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博征的威胁,江凯也不高兴了,不让你们投资入股,你就这么干? 不用张恪清开口,他就说道:“高总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服装厂的羽绒不只是可以卖给你们公司,还有其他几个羽绒制品企业都想要。” “而且我们现在不只是全县,全市都有许多人在养殖家禽,我们市的水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养鸭场、养鹅场也越来越多,代表着羽绒也会越来越多。” “现在羽绒服市场越来越大,我们的羽绒不愁销路,正好可以卖去你们竞争对手公司。” 波斯蹬是很强,但他们经开区也不在乎。 高博征也没想到经开区的两个领导这么强势,而且已经跟其他羽绒制品企业联系上了吗? 那他刚才那些话,倒是有些弄巧成拙了,好在他马上想到了补救的措辞。 “江主任,张县长,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给你普及一个小知识吧。羽绒是有品质的,你们的羽绒可谈不上优质,只能说是合格。” “我们公司现在不只是专注国内市场,在国外市场也在迅速扩张。” “国外那边需要更优质的羽绒,这样才能让羽绒服更暖和,更轻便,甚至不容易结块,也能设计出更好看的羽绒服,这在国内也是趋势。” “我们之所以想要投资你们的企业,就是想改进工艺,生产更优质的羽绒,从而生产出更让消费者欢迎的羽绒制品,占领更多的市场份额。” “合格品的羽绒,我们需求量会越来越少,你们当然可以卖给其他同行企业,但未来那些企业都肯定竞争不过我们,他们会联起手来拼命的压低羽绒的价格,你们的利润率会越来越低。” “那时候你们的利税才能有多少,而接受我的条件,你们未来光是税收就能比现在多数倍,还有那么多的就业岗位,带动的间接经济效益也远超现在。” 张恪清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就像服装需要更优质的面料,羽绒制品也需要更优质的羽绒填充,这点我完全赞同。” “我也相信你们掌握了相关的技术,但我们同样可以购买更好的设备和技术,制作出更优质的羽绒。” “也许其他地方也能采购到羽绒,但像我们这么大量供应的少之又少。” “高总,想跟我们合作的羽绒制品企业真的有很多,我们自己也在做这类产品,未来也可以扩张。” 高博征反问道:“张县长说的未来是多久?三年,五年?那时候张县长还在这里吗?你确定后面的继任者愿意按照你的计划发展吗?” “并且市场变化很快,你们怎么确定你们自己生产羽绒服能发展起来?” “我们的工厂平均每个人每天能生产十件羽绒服,你们呢?” “说句二位可能不太爱听的话,你们服装厂有扩张的本钱吗?大家都愿意冒这个险吗?” 就那小厂子,一年收入多少,要上缴经开区多少,还能有多少钱用于扩张? 扩张之后,效益不好怎么办,那就是浪费钱,谁来负责? “接受我们的投资,经开区可以得到很多实际上的好处,你的规划可以更快成功,而且没有风险。如果拒绝,我们确实也会很遗憾,但影响不太大,你们可就放弃了这个好机会。” 张恪清承认,高博征的话确实打动他了。 他倒是不需要这个政绩,后续食品深加工企业、皮革企业、包装企业等都在联系中,以现在的优势条件必然能够谈成落户。 但就像高博征说的,他要按照之前的计划发展,未来真的能发展起来吗? 想要跟这样的龙头企业竞争,他们处于弱势的地方太多了,更别说全国那么多的同行。 原本服装厂的保底发展计划就是彻底转型为羽绒加工厂,但那样会让许多女工失业,跟波斯蹬合作也确实对现在、对未来都好。 “高总,这件事让我考虑一下吧,我也要跟其他人商议才能做决定。” “江主任,替我送一下高总。” 江凯送高博征出来的时候,高博征也在想,难道张恪清是觉得他诚意不够? 要不要表示一下? 可堂哥告诉过他,这些政府的年轻干部,尤其是想要有所作为的,都不会胡乱伸手,甚至对这种情况很反感。 看张恪清的年纪,对方背景必然很强,自己可别再弄巧成拙了。 还是说,对方看穿了他的计划? 江凯回到张恪清办公室,直接问道:“领导,接受他们的投资,好处很多,而且也并不违规,为什么不行?” 要是他能促成这个投资入股的事儿,这也是硬邦邦的政绩,对他未来继续往上走也有好处。 现在市里领导可是极为关注经开区,他做出成绩绝对不会被埋没,也许有机会跟张恪清一样,直接被市领导看中,从此平步青云呢。 张恪清丢了支烟给江凯:“江主任,我只问一个问题,我们那个服装厂资产多少,他们第一期投资三千万,我们占股多少?” 江凯想了想:“确实不多,但我们可以再多投资一点钱,占股少一些也可以吧,未来经开区所能得到的实际收益一定比现在更高。” “每年税收、分红,肯定比现在赚得多数倍,甚至数十倍。” 张恪清摇摇头:“税收方面我相信能变得更多,但对方入股,肯定要经开区的优惠政策,这一两年是拿不到的。” “他们说的三千万,指的是实际投入资金吗?他们用设备、技术折算怎么办?” “另外谁说一定有分红了?他们后续要扩张,将利润都投入到扩张之中怎么办?他们后续追加投资,我们追加的起吗?” “你想过我们的持股比例会持续降低,直到不足百分之一吗?” 江凯呆住了,还能这么操作? 如果是这样,那厂子不是白给对方了么。 “领导,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江凯想不通了,既然领导不愿意接受入股,还让对方等什么呢? 张恪清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我在想,我们不接受投资入股,但可以直接将服装厂卖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