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诚沉默了片刻,张恪清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张省长,人总是有疏忽的时候,这件事也一定会对他们药厂进行处罚,但请交给我们乡城,这个药厂真的对我们乡城很重要。” 张恪清打断了于思诚的话:“思诚同志,现在省里的环保工作,已经交给我分管了,我有这个责任治理那些污染环境的企业。” 有这个责任,也代表有这个权力。 于思诚这才明白,为什么张恪清会插手这件事,原来不只是因为一个记者,还因为张恪清要分管环保工作了。 他想让张恪清高抬贵手,为的是自己的政绩,可张恪清处理污染环境的企业,同样是张恪清的政绩。 他为了自己的政绩,让张恪清放弃到手的政绩,这显然是谈不拢了。 而张恪清分管环保,很明显是向省长支持的,能让向省长和张恪清都退让的人,省里只有一位。 “张省长,那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电话挂断,张恪清稍稍松了口气,于思诚这是放弃了吧? 其实他也不愿意跟于思诚起什么冲突,也希望于思诚跟冯健牵扯别太深。 于思诚年纪也才五十岁,也已经做了三年多的市委书记,官声也算不错,很有希望更进一步的。 而且没有于思诚的干扰,想要调查那家药厂,调查冯健也会容易的多。 晚上下班回到家,唐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公,赵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 张恪清很认真的看着唐梦:“我答应了为他保密。但我向你保证,他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优秀的调查记者。” “用不了多久,一切就会都调查清楚,会有人受到法律的严惩,那时候如果他愿意,会跟你说的。” 唐梦点点头:“行,他没事就好,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调查记者。” 她也听懂了张恪清的暗示,赵阳应该是受到了威胁,而且有些难以启齿,但并没有跟坏人妥协。 既然张恪清说能调查清楚,她就相信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老婆,你又叮嘱了其他记者吧?不要让他们冒险,别去监控盲区。” 这次赵阳就是在夜晚的路上,还是在监控盲区被抓走的,否则投入那么大的警力,又岂能几个小时都没查到踪迹? 他也觉得不能小看那些恶人,很多人法律意识淡薄,那两个抓了赵阳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是绑架,只以为是非法拘禁而已。 别的地方他管不到,但郑城之后一定要加强市民的法制教育,也加强干部队伍的法制教育,让大家知法守法,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犯法的行为。 唐梦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叮嘱过了。” 很多事情不需要记者太过冒犯,从侧面打听到一些事情也足够了,也不是需要他们记者去给那些人定罪,有相关的执法机关呢。 她只需要在节目中将那些事情曝光出来,让省环保厅对此进行重视,让几个问题严重的地市市长重视,最终的结果就一定是好的。 其他的事情,她相信张恪清会解决。 “冯健交代了吗?我听说有人自首了?”唐梦好奇的问道。 张恪清脸色也沉了下去:“冯健的嘴很严,似乎是觉得有人自首,将一切扛下来就可以了。” “但其中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所以还在调查。” “不过我相信贾海波亲自带人认真调查,一定能查清楚一切,贾海波可是从刑侦升上来的,当初也破过许多大案要案,经验十分丰富,一定能撬开冯健的口。” 如果于思诚还出手干涉,冯健知道背后有人保,那肯定是咬死了不交代。 可如果冯健知道于思诚已经不保他之后,还会死扛着不说吗? 在药厂那边搜查证据可还没停呢,冯健是老板,是法人,怎么都无法脱身的。 而且这是立功的机会,想继续往上走的贾海波怎么会放弃? 唐梦反过来提醒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大意,既然冯健不开口,那他就笃定会有人保他。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之前有人告药厂,结果以寻衅滋事罪抓了,关了半个月,工作丢了,还留下了案底。” “本来一个有技术的大学生,现在只能去南方工厂打螺丝。” 张恪清眯着眼睛:“法律也会给那个大学生一个交代的,我保证。” …… 郑城,省委书记办公室。 苏立业刚来上班,就看到于思诚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等候。 “思诚同志过来了,有什么事吗?进来说。” 于思诚还冲着苏立业的秘书点了下头,打了声招呼,这才跟着进去。 苏立业坐在沙发上:“坐啊,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于思诚一副拘谨的样子:“领导,我是来向您承认错误的。” “我们乡城那边,有一家药厂,违规排放废气,被人举报了。这家药厂是我当初力主招商引资拉来的,不但提供了不少的就业和税收,还帮我们稳定了药品价格,甚至提供了许多廉价药给百姓。” “所以他们后来没有整改完毕,就偷偷开工,我们乡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立业有些不悦的说道:“思诚同志,你不能为了经济发展就忽略了对环境的保护,那是涉及到后代人的幸福生活。” “药品价格稳定,本来也是政府的工作,不能混为一谈,你糊涂!” 于思诚低着头:“领导批评的对,确实是我做错了。” “现在那个药厂的厂长已经主动自首,但药厂的法人和实际投资人冯健却被郑城的警察带走了,他们异地执法,抓走了我们乡城的人。” “冯健还是市代表,给乡城捐赠了不少的钱,投入到教育、养老等领域,是实打实的慈善家。” “昨天我跟张省长通电话,想问问怎么回事,张省长还说让我免去冯健的代表资格。” “现在无凭无据的,我怎么做这件事?这要是传出去,不是寒了其他市里企业家的心么。” 苏立业盯着于思诚,还真以为于思诚是来承认错误的,结果是来他这儿状告张恪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