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江时白薄唇扬起一抹明显的弧度,清隽的眉眼染上笑。 面对他乖宝的直球,他总是难以招架。 想到这,他慢慢悠悠打下几个字。 【荣幸之至,今晚江先生会盛装出席,保证和江太太登对。】 两人下班之后直奔医院,待了半个多小时,知道他们要去老宅吃晚餐,张婉二话不说直接赶走两人,多待一秒钟都不让。 等两人离开病房之后,张婉满脸欣慰,自言自语道:“羡羡总算是找到好归宿。” 两人相处的越来越自然,她也能放心。 “是呀!她脸上的笑一点都不作假,和江先生两人多恩爱。”一旁正在收拾剩余餐食的万姨闻言咧嘴回应。 张婉见状笑笑没说话,混沌的视线从电视机屏幕移到窗外。 残阳在山沿边散发出最后的光芒,橙红色耀眼夺目,像是要血洗整片阴沉的天空。 她的身体越发使不上力气,不知道还能再看美好的世界多久。 许羡和江时白抵达老宅时,来开门的是穿着兔子背带裤的徐忆雪,个子只到大人的大腿根处,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打开门。 “小舅妈,小舅舅。”徐忆雪一把抱住许羡的大腿,亲昵地蹭了蹭。 以前她最喜欢江时白,每回和江时白见面,她都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可自从许羡出现之后,江时白的地位一落千丈,这种亲昵的小举动最先享受的人是许羡。 几乎每次他们回老宅吃饭,徐忆雪也在老宅,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许羡自然地抱起她。 “呀!雪儿最近好像长高了呢!”说着,她掂了掂臂弯中的小孩,笑得温柔。 小孩子一天一个模样,她们有半个多月没见面,徐忆雪乍一看的确高了一点。 “嘿嘿,外婆也这么说呢,我马上就是小大人啦!”徐忆雪自然地环住她的脖颈,眼睛迸发出亮光,肉嘟嘟的脸颊露出浅浅的酒窝。 小孩子对于做大人这件事格外有执念。 江时白从玄关的鞋柜中取出拖鞋,曲腿蹲下,慢条斯理地给许羡换鞋子。 矜贵的男人即便蹲着也难以掩盖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从骨子里流露的温柔在这一刻具象化。 许羡抱着孩子不方便换鞋,倒是没有不自在,毕竟他从前没少给她换拖鞋。 顺着他的动作,将脚塞入棉拖。 反倒是能看懂他们举动的徐忆雪毫不意外出卖她自己的爸爸妈妈,“小舅舅和爸爸一样,都给女孩子换鞋子,这是爱的表现哦!小舅舅爱小舅妈。” 以前徐敬给江时欣换鞋子被小几岁的徐忆雪看见,那时她傻乎乎地问道:“妈妈是大孩子,也要爸爸换鞋子吗?” 那时她年纪尚小,平日里需要大人给她换鞋子,见到爸爸给妈妈换鞋子难免觉得奇怪,毕竟在小孩子眼中,妈妈和爸爸一样厉害。 徐敬没有忽悠她,而是告诉她,“爸爸爱妈妈,所以给妈妈换鞋子是因为爱,大孩子也可以有被人宠的权利。” “那我也宠妈妈哦!”徐忆雪认真地夸下海口。 这句话一直被徐忆雪记到现在,像是刻在她骨子里一样。 江时欣的性子从小养的娇,母女两人发生小矛盾或者小摩擦吵架。 大部分时候都是徐忆雪妥协,自我安慰洗脑后,再去和江时欣道歉撒娇,母女两人和好如初。 许羡闻言面颊微微发烫,在外被凉风侵袭过的鼻翼发红。 他们两人自从结婚之后,从未真心实意地和对方说过‘爱’这个字。 每回她说的‘爱’都是出于一些目的,丝毫不走心,更像是一个表达心情的用语。 至于江时白也从未和她明言过他爱她。 两人结婚是意外,说要谈恋爱也是彼此在尝试走近对方的心,爱这个词过于沉重,意义非凡。 至少目前,他们之间没有到爱的地步,最多算得上兴趣。 江时白站起身,狭长的凤眸盯着许羡,见她耳朵发红,薄唇勾起一丝弧度,声音深情缱绻,“嗯,小舅舅爱小舅妈。” 明明是哄小孩的话术,却像是真的在告白。 许羡被他看得有几分无措,下意识挪开视线,躲避他滚烫的目光,以此逃避。 跳动的心脏漏了一拍,呼吸变得缓慢,红唇抿紧。 心里不断默念,童言无忌几个字。 江时白见状无声扬眉,幽深的眼眸里灯的光影浮现,半晌,张开双臂道:“给我抱吧!她越来越沉了。” 抱久了,她胳膊会酸。 不等许羡松手,徐忆雪不乐意了,撇撇嘴道:“雪儿不沉,小舅舅才重,哼!” 小女孩不论多大的年纪,对于年龄和体重都极为敏感,更何况在家里她没少耳濡目染,她妈妈经常抱怨她自己胖了,结果苦了她和爸爸一起跟着吃没滋味的蔬菜。 美其名曰,有难同当。 江时白没有强迫她,而是讲道理,宠溺笑道:“可雪儿也说自己是小大人,小舅妈力气小,抱久了明天胳膊该痛了,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