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六嘴里正塞得满满当当,梗着脖子咽下,点头如捣蒜道:“好!” “俺的命都是小陈爷救的,别说当司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俺都肯!” 陈瀚墨眼深邃。 他盯着老六说话的神情,能够判断出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使劲吃,吃完去买辆车,我们连夜回京都。” 提到买车,罗老六感觉饭菜都不香了。 “小陈爷,买辆啥车?”他眼神发光,看来对开辆好车很是向往。 本来按照陈瀚的想法,随便买一辆国产面包车,带着临牌开回京都城,就舍弃掉的。 但是看到老六这副模样,他又改了主意。 眼下有司机了,既然买,那就买辆稍好点的算了。 至于回到京都上牌照这种事,大不了再麻烦一下陆大少爷咯。 对自己来说很麻烦的事情,对他来说应该只是打个电话的小事。 陆家和自己,从交换舍利开始接触。 陆羽在西府园林重建这事上,也帮了忙。 眼看就快到陆家老爷子大寿,自己到时候把那串莲池大师的莲子菩提念珠当做贺礼送去,算是还他人情。 “要不,搞一辆路虎?” 罗老六闻言,眼神放光。 “路虎好啊,霸气,耐造……” “不是俺说小陈爷,开路虎出去支锅,那绝对拉风!” 陈瀚听得嘴角一抽。 支锅是行话,指的就是挖坟掘墓。 出去干这事儿竟然还想着拉风,也就是他了。 …… 刚吃饱,两人就直奔4S店。 最终,陈瀚刷出去二百万不到,购下一辆加长款路虎揽胜。 现车只有一辆深灰色的,他倒也不在意。 弄完手续,等到临牌打印出来的时候,4S店已经快下班了。 老六迫不及待的爬上主驾,在宽敞的院子里,撒了欢的熟悉车的性能。 确定没问题后,两人驾车离去。 牌照的问题,陆羽那边一口答应下来,只要回到京都,直接去上牌就行。 但是电话里提到西府园林被查封这件事的时候,陆大少话语间明显有些搪塞。 陈瀚听出来了,这是不好办的意思。 王家那边动用了关系,如果陆家插手,那就要和王家撕破脸。 显然,目前的陈瀚,还不具备让陆家为他站台的资格。 陈瀚也无所谓。 先不说这件事有没有办法解决,只要他赶回去,把大阵布下,任何人都动不了那里。 其实陈瀚考虑过,和曹伯温开口,这事一准儿能摆平。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打出那个电话。 那眼下,就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想要在京都城立足,单凭脑子里的墨家底蕴远远不够。 也是时候发展自己的人脉了。 坐在副驾上,陈瀚把满当当的背包打开查看。 最上面放着的,是一个牛造型的铜制灯具。 陈瀚小心的拿出,只见一头铜牛栩栩如生,其上花纹繁复。 牛角造型夸张,高高隆起弯曲向后,直通背部驮着的镂空铜灯。 铜牛釭灯! 陈瀚记得曾经在收藏杂志上看到过,忘记了是哪个博物馆,有同样的藏品一件。 绝对的重宝。 把铜牛小心放到脚下,再伸手从包里抓出了一个铜觚,还有四个铜爵。 觚为酒壶,爵是酒杯。 铜觚和铜爵都呈三足。 铜觚的形状却有些难以名状,就像是一个南瓜状茶壶下面长了三条腿出来。 酒爵倒是中规中矩,三足鼎立,前有流,后有尾。 陈瀚把玩了一番,也放在脚下。 再将那块翡翠原石拿出后,包里已经空出了大半。 剩下的几乎都是沉甸甸的金五铢。 陈瀚大概估量了一下,至少有上千枚。 里面还夹杂着龙币、马币、龟币若干。 想了想,陈瀚拨通了潘和园至真堂老板,田继甲的电话。 “呦呵,小陈大师。”电话接通,对面传来的声音很是惊喜。 “田老板,生意兴隆啊。” 田继甲爽朗笑道:“托您的福,小陈大师这是又有好事想着我了?” “汉代金五铢,田老板有没有兴趣?” 对面显然愣了愣,继而传出激动的声音。 “您连这东西,都搞到了?” 陈瀚不置可否,“汉代金五铢现在行情怎么样了?” 田老板不愧行业翘楚,张口就来:“目前已知的只有三枚,其中一枚上过拍卖,成交价一百二十万。” “小陈大师,说实话这汉代金五铢正常估价在九十万上下,主要存世量极少,专门玩钱币的藏家愿意花重金。” “您手里要是有这宝贝,我帮您出手的价格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二。” 陈瀚脑中急转,包里一千枚那就是十几亿。 但如果自己一次性抛出去,那这金五铢的价值,会瞬间降到谷底,跌个十倍二十倍都有可能。 当下开口道:“田老板,我这趟出来运气比较好,一次收到了三枚金五铢……” 还没等陈瀚话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高亢的惊呼声。 “三枚?您确定都是汉代金五铢?” “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力?”陈瀚笑问。 田继甲当即干咳两声,忙道怎么可能。 陈瀚是什么眼力,他最是深有体会…… 从潘和园捡弥天大漏,就跟逛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 最具有打击性的是,他竟然在至真堂,都能捡漏唐代秘色瓷。 “小陈大师啊,呵呵呵,您要是方便,能不能抽空带来店里,让我开开眼?” 陈瀚等的就是这句话。 “田老板客气,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宗教局的朋友,到时候一块掌眼?” 这话一出口,人老成精的田继甲立马有所反应。 陈瀚这定然是有事要办,想跑通一下关系。 当即笑道:“您算是碰巧了,宗教局的梁副局,也是我们古玩协会的会员,经常来我这儿。” “哦?”陈瀚一喜,“那有劳田老板蹿个局?” “哈哈,小陈大师放心,只要我说有三枚金五铢出世,不让他来都拦不住。” “……” 寒暄一番后,挂断了电话。 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晚宴,地点就在潘和园附近的聚德楼。 陈瀚嘴角微微上扬。 拿出三枚金五铢当饵,能不能钓上鱼来,就看明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