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什维尔夜生活很丰富,有几家知名的bar,历史悠久的pub、lounge,但不包括夜店(nightclub)。”正开着自己这辆丰田卡罗拉的乔尔解释起来。
此刻车辆正行驶在纳什维尔的音乐街上,道路两旁尽是灯红酒绿的霓虹招牌,这里不缺唱歌和喝酒的人,一整条街全是酒吧。相传泰勒被前梦工厂唱片高管斯科特·波切塔发掘的地方,正是拥有浓厚现场表演氛围的蓝鸟咖啡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浓厚的现场表演气氛,反而导致夜店在当地并不流行。
“乡村音乐可以称之为‘成人抒情音乐’,不一定非得在乡村播放,但电子音乐,只有年轻人会听,且目前只适合在夜店出现。”乔尔解释道。
“所以我才说,你应该去佛罗里达或者是洛杉矶,那里有知名的dj,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巨型夜店,最漂亮的姑娘,不过电子音乐真正的天堂永远在伊比萨岛,我做梦都想在那买套豪宅。”乔尔道。
人总得有点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不多时,车辆停在一处后巷入口,这里的环境比着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差了许多,门口也显得冷清,不远处倒是有几个聚集在一起抽烟的男人,他们打扮时尚,NewEra生产的棒球帽,安逸猿的鲨鱼连帽衫,脚上是诸如Dunk、AJ、OldSkool等系列的球鞋。
隔得老远,瑞恩大眼一扫脑海中就产生了相应的信息,身为男模,原主善于打扮自己,对这些潮流单品十分熟悉,原主曾经也买了不少,只是如今的瑞恩对这些不太感冒,对于“打扮”更是从不上心,只追求轻松舒适。
“范德堡大学就在附近,这里每个周末都会聚集不少年轻人。”乔尔道。
此刻夜店门口已经有人排起队,倒不是说夜店多受欢迎,而是安保人员会对每个人检查着装。
乔尔算是这里的半个员工,带着瑞恩从守卫身边经过,没想到瑞恩直接被拦了下来。
“大块头!他是我的朋友,今晚和我一起表演!”乔尔一边说着,一边将瑞恩往里推,这才顺利进入其中。
“面子控制(Facecontrol),你应该知道这些吧?守卫会有选择的将那些外表更有吸引力的直接放进来,如果你是美女,还能直接插队,甚至连门票都不用出。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打扮也确实不太符合着装要求。”乔尔盯着瑞恩胸口位置硕大的“GAP”logo。
两人沿着斜向下的楼梯进入地下室,走廊墙壁上有硕大的涂鸦,有两对男女站在那角落咬耳朵。
在穿过一扇大门口,原本模糊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那是两个充满机械性的男性和女性声音重复着:“推我,触碰我,直到我心满意足。”
“这歌叫《Satisfaction》,意大利DJ班尼·班纳西的首支单曲,里面的人声是用苹果的PlainTalk技术合成的,这首歌最高在uk榜排到第二,新世纪第一首打入主流的电子音乐,是我为这家夜店挑选的固定曲目之一。”乔尔介绍起来。
两人终于进入了夜店的大厅,这里比瑞恩预想中要小上许多,整体呈L型,只有五张桌子外加一个吧台。
更远端便是一个用铁栏杆围起来的舞池,最远处只剩下一个DJ台。
此时还不到九点,夜店内只有两张桌子有人,舞池内也人庭冷落。
“乔尔,你上个月的酬劳有多少?我的薪水已经连续四个月下降了。”吧台后面的黑人酒保和乔尔打招呼。
“那是因为你卖出去的酒越来越少……”步履匆匆从旁经过西装革履的经理道。
“我是调酒师,不是酒水销售。”黑人酒保看向最靠近舞池的桌子,此刻桌子一圈围着七八个年轻的漂亮姑娘,她们身穿着连体包tun裙,细带高跟鞋,身段窈窕玲珑,打扮花姿招展。
“衡量一家夜店是否具有吸引力,不在于装潢,不在于酒水,更与今晚的dj是否大牌无关,只看这里的姑娘有多漂亮。”乔尔低声在瑞恩耳边道:“越漂亮的女人吸引来越有钱的男人,简单但永远成立的经济逻辑。”
“经理,酒保,守卫,这是每家夜店不可或缺的人,另外还有推广人(promoter),他们并非是夜店的雇员而是与夜店建立合作关系,他们带姑娘进来,帮人预定桌子,这些姑娘有的只是装点门面,有的还会陪酒,卖酒,当然,也能带出去。顶级的推广人朋友圈里顶级富豪遍地,手上的美女资源当然也差不到哪去!”与酒保和经理分别打过招呼后,乔尔朝卡座内女人堆里的小胡子点点头,顺便介绍他推广人的身份。
“至于dj,只是个表演者,并非是必需品,你听到刚才经理的抱怨了吗?现在生意不好做,今年周围又多了两家夜店。现在是中部时间晚上八点四十五,我们还有十五分钟准备时间……”
乔尔和瑞恩已经走到了dj台前,瑞恩看到dj台上摆放着一台电子设备,准确的说是两台,两个犹如唱片播放器一样的转盘水平排列,两个“唱盘”中间是一堆按钮、推杆,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操控台。
“先锋DDJ-RX,市面上主流的dj设备制造商。”乔尔拨动两下转盘:“这叫CDJ,作用类似早期的唱片播放器,这不是唱盘,而是转盘,用来调速,将两首歌的节奏对齐。”
“转盘中间是混音器,可以控制播放器的输出,比如,A歌曲只输出高频,B歌曲只输出低频和中频部分,最终让两首歌完成过渡,实现无缝衔接,这就是dj的基本工作,听懂了吗?”乔尔向瑞恩发问。
瑞恩摇头。
乔尔丢给他一个监听耳机:“看一会就懂了。”
之后的三个小时里,乔尔创造了一个没有停歇的音乐空间,从ATouchofClass组合的《AroundtheWorld(LaLaLaLaLa)》,到Nightcrawlers的《PushtheFeelingOn》,再到迪斯科名曲《TheRhythmoftheNight》。
从僵尸国度频繁在体育场被使用的《Kernkraft400》,到去年在科切拉音乐节上带来令人惊叹视觉效果,由蠢朋克表演的《HARDER,BETTER,FASTER,STRONGER》,再到铁叔TIESTO将古典音乐混音再造的《ADAGIOFORSTRINGS》,以及电子音乐经典中的经典——《L‘AmourToujours》
乔尔的确是一个电子音乐发烧友,今晚播放的全是电子音乐中的经典曲目。
瑞恩也发现了另一个特殊之处,这些电子音乐,不论是音乐人,还是制作,发行,受众,全部都在欧洲,这与米国市场的流行音乐仿佛处于另一个平行时空。
“没错,米国是一个电子音乐的荒芜沙漠,从三十年前的迪斯科毁灭之夜后就是这样……”乔尔解释电子音乐在米国的尴尬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