我说出你的真心话。”

苏柳荷咽了咽吐沫,推开他的手说:“的确是工作压力太大。我跟孙乔治在竞争主设计师的位置。以后我随军,也不能成天在家无所事事,能有个主设计师的经验,对找工作都是有好处的。”

顾毅刃与她相处这么久,第一次对她伸出手做出阻止继续说下去的手势:“好,我明白了。希望你早日成为主设计师。’

“你干什么去?”苏柳荷见顾毅刃夺门而出,追上去想要抓着他的袖子,却被他甩开。

苏柳荷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所适从。

院子里站在樟树下捡树叶的金豆儿吓得小脸都白了:“花仙子你跟园丁哥哥吵架了吗?”

苏柳荷强颜欢笑地说:“不是,他有事先走了,我们没有吵架。”

苏柳荷回到客厅里,坐在刃刚才的位置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她抽抽搭搭地想着顾毅刃怎么这么狠的心,说走就走了。

然后又想到是自己对不起他,哭得更汹涌澎湃了。

“你为什么要哭?“

低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门口,顾毅刃到底不忍将她抛在这里,铁青着脸问:“告诉我,你哭什么?”

苏柳荷抹着眼泪,正要说话,顾毅刃已经走过来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谎言会伴随着更多的谎言,顾刃的堵住她呼之欲出的话。

一吻过后,顾毅刃摸着她的发丝说:“我想是我给你压力太大。听说有些女同志在迈入婚姻之前会有恐慌情绪。苏柳荷,我愿意等。”

苏柳荷心疼不已,抱着他的脖颈亲了又亲。

几天后。

棉二厂大门货车排队进出,苏柳荷用手帕捂着口鼻来到王春风的办公室。

苏柳荷听说王春凤要去福州出差,她马上机灵起来跑来问:“是那边簪花漂亮想要学习吗?”

“你也知道这个啊?福州的鲜花节,待嫁娘子会在头上簪满漂亮的鲜花。家家户户还会把一年里织出的最漂亮的布匹拿来穿在她们身上。”

王春凤本来是打算过去,可是这边走不开,遗憾地说:“我本来想着咱们二厂可以做些民族特色的面料图案,可是领导临时给任务,今年福州鲜花节恐怕去不成了。”

苏柳荷在火车站列车表上看到福州在泉州的下一站!要是能去福州岂不是更好,介绍信开到福州她从泉州下车神不知鬼不觉!

“王姐,秋款已经定下来,我正好手头上没事不如让我去一趟?”

苏柳荷自荐道:“我也听说那边手工粗布传承百年,颜色鲜艳不黯淡,正适合这两年市场上的流行趋势。”

王春凤疑惑地说:“好是好,不过你不是不愿意追求市场潮流吗?怎么忽然转性要赶潮流了?“

苏柳荷笑着说:“我也不瞒你说,我是灵感枯竭想要出远门转转。”

王春凤笑着说:“那你行吗?图样事小,只不过是我的想法而已。可那边不是一般的远,出了事叫天天不应的啊。

苏柳荷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出门可警醒呢。”

既然苏柳荷这样说,王春风就给她开了介绍信:“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苏柳荷肯定要等送顾毅刃离开后再去,可王春风说:“他们那边火车票不好买,一周只有一次,最晚九月一号你必须动身。”

苏柳荷听售票员说过这件事,狠下心说:“那就九月一号吧,正好这几天我准备一下。”说完她又跟王春风说:“王姐,我怕有人嫉妒我,麻烦你先帮我保密啊。’

王春凤点头笑着说:“这点事没什么好保密的,但你要说了,我肯定不会特意跟他说。”

得了满意的答复,还喜得介绍信,苏柳荷下班以后自行车要踩出火星子,飞快地赶往火车站买票。

“介绍信。”

“给。’

“最后一张上铺,六元一角。”

“谢谢,我要了。”

给了介绍信,苏柳荷这次顺利拿到火车票。红色的小卡片将成为她人生的重大转折点。

距离九月一日还有五天时间,苏柳荷开始整装收尾。

她先写好辞职信,还画好一批新图样打算走之后叫小助理交给王春风,用来弥补这次她不能去福州的损失。

然后把冬季的服装设计做好,交给小助理让她到时候制作出来,免得冬季没有跟上来的设计师让柜台开天窗。

工作的事情安顿好,她又把小屋里藏着的咸菜坛交给刘燕,让她帮忙保管,免得咸菜坛丢失那损失就大了。

刘燕觉得很奇怪,以为是什么宝贝坛子。端详着也看不出与众不同的地方:“你怎么不亲手拿给顾孝文同志?”

苏柳荷了解刘燕的性格,她信得过刘燕:“我要出差几天,他着急要。”

“行,保证完成任务。”刘燕捧着咸菜坛回去,也不敢随意动弹,塞到衣柜的角落里,还用衣服包裹住了。

苏柳荷进到屋里以后,拉开灯写了封信,是给顾刃的。

让顾刃不要去找她,小屋里的一切归他处理。

反正顾毅刃到时候也走了,只能顾孝文来,顾刃不亲自面对,也就不会睹物思人。

信里说明咸菜坛在刘燕大姐那里,让他找到后上交给国家,也算是她给国家的贡献,不白让国家养育一回。

最后跟顾毅刃道歉,说她找到父母,要跟他们远走高飞,以后不再见面。还跟他“坦白”自己并不是爱他,就是一时糊涂馋他的身子,希望他不要太放在心上。

信尾祝他青云直上,早日找到另外一半,成家立业、儿女双全、幸福安康。括弧千万不要找她反括弧。

这封信写完,苏柳荷已经不会流眼泪了。

她愣愣地坐在桌边望着这封告别信,呆了一夜。

后面几天,苏柳荷一直惴惴不安,连迟钝的小助理都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她推说自己例假来不舒适,硬着头皮继续上班。

八月的最后一天,苏柳荷去顾家小洋楼吃送行饭。饭桌上气氛还是不错,其乐融融的。每当看到佟虹雁和顾司令俩人相亲相爱的模样,苏柳荷鼻子就发酸。如果不是因为她父母,她跟顾毅刃也会琴瑟和鸣吧。

苏柳荷把佟虹雁给她的那对翡翠镯子藏在一个花瓶里,这东西她敢戴出去,转头就得让人撸下来。还不如物归原主,佟虹雁以后也好给下个儿媳妇。

苏柳荷觉得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好一切,当天晚上跟顾毅刃在他的卧室滚了半夜。

顾毅刃格外眷恋温柔,早上起来,苏柳荷觉得身上全被他的吻标记过了。

顾毅刃的火车票在上午十点,苏柳荷的在二十点。

顾毅刃已经换上挺括的授衔军装,站在站台上意气风发格外耀眼。许多旅客同志们,与他擦肩而过都忍不住回头。

顾司令一家都过来送行,连阿武和小李都来了。

顾孝文笑得比哭还难看,让顾毅刃放心得去,父母有他伺候着。惹得顾毅刃想要抽他。他去军营又不是去黄泉,哭哭啼啼不像话。

“是啊,基层锻炼也就两年,以后还会挪地方。”佟虹雁在顾司令身边大半辈子,对此很懂:“要是表现好,回京市部队在你爸手下干也是可以的嘛。”

顾司令没表态,但脸上的笑容暴露出他此刻的骄傲。他站在顾毅刃面前帮他整理军容,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愧是我的儿子,我那帮老伙计都羡慕我啊。哈哈,去吧,天高任鸟飞!咱们家以后你就是顶梁柱啊。”

佟虹雁捅咕他一下,顾司令看了眼苏柳荷笑着说:“你们两个小年轻的先说着,我们在车里等你。”

这里是始发车,距离发车还有十多分钟。

苏柳荷觉得面前的顾毅刃与她梦中所想象的一模一样,年轻俊朗、意气风发,他坚定的眼神能让他破除千难万阻,能让他成为国家的栋梁,顾司令的完美接班人。

顾毅刃站在苏柳荷面前,深邃的眼神看着她,静静地不说话,眼里只有她。

苏柳荷兜里还揣着火车票,昨天去小洋楼前把行李放在储存窗口。

待会顾毅刃一走,她去找顾司令和佟虹雁扯个理由让他们先走,她转头可以从进站口验票候车。

顾毅刃语调不高,却很温和:“手表戴着吗?”

苏柳荷伸出手腕,顾毅刃摩挲着表盘短促地笑了下:“的确很适合你。有一个说法,戴着对象的手表,可以让对方分分秒秒都想着自己,你觉得对吗?”

苏柳荷只想哄着顾毅刃快点上车,她舔舔唇,嗓子有点沙哑地说:“对。”

顾毅刃又笑了:“苏柳荷,这辈子你都会陪着我,做我的人对吗?”

苏柳荷犹豫了一下,没发觉顾毅刃温和的外表下,深邃的眼神幽深地看向她。

“对。”

听到这个答案,顾毅刃眼神暗了暗。他飞快地拉过苏柳荷在她额头落下轻吻,一闪而过的亲吻苏柳荷还没反应过来,顾刃已经松开她:“快去吧。”

苏柳荷站在原地说:“你先上车,我看着你上车再走。”

顾毅刃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表情,随即放开手笑着说:“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这次长久的分别,顾刃居然表现的很平静,没太多分别的悲伤。

不过他一直坚信自己过几个月就会过去,这样说来也是可以理解。

苏柳荷见他提着军用包,头也不回地上了火车,她的心忽然如刀割一样难受。

她在站台上跑着往他的卧铺去,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顾毅刃放好行李,坐在窗户边望着苏柳荷。他甚至连手都没抬,眼看着火车长鸣,渐渐启动,顾毅刃用口型告诉她:“我等你。”

苏柳荷瞬间泪如雨下,站在原地疯狂地勾勒着他的面孔。

从此一生,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她从火车站出来,见到顾家人,他们都以为是这次短暂离开让她哭泣的,其实她难过的是永久的分别。

“那你去那边等,我瞧着出站口就在不远。”听到苏柳荷还要等老乡,孝文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树下面阴凉,我从前老在那下面蹲着。”

苏柳荷勉强笑了下,跟顾孝文说:“谢谢你。”

顾孝文大惊失色:“你怎么还说人话了?”

苏柳荷小脸一板:“快走吧你。”

顾孝文没心没肺地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我们走了啊。有事您说话诶!”

苏柳荷站在路边目送他们一家人离开,感慨自己真是错过了多么好的一家人啊。

她顺着顾孝文指的方向找到那棵树,还真的蹲了十来分钟。可能被太阳晒的,她有点头晕。站起来以后,到商店买了汽水喝了才好。

她见到商店边上就是车站邮政局点,把兜里揣着的分别信拿出来。她问过邮政员,从京市寄到夏石部队需要十天,那时候她已经到达泉州寻找父母了。

她去邮政柜台买了邮票,贴上后将信投在邮筒里。苏柳荷离开时,正好与一个平头小青年擦肩而过。

她满心满脑都是要离开刃了,并没发现对方进到邮政局,指着外面的邮筒说着话。

所有的一切都安顿好,苏柳荷抱着简单的行李包坐在候车室。

有事干的时候还好,脑子里不会不停地闪现顾毅刃的身影。这下要在候车室待到晚上,她坐在角落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候车室的工作人员盯着她好久,后来走过来询问:“同志,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钱丢了还是东西丢了?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想想办法。”

苏柳荷哽咽地说:“人丢了。”

对方大惊失色:“什么?有人贩子?!”

苏柳荷忙说:“不是,是我刚才在外面摔了一跤太疼了。”

“嘿,那叫?人了,不叫人丢了。”工作人员松口气,耐心地说:“需要去医务室吗?”

苏柳荷说:“不用,谢谢你啊同志。已经不疼了。”

“那好吧,我们值班室就在那边。”她指了个方向告诉苏柳荷:“二十四小时都有人。”

工作人员半信半疑地离开,进到值班室还不忘从窗户里盯着苏柳荷,生怕她干出点什么事。

苏柳荷这下没法哭,忍着忍着忍不下去了,就去卫生间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一下下手挺狠的,小脸上顿时红了。脸上火辣辣的,压下去几分心中的悲痛。

可能是伤心过头,一巴掌下去,苏柳荷居然被自己打恶心了。走了几步,又冲回到卫生间嗷嗷吐了一顿。

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大娘吓得不行:“姑娘,您这是有什么大病啊?!”

苏柳荷漱完口,眼泪汪汪地说:“大娘,我是有点大病!”

大娘心疼地说:“啧啧啧,这么好一姑娘,啧啧,诶诶诶,后面的别插队啊??”

苏柳荷洗了手重新回到候车室,座位上多了一盒桃酥饼干。她不由得往值班室看过去,那位工作人员跟她摆了摆手。

苏柳荷鼻子又酸了,化眼泪为食欲,硬是把一整包桃酥饼干消灭了。吃完饼干,她蔫儿吧唧地靠在椅背上,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她居然睡着了。

等她醒来以后,听到广播里正好放着检票的消息。她赶紧起来,刚一站起来便头晕目眩想要呕吐。

苏柳荷强撑着通过检票口,顺着人流往车厢里走。上铺位置逼仄封闭,爬上去只能躺在位置上。

夜间登车的旅客们也早早的躺下来,当列车启动时,她的心也死了。

与此同时,前往夏石市的火车经停,一个宽肩长腿的俊美军官走下列车,幽深地看向夜空中的飞鸟,视线如同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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