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拿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他狠狠叹了一口气,“阿姐,明明咱家的孩子都长得不错,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呢?难道我不是阿爸和姆妈亲生的孩子?” “......”还真猜对了一半。 姜止咳了咳,“哪有,你就是当兵太久,肤色黑了些,相貌上中规中矩,还没有到丑的那种地步。” “那为什么明漾不喜欢我?” “有没有可能...是你说话太让人生气了?” 姜淮茫然道:“我也没说过让她不开心的话啊,我觉得我们聊得挺好的。” 姜止面无表情,“你跟明漾说,宴会上有很多姑娘都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你觉得她能高兴吗?” “啊?”姜淮挠了挠头,“我只是在表达,我不是单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喜欢她的。” “...你可以换种说话方式。” 姜淮头秃,“阿姐,我该怎么说啊?” 这孩子完了。 姜止扶了扶额,如果没人帮他,说不定一辈子都得打光棍。 “你夸一夸人家的优点,相貌之外的优点。”姜止提点道,“嘴甜一些准没错。” “可明漾现在不搭理我了。”姜淮忧心忡忡。 “她不搭理你,你就主动去找人家。”姜止给他出主意,“比如你趁着雨天,去她家门口等,只让她一个人知道,她如果喜欢你,肯定会心疼你。男人嘛,稍微装一装可怜是管用的。” “我知道了,阿姐。” 洛川城常年湿润,天冷也会下雨。 风顺着衣领灌进来,刺骨的冰冷。 姜淮按照姜止的建议,在雨天等候在明家门口,然后又找了人进去告诉明漾。 天气太冷,姜淮裹了裹衣服,坐在车里等。 车里还算暖和,姜淮腿上又盖了一层毯子,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明漾出来时,就看到姜淮在车里呼呼大睡,睡得特别香,一点儿和好的诚意都没有。 于是明漾直接打开车门,想揍姜淮一顿。 姜淮训练了很多年,也上过两次战场,有军人的敏锐。 他一睁眼,眼里全是杀气。 手直接握住明漾的肩膀,一个熟练的擒拿,将明漾狠狠按趴在车外的地上。 明漾身上白色的羊毛大衣,一瞬间被泥土染黑。 她半张脸都贴在了地上。 姜淮:“......”完蛋了! 他赶紧松开明漾,把明漾扶起来。 明漾半个身子,滴着黑乎乎的泥水。 她湿润的发丝贴着面颊,整张脸面无表情盯着姜淮。 姜淮僵笑道:“明漾,我以为是敌人...” 一拳挥过来,姜淮左唇角被打肿了。 又是一拳挥过去,姜淮右唇角也青了。 等姜淮反应过来,明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明公馆大门口,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姜淮失魂落魄,在雨夜站了一宿。 翌日,他就发了高烧。 得知事情来龙去脉的姜止:“......” “阿姐,我照你说的做,怎么一点儿用都没有。”姜淮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 “我是让你站在外面等,让明漾心疼你,促进你们两个人和好,不是让你在车里等,然后等人家姑娘主动来找你的时候,你惹人家生气,然后真傻傻站在雨夜里一宿。”姜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不是看姜淮的嘴青肿,她多少也得给他来两拳。 姜淮着急道:“阿姐,那怎么办啊?我是真的想娶明漾,万一她嫁给别人怎么办?” “她嫁给别人也在情理之中。”姜止毫不留情打击他,“就你这种直性子,人家不打死你算是好的。” 姜淮垂眸不说话。 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说实话,姜淮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军营混得五大三粗,这模样看起来是真违和。 虽然也有几分可怜的样子,但姜止生不起来任何怜悯。 她就没见哪个男孩子追人家姑娘,能把人家擒拿到泥沟里的,姜淮这里是头一份儿。 姜止只好心平气和劝道:“慢慢来吧,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你可以...嗯...改变一下说话方式,学一学追求女孩子的方法,别把你在当兵时学的那套擒拿手段,用在人家姑娘身上,粗鲁!” 姜淮:“......” 他当时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本能反应而已。 “阿姐,你给我想想办法呗。” 于是姜止给姜淮出了一些主意,并且细细交代了很多,免得姜淮这个直肠子又把人家明漾姑娘“擒拿”了。 “阿姐,我知道了,细节我也都记住了,放心,我肯定能挽回明漾。” 姜止不想抱太大希望,毕竟姜淮有前科。 她鼓励了姜淮几句,便要回督军府。 路上,姜止本来想坐电车回去。 然而她回去也没事干,便叫了个黄包车。 黄包车夫有些慢,但姜止也不着急,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枪响猛地炸开。